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没听错吧,你向本王借用人手?”赵郄疑惑,这么个要求让他觉得新奇又好奇。
借用人手,除了杀人打劫之类的也没有什么用处。堂堂一位商人,需要人手随便雇佣就成,怎么会向他借些人手。
想来就是来要打手死士之类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赵郄随后就听她说道:“没错,最好是能杀也能经得起打的那种。”
赵郄如今与她对话如同隔着一层模糊的纱,看不清本来的模样。
“慕容宴,你究竟是什么人?本王很好奇,司储阁主,永慕先生,通国商人……你究竟还有什么身份,或者你还有一个更真实的身份?”
赵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打他认识她来就觉得这个人的身份和心思不一般,这一切的递进让他无比好奇。
司储阁背后还是黑白两道,朝廷人,江湖人,商人都有跟司储阁来往。
而且手下的人也查不出她什么来,能查出来的也就那样是能摆在明面上的那些事情。
“哈哈哈哈……”
慕容宴挥袖,仰头一笑。
“在下比殿下还小几岁的时候因为家中突然出现变故,就不得不接管家族事务,担起家主的责任,因此很早就懂得悉数人情世故。
“可没想到刚好整顿好家族上下的时候,就又出现了变故,很不幸地遭到了至亲的忌惮排挤,被剥夺了财产,还被扫地出门,之后便离开故土在外另做了生意……”
“殿下觉得在下能是什么人,无非就是庸人一个。只不过这次真是遇到了些事情,况在下我又不是什么江洋大盗,奸人混棍,或者异国奸细之内的蝎子王八,殿下不必这般顾及在下。”
赵郄仔细听着慕容宴细说自己的来历。
再想,她这人看上去做事如此复杂沉稳,自然是经历了许多。
他今日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后来又想,区区一介女流,能做到这般不同凡响,在常人看来都不得不为她惊叹一声。
“这令牌给你,我手下的人你可以随便调遣。”他说。
慕容宴抬手接住从空中扔过来的坚硬冰冷的灵牌,先笑而不语。
他什么心思慕容宴怎么会不明白?
她要是收了这块灵牌,赵郄手下那么多人,都会成为安排在她身边的暗线,早晚都能把她的真正来历给扒干净。
所以慕容宴最终还是将令牌扔还给了赵郄。
她是说:“殿下客气了,不过这令牌还是免了,在下又不是他们的真主。”
“再说,我一介女流,若直接拿殿下的灵牌差遣,你手下的人会怎么想?”
慕容宴明面上在拒绝。
……
赵郄手指摩擦下巴冥想了一阵道,笑了笑:“本殿会下令,我手下的人阁主可以随便调遣,只是……”
慕容宴知他话里有话,在担心什么。
“殿下放心,在下让他们做的都是正经勾当,不偷不抢不逼官场,定不会给殿下找麻烦拉仇恨之类的。”
“这样最好,相信阁主聪明人……”
慕容宴见事谈成也没有要留下来的道理,就道:“既然这样,那在下就先谢过殿下。”
“不用送。”
慕容宴见赵郄要命人相送,便提前挥手回绝道。
慕容宴手里怎么会没有人手,只不过她如今身在南朝,总有那么几个暗盯子,两边的人手也不好调遣。
由于她的一举一动好几边人在盯着,动用新的人手起码能躲避些眼线……
……
路途中,周楠竹仔细打量着的覃粟。
她的穿着端庄虽朴素却不失华丽,布料做工数上乘。
打扮清新雅丽,轻施粉黛,首饰精简,但都是贵重饰品,头上那两根玛瑙镶嵌的簪子就最为亮眼,宫里都用不到这么好的成色。
举止言谈间不输她认识的所有大家闺秀,气质干净内敛,特别像她在皇宫里见过的内命女官。
不过那天在巷口她还能拿剑御敌,这样一个奇女子,真是让人钦佩。
“周姑娘这般看我良久,真的会让人觉得些许不适……”
覃粟早就发现周楠竹在打量她,她不是很喜欢她,总是避开她的视线。
主子提出要送她,覃粟本来是不愿的,但她一定会无条件遵从主子的命令。
周楠竹觉着覃粟和慕容宴身份都不一般,就算在慕容宴身旁都会觉得她们并非主仆。
“嗯?哦……我只是觉得姐姐生得好看,一时看入迷了。”周楠竹慌乱中收回在覃粟身上的目光。
“覃姐姐……这样叫你可以吗?”
“周姑娘客气了,覃粟一介佣人,怎么能与侯府千金姐妹相称。”
她的语气不卑不亢,简直就像皇宫里妃嫔互掐的语调一模一样。
果然,周楠竹觉得和她的主子慕容宴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周楠竹礼貌地笑了笑。
在想:慕容宴和赵郄认识,还能那般进瑾元宫,连小肆通报都没有,身份来历之类的肯定不简单,那么他们两个又有怎样的关系呢?
片刻,周楠竹又道:“姐姐哪里的话,那日要不是你及时赶到,和你家主子的出现,我和清瓷现在说不定连有没有人来收葬都不知道。”
覃粟听她说话,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嘴角微微一笑,却又似笑非笑。
“周姑娘贵阁名女,花容月貌,且这般柔弱不济,若遇到上次那般场景不幸香消玉殒,不甚可惜。”
她转头又提醒道:“出门在外多带几个随从护送出行总归是好的,也不用麻烦常怀有善心的旁人。”
周楠竹听着覃粟这话里话里有话,摆明了就是在讽刺她。
意思就是说她就是一个闺阁娇养的千金小姐,柔弱不能自理。
而且也不好好照料自己,出门不带侍卫,还要麻烦她来相送,显然这个覃姑娘不喜欢她,要不是主人命令她才不想送她。
清瓷听了这话,怒火中烧,显然坐不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冲着对面的直接喊,“你这是在谴责我家小姐吗?”
覃粟假笑:“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稍作提醒罢了。”
“吁~”马车停了下来。
“算了,清瓷。”
周楠竹伸手拦住快要爆炸的清瓷,冲她摇摇头。
记得之前在宫里,清瓷为了她跟在后面嚼舌根的孙家小姐的丫鬟直接打了起来,被突然出现的皇后赏了二十大板。
可这位再怎么说也是救命恩人,是万不能无礼冲撞的。
况且周楠竹觉得,她的话也并非无道理,她早该聪明一点,避免麻烦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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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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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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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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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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