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的时间不长,但回复数很可观。
1L(楼主):最近横滨周报刊登的那篇《小雪》有人看完了吗?卧槽这是个什么玩意???我看最后一部分小雪的独白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谁能告诉我作者在想什么???这是什么神仙走向??我的小雪她是不是不干净了???
2L:我看过!!!坦白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作者她在想什么……如果我没理解错,小雪应该是不干净了。
3L:??啥玩意??我还没看呢??什么叫小雪不干净了??别吓我啊。
4L:回复3L:别多想!!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好说,你看了就明白了。
5L:唉,我上次看完还给闺蜜安利,狂吹小雪,还特别心疼她,这次看完……这次看完就只能心疼我自己了。
6L:我还心疼那个无辜路人,合着这俩小孩博弈了半天,葬送的是个路人。惨啊,简直就是人在路上走,刀从天上来。
7L:回复4L:好的好的。
8L:比起这个,我很想知道小雪是知道阿奏要杀她吗?
9L(楼主):回复8L:那肯定是知道的呀!!不然她凌晨爬起来找木板干嘛!!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知道的……我祈祷她是前天晚上刚知道的,要是她一开始就知道那我就碎掉了QAQ
……
……
这篇帖子陆陆续续又收到了很多回复,等久野梦我看见的时候已经有几百楼了。
她当然是不可能看完的,只是翻了翻部分的楼层,讨论剧情和人物的同时有一半人在控诉她的恶意。
久野梦我:“……”
所幸她上周就预料到了这种状况,现在看着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有一种类似于“我就知道”的无奈。
小姑娘并不认为她刻意向文字中注入过什么恶意,她根本没有必要那样做。她握着笔的时候想到了什么,想要写什么,落成的文字就会是什么样的。
很快,北村给她来电说又有很多新信件,比上次还要多很多。久野梦我觉得其中内容应该和论坛**不离十,她很想说丢了吧,但也知道这是极度失礼的,所以没讲,只是说有空会去取的。
……虽然之后很久她都没有再去过报社。
久野梦我在写她的第二篇文章。
还是一个短篇小故事。
她不适合写长篇,如果写长篇,极有可能写到一半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放弃了——你知道的,她向来如此。
这篇文章的名字叫《荒岛》,讲述了孤岛上的孩子们如何生活的故事。
【
这座岛刚下过一场雨,空气都是湿乎乎的。树林保留住的水分本来就多,再加上尚未蒸发的水珠,呼吸间都有一种十分粘腻的感觉。
“沙沙。”左手侧的矮灌木丛摇摇晃晃的,附着枝叶的雨水也啪嗒啪嗒砸土堆里,没了踪迹。
我盯着那个方向,有些紧张,以至于呼吸都慢了些。我并不确定那灌木丛后面藏着的是什么,或许是人,或许是野兽。
如果是人最好,如果是野兽……
“阿澈!”
是人。
叫的还是我的名字。
我松了口气,回应那个从碧绿丛中露出的黑色脑袋:“一树。”
一树抬腿跨过灌木丛,他的裤子不可避免地沾了林中的雨水,已经湿了一大片。
“你看,我摘了好多果子。”一树捧着满怀的红红绿绿的我压根叫不出名字的野果,得意地说。
“嗯。我也摘了些。”我说,“回去吧。”
……
这是一座荒岛,位于蔚蓝汪洋的某一处。在我们之前,没有人来过,我敢如此断定是因为这座岛屿在地图上并不存在。而现在滞留之上的人,包括我,之所以会出现在此,不过是轮船遇难后的无奈选择。m.χIùmЬ.CǒM
我们在山顶留有篝火,那是获得救援的唯一希望。总有人期盼着燃起的烟雾会吸引路过的船只,当外界意识到这座岛上有人时,也就代表着我们要被带离了。
可惜,我们留在孤岛已经七天了,七天间,没有任何船只经过。
我们会在晚上围着篝火坐成一圈,由我们的领导——安斋来指挥着发言顺序。安斋是首领是第一天的时候大家公认的,因为提出这个提议前,他刚非常勇猛地杀死了一只野猪,于是大家都选举他成为首领。
安斋是个负责的首领。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满月,你今天去丛林西边了吧,我说过不要去那里,很危险的。”安斋的表情在跳动火焰的映衬下有些不清晰,但他语气严肃,毫无疑问是在训斥。
被当众职责,满月有些难堪:“……我知道了。”
你看满月的表情,就知道他内心不会觉得安斋是个好首领。
我在这个团体中话不多,安斋指挥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也没什么存在感,但不代表我感受不到其中的摩擦与变化。
满月对安斋很不满。
一些年龄更小的孩子也许还没意识到,但我发现了。
可惜我无法做什么,也不想要做什么。
……
安斋与满月的摩擦越来越大,有一天,他们直接吵了起来。他们吵了很久,两个人面红耳赤,扯着嗓子吵架,嗓门大的惊走了偶然路过的丛林生物。周围的孩子都被他们吓到了,看着他们吵了那么长时间也没什么反应。
这不是一次平常的吵架,因为安斋和满月不会和好了。那之后,满月再也不承认安斋是首领,他带着其他的孩子一起去摘果子,去丛林西边——那是安斋从来不让去的地方。
越来越多的孩子都跟着满月走了,他们都很想去丛林的西边。尽管安斋无数次说过西边很危险,野兽多,容易丧命,但也不能阻碍他们想去的欲|望。
我其实不是很想去,但是出于能够更好生存的目的,我也走向了满月。
“对不起。”临走前,我对安斋说。
他倚着山洞内壁,抬头看着我,眼神盛着迷茫和绝望,好像要哭出来了:“我做错什么了吗?阿澈。”
我摇摇头:“没有,你什么都没错。安斋,你是个好首领。”
他无奈地苦笑一声:“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不知道。”
……
一树死了。
我听说,他是在跟着其他人一起去丛林西边时,被突然冒出来的野兽吃掉了。
许许多多的孩子结伴而去,但回不来的只有一树。
孩子们开始恐慌,有人想起了安斋最开始的警告,他们开始后悔。至于是后悔没听安斋的话还是后悔当初离开了他,我也不知道。
满月非常凶狠地威胁着他们,叫嚣着谁敢走就打断他的腿,还打了一顿最开始提起安斋的那个小男孩。
然后他说,要杀了安斋。
我想他是疯了。
……
树林着了大火。
滔天的火光映红了海面,我坐在山顶,点燃了篝火,自从大家不再听安斋的话后,这篝火就再也没点起过。夜风凉飕飕的,我抱紧了身子。
在树林到海湾的那块陆地上,我看见了安斋,还有他身后的满月,以及跟着满月的孩子。
安斋拼命跑着,满月就带人拼命追。
可惜前方是海,跑不了了。
我离得远,只能勉强认出他们的身形,根本看不清表情,也听不见声音。
所以安斋转过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干嘛。
直到他猛地跳起,扑向了满月的脖子。
后面的孩子大抵是被安斋吓住了,都呆在了原地。过了几十秒,我隐约听见满月大吼了一声,然后孩子们集体扑了上去。
皎洁月光下,蔚蓝海洋边,无数的猛兽互相撕咬着,他们锋利的牙尖狠狠嵌入了对方脆弱的脖颈。
……
一滩又一滩的血泊连接在一起,缓缓流动着,通向了宽广的海洋,离陆地最近的那处海水已经变了色。
我跨过七倒八歪的人类躯体,有些躺平在地,瞪大着眼睛,我也不知道他们死了没有。
很快,我找到了安斋。
他也躺平,起伏的胸部证明他还有呼吸。血液溅了他一身,分不清哪部分是他的,哪部分是别人的。
他已经没法动了,只有混沌的眼球转了转,“阿澈。”
“嗯。”我答应。
“活下去吧。”他说。
……
我日日都会去山顶燃起烟,等待着有人发现我的存在。海岸边的尸体我没处理,所以上山的时候,我总能看见羽毛漆黑油亮的乌鸦唱着难听的歌曲啄着那些腐烂的、面目全非的躯体。
我在荒岛上孤独地生活着,日复一日地等待着。
没有现代工具,我只能自己记录着时间的流逝。
一年、两年、十年……
很久很久以后,我已经不记得我叫什么了,忘了我的模样,也因为太长没有和人交流忘了怎么说话,但我仍记得,每天都要去山顶燃烟。
可惜,我的坚持没有得到回报。
我活着的几十年间,从未有船只登过岛。
而最终,我的生命走到了尽头,我的等待却仍旧没有看见曙光。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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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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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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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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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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