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嫦芩神色就可以看出,事儿不小,覃粟便直接问:“何事?但说无妨。”
事态紧急,嫦芩便开门见山。
“有人吃里扒外,勾结莲坊外商,断了阁里从南方进的货,也短了输往北方的货。下面人却慌称气候原因延期,谁料……唉,”
“最近阁里事多我没多注意,就这两天我心生疑意,让人去查,有人在动手脚,现在也拦不住了。”
“我知道了,我去禀报阁主……”
覃粟闻言,自知消息的急迫,停不得半分半秒。
最近主子忙其它的事,顾不上司储阁上上下下,现在却有人惹出这档子事,这次主子想必是有的忙活了。
可主子最近也在着手其余重要的事,不知道她会不会在意生意场上的事情。
在覃粟认真思索的过程中,嫦芩紧接着又道:“这事我已经安排好了等候阁主处置。不过,更严重的是,东街的一串铺子被有心人做了文章,直接低价吞了去。接着西街,北街接连好几串铺子都在以被转让的名义让对家莲坊收购了去……”
说着,嫦芩双手叉腰,怒喊:“呸!狗屁的收购,分明就是强抢。”
想到这里的事,嫦芩就气得牙痒痒,莲坊趁此已经摆大了势头,联合其他几家大商铺欲对付司储阁,然后多分几杯羹,竟然还直接带人去砸西街的铺子。
嫦芩不禁感叹,她行商半世,可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
“什么?”
覃粟知道莲坊在司储阁之前就是南朝南部第一商号,自司储阁兴办起来以后,就被比了下去。
主子早几年就想过两家合作可以维持良久利益,可莲坊那边却想要一家独大,不想跟人分同一杯羹,很快就狠狠拒绝了。wWW.ΧìǔΜЬ.CǒΜ
商人最在意的就是利益,慕容宴也不多管他,也叫手下的人别去理那家。
后来两家对立多年,黑手终究还是伸了过来。
“凝之,这些你就先转告阁主,我得回去守着那几十家铺子,万不能被人签了去……”
嫦芩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发展到万难的地步,阁里的生意临时关掉,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那些铺子。
只要被人拿笔写几画,火急烧自身,司储阁可就完了。
最后嫦芩撂下话,火急火燎欲离开。
“这样也好……嫦芩,万事靠你了。”
覃粟转身去敲门,衣角被扯回来的瞬间,清瓷也连着被扯了下来,后脑勺被柱子磕了一下。
清瓷摸着后脑勺:“啊……嗯?!!!”
接着蒙圈在原地,额头也被擦了一下都起包了,若拿镜子一照,那一个伤口明显地很容易就能看见,想想都知道挺疼。
慕容宴早已经换好要出门的衣裳,开门而出,随即一口叫住嫦芩:“嫦芩!”
刚才嫦芩来的时候周楠竹听见了,她让慕容宴停下来仔细听了会,没想到是慕容宴的生意场上出了事。
嫦芩说的事慕,容宴其实早已经预料到了,只不过之前忙过头就忘了。
看来司储阁的事情不得不动手解决了,毕竟这也是她来南朝这么多年一步一步立起来的基业。
“阁主!”
“主子!”
慕容宴低头看见睡眼惺忪,捂住额头的清瓷,吩咐她道:“我还有事,你先送你家小姐回去。”
“嗯……哦……”
清瓷兴许是一觉睡糊涂了,半天缓不过神来,一脸雾然,不知道刚刚都发生了些什么。
“啊!……嘶……”
……
平常商人的生意出了问题,肯定要急得冒火,可是慕容宴不一样,她总是是一副从容不迫,什么不慌的样子。
慕容宴并不在意生意上这点小事,自司储阁建立以来,都是交给嫦芩在打理,覃粟也就时不时给她监督或者通报一下,她最多就是收钱数钱之类的。
只不过现在有人不知好歹,不仅把脏手伸了过来,还连带上朝廷这个麻烦,要是这个时候再不出面解决的话,否则后患无穷。
如果再任凭旁人追查下去,就会牵扯出太多,她可不想在南朝留下些什么麻烦。
……
周楠竹拉清瓷起来,往她虎口上一揪,清瓷吃了痛,抖动一番后整个人人都清醒过来了。
慕容宴回了一下头道:“走吧……”
后来周楠竹目送慕容宴离开,发现她走路的时候背着手,跟她父亲得知军中急事时出门的样子一模一样。
不知怎的,周楠竹就笑了声。
“小姐,你笑什么?”清瓷不解地问。
周楠竹对此不语:“没什么……”回头细心嘱咐她道,“不早了,我们也走吧……记得出去后把大门也关好。”
清瓷扶起周楠竹,一脸担心地望着她:“小姐,你们在里面这么久在做些什么……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想什么呢?不许问这些。”周楠竹伸指弹了弹她的额头打住她的话。
清瓷应声缩着头,撅起嘴:“好好好,不问就是了。”
“……”
……
慕容宴迅速赶回司储阁,没想到才没几个月没来这里,就如离开几年般翻了天地。
看来那些人已经迫不及待了,嫦芩才离开没多久,莲坊的那个什么主家掌柜已经摆好桌,在司储阁大厅内翘着腿,手里端着碗茶水,洋洋得意地在正厅哼着小曲儿。
啧啧啧,真是犯贱!
慕容宴走上前,跟他假装客套:“黄掌柜好雅兴!”
那黄掌柜眼神睥睨地扫了慕容宴一眼,一脸不屑。就如外界传言一样,他把司储阁主只当作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一介妇人。
他轻哼一声道:“哼,来这么慢……”
慕容宴以前见他还挺安分,如今竟然这般嚣张,果然是狗仗人势。
不过她慕容宴可不是他想的那样愚昧无知,她机智果断,手段狠,心肠黑,这次定不会轻易饶了他们。
……
司储阁大门被敞开,周围全站着他莲坊的人,茶桌摆在正中心。身后一群人侍候,里面还专门安排了一群打手,整整齐齐站成几排,慕容宴一来就全都围了上来。
让人不禁感叹这趾高气昂的架势,简直比皇帝专坊还要大。
路过的人一眼就能瞧见里面的情况,所以门口以及对面看热闹的人已经聚集成好几堆。
摆这阵仗,他怕是要宣告所有人,司储阁如今落寞,不久就要成为莲坊主的了。
哼!他做梦!
“哟!慕容阁主都来了……几个没眼力见儿的,还不快给慕容阁主看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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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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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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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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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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