京都,萧家。
一个妇人提着菜篮子兴匆匆地推开一个小院。
“夫人,小姐,快来看看这是什么?”苗婶高兴地扬了杨手里的书:“今日我上街,听到别人都说我们家公子是百年一出的才子,个个都夸公子是神仙下凡呢。”
说完,苗婶将手里的诗册递给萧母,今天大街小巷都在叫卖公子的诗集,大家争先恐后,苗婶好不容易才抢到最后一本。
萧母接过诗册,高兴道:“我儿这么出息,是萧家列祖列宗显灵,真是不负他爹生前对他的期望!”
“兄长的诗我早就知道厉害啦,前天,我出去玩耍之时,他们个个哄我要兄长的诗稿,我不愿给,他们还给我不少糖吃。”
萧权走进来,便听见家人在议论,他一把抱起萧婧:“婧儿,为何不愿给他们啊?”
萧婧眨眨眼睛:“我告诉他们了,我兄长在家从不作诗,没有手稿,他们非不信,说世上哪有人不勤奋就如此思如泉涌的。我说是我兄长便可以,他们便大惊,说兄长文曲星下凡了。”
一路上,萧权从秦府走来,就听到了旁人对他议论纷纷,原来是妹妹无意中帮他装了一手才高八斗。
他翻开买回来的诗集,全书三十首,只有前两首他作的,剩下的不知道是谁写的诗,虽有几分文采,但终是比不上华夏精华。
“婧儿,你说很多人都来问你要我的手稿?”
“嗯!他们还给我塞银子呢,无奈婧儿实在拿不出来,只拿了他们的糖便回来了。”
卖诗集就能赚不少钱,这倒提醒了萧权,他高兴地刮了刮她鼻子:“小财神,多谢你提醒兄长!以后兄长买很多糖放家中,你切莫再吃陌生人的东西,可明白?”
“婧儿知道了。”
“儿,苗婶做好饭了,来用膳。等一下,你是不是要回秦府?”
“是的。”
萧母一提醒,萧权才想起秦府要举办喜宴,庆祝他和秦南秦北中举,请了不少朝中的达官贵人。
以秦府在朝中的地位和威望,一定有不少人到场。
对这种阿谀奉承的场合,萧权不感兴趣,虽然中举后,秦家的人对他有了变化,可骨子里的看不起和轻视,却没有减少半分。
一个世家贵族,一个落魄的举人,这之间的身份鸿沟不是一个乡试榜首就能填补的。
所以,就算在秦府中有了自己的院子,萧权都不怎么回去。
今天的喜宴,是阿石来告诉他的,否则他都不知道秦府办了宴会。
“兄长,你要早些回来。”
吃完饭,萧婧拉着萧权的衣袖依依不舍地送行。
“好,乖。娘,儿先去了。”
“去吧,路上小心。”m.xiumb.com
萧权离开家中,一出门,在巷子里左拐右拐几步,就到了接上来。有几个陌生人在不远处张望,看见他过来了,微微一惊。
其中一人正要站出来打招呼,却被另外一个人拉回去:“莫去!此人虽是榜首,可接下来还有会试和殿试,指不定是谁走到最后呢!他如此冒头,已经成了朱家的眼中钉,你和他为伍,是想也被朱家盯上吗?”
被拉住的人那人犹豫了一下,只好退了一步。
萧权听罢,大步往前走,心中未生丝毫不悦,这些人拜高踩低,见风使舵,他也不屑与这样的人为伍。
一个乡试榜首而已,就成了朱家的眼中钉?朱家和秦家一般,眼界也太小了。
萧权往秦府赶去,一辆华贵的马车在城道中走着,看见萧权停了下来,一个身穿私服的官员撩起窗布:“这不是萧解元?”
“正是在下。”
“萧解元可是回秦府?恰巧,本官也是去秦府。”那人暗暗打量萧权一番,又道:“早就听过萧解元的英名,今日一见,萧解元果然与其他贵子不一般。”
话里话外,不就是想嘲讽萧权连个马车都没有,还得用腿走回秦府。
那人又道:“本官有事要请教一二,还请萧解元不吝赐教。不过,大街上不方便,我们秦府见吧。”
按照常理,此人既要赐教,便是要请萧权上马车才是。
可是那人干咳一声,马夫一挥鞭子,马车就扬尘而去。
好一个下马威。萧权哭笑不得,古人损起人来,隐晦曲折,要不是萧权见多了土豪炫富,都不知道此人是在炫耀他有四马马车。
他扇了扇扬起来的灰,刚才那马车是四马马车,三公九卿中卿的座驾,这个级别的车不仅动力上很强劲,四马驱动,在虑安全和配置上比中级官员的二马马车更上一个档次。相当于现在八十万以上的豪车,比如说奥迪q7、奔驰g级、宝马7系、陆地巡洋舰等......
萧权在朝中无友也无敌人,这位官员一见面就夹枪带棒,估计是朱氏那一个派系的。
朱衡得了个第二,被萧权生生压了一头,听说这几日都在府中呆着,谁来邀约,都没有出去。换作以前,他一定春风得意又出去显摆一番自己惊人之才。
加之刚才几个路人都如此忌惮萧权,怕朱氏不悦萧权这事,人人尽知了。
萧权紧赶慢赶回到秦府时,已经来了不少人,府里十分热闹。
达官贵人轮番对秦老太太和秦南、秦北敬酒,接连赞美,高声赞叹,老太太眉开眼笑,那两个小子更是得意,招呼个不停。
来都来了,萧权也不会傻站着,他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率性而坐,喝了一杯酒。
噫!
这喝的是什么玩意?
萧权看了一眼酒杯,皱起了眉头,以前和魏清喝酒时没多留意,今日认真一喝,发现这酒格外难喝。
他又喝了一口,砸吧了一下嘴,细细地品了品。
此酒类似黄酒和米酒的口感,由于酿造技术不足,还有些甜,度数大约在20度左右。
萧权在现代可是能喝56度二锅头的人,顿觉此酒和白水差不多!呔!不甚痛快!
他灵光一闪,现在不仅能卖诗词,如果能改良一番酒,单凭卖酒就能当上大魏第一富商!
他思忖半刻,心里有了打算。
“萧解元,好久不见。”
一声招呼打断了萧权,他抬头一看,是曹行之。乡试过后,他的确和曹大人没有再见过。
萧权赶紧起身,道:“不知大人光临,学生怠慢了。”
“今日是萧解元的喜宴,不必拘礼。以你的才华和本事,假以时日,你和本官会是同僚,本官都得尊呼一声大人。”
曹行之赞赏有加,他见到萧权十分高兴:“当日萧解元第一个交卷,老夫还多加劝阻。若早知解元如此出类拔萃,老夫就不必多此一举,是本官双目蒙尘,不识明珠啊!”
本来,曹行之听说第一个出来的考生是秦府赘婿,还在扼腕叹息,却料不到那份惊艳众臣的卷子,竟是他所作。今日再见萧权,萧权虽然粗布麻衣,但精神烁烁,与当日赶考别无二样,实在是后生可畏,乃能人之态。
“大人过奖了,学生不敢当。”萧权谦虚地作,内心却大赞还是曹行之有眼光。
“原来曹大人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让本官好找。”一个淡淡又不屑的声音传来,直指曹行之。
曹行之脸色微微一变,有一丝不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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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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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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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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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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