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心回云城被送入医院的事情,直到这一刻简少和才知道。
婚礼上发生的事情瞬间被他串联了起来。
“不是说晚心结婚了吗?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事情。”
张叔站在简少和的身后,也已经了解的七七八八的:“宋小姐好像生病了,顾总追到巴黎是因为宋小姐情况不稳定,所以现在带着宋小姐回来了,大概是情况稳定了回来手术的意思吧。”
这些都是报纸的内容。
“生病了?什么情况?”简少和猛然的回头。
张叔也被简少和吓了一跳:“不太清楚,这些事情报纸也没说的很明白,恐怕要问顾总才知道了。”
沉了沉,张叔继续说:“按照报纸的意思顾总应该也已经抵达云城了,不管怎么样顾总回来了那么就势必会回到大宅,他怎么都要给小姐一个答复。”
但是张叔却第一次摸不透简少和的想法。
在这样的情况下,简少和不是更应该担心顾景南和宋晚心旧情复燃,会导致简未然的婚姻出问题吗?
可他似乎对宋晚心的病情来的更为关注和震惊。
包括之前简少和把在巴黎的房产过户给了宋晚心,就已经让他震惊了。
“给我电话,我要联系顾景南。”简少和很快回过神,立刻吩咐着。
“好。”张叔立刻转身去拿了简少和的电话。
那些疑惑已经被压在了心口。
而距离婚礼过去,也已经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的时间里简未然一直都在简家,除去了吃饭的时间根本见不到简未然,但是在见到她的时却又感觉不到她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仿佛前几天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也好似从来都没婚礼一样。
就像今天爆出了这么多事情,他也仍然显得不急不躁的。
张叔在把手机递给简少和的同一时间,张妈匆匆的从门口跑了进来,快速的说着:“老爷,姑爷回来了。”
姑爷自然就是顾景南。
手机也随意的被放在了一旁,他锐利的门口看向了大门口的方向。
有些邋遢,和平日衣冠楚楚的模样相差甚远,脸上还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可就算是这样顾景南的气势却丝毫没减弱。
在顾景南进入大宅的瞬间,简少和也已经拿起一旁的烟灰缸直接朝着顾景南的脸上摔了过去,顾景南没闪躲,烟灰缸重重的落在顾景南的额角瞬间就破了一个大洞,鲜血就跟着流了下来。
“这里不欢迎你。”简少和的声音沉的吓人。
但顾景南却没离开的意思,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简少和的面前,也没去处理自己额头上的伤口。
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了。
简未然的身影出现在楼梯的拐角处,眸光一瞬不瞬的落在顾景南的身上:“爷爷,我和他单独谈一谈。”
声音轻轻浅浅的传了过来。
那眸光只是冷淡的落在顾景南的身上,而后就安静的看向了简少和。
简少和看着简未然,微微皱起了眉头:“然然,你不想理的话完全不需要理这样的人,能在结婚当天做出这样的事,顾景南也没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了。”
“爷爷。”简未然仍然重复相同的话:“我只是要单独和他谈一谈。”
“好,我让张叔和张妈在外面等着,有事的话你就直接叫人。”
“嗯。”简未然笑着应着。
而后她转身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原本拦着顾景南的简少和也松开了手。
顾景南安静的跟上了简未然的脚步。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错了。
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判断,结果却一错再错的让婚礼彻底缺少了一个新郎,虽然最终并没闹出多大的事情,但是这种事在简未然心里绝对就是一个不可能磨灭的阴影。
这种事如果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也绝对不可能原谅对方。
更不用说是简未然。、
而且他离开的原因还是为了宋晚心。
顾景南自嘲的笑了笑。
但这件事如果重新摆在面前选择,他的结果也会是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会选择延迟婚礼,亲自和简未然道歉,取得原谅。
而不是现在这样,把双方都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在这样的沉思里,顾景南站在了简未然的房间门口。
房门紧闭,他伸手敲了敲门,因为长时间的不曾休息声音都带着沙哑:“然然。”
显然简未然没理会的意思。
张妈和张叔就这么站在顾景南的身上,两人对顾景南做的事并不能理解,那态度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两人在简家这么长时间,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
顾景南轻轻的转动门板,房间的门并没被锁上,他很快顺利的进入了简未然的房间。
简未然在顾景南进门后没有转过头,只是很安静的站在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象。
顾景南朝着简未然的方向走去。
就在快靠近简未然的时候,简未然很淡的开口了:“顾景南,那天我就是站在这里,看着迎亲的车队进来的,你知道我那时候的心情吗?”
“……”
“我很激动,虽然我们早就已经登记结婚了,但是我还是怎么都抑制不了我激动的情绪,唐一情笑我就像一个花痴。”说着简未然转身,那眸光冷淡的落在了顾景南的身上。
顾景南没回避的意思。
“结果,我的激动我的开心换来的却是怎么都没想到的狼狈,迎接我的不是我的丈夫,而是丈夫的死党,我不知道我当下是什么心情,我以为我会撒泼,我以为我会发狂,结果我没想到的是我竟然这么的冷静。”
“然然……”顾景南叫着简未然。
“你没资格叫我的小名。”简未然冷声呵斥着:“在人生最重要的日子里竟然能丢下自己的老婆,不远万里的飞去找前女友,这一点大概也就只有顾总可以做的出来了。”
“我……”
“别着急反驳我,我以前可以给自己找无数个理由觉得你是在意我的,对宋晚心已经没任何感觉了,甚至你的一言一行都是这么告诉我,但现在我才发现我多幼稚。”
“……”
“顾景南。”简未然一字一句的叫着:“全世界最幼稚的女人,最蠢的女人就是我。”
“……”
“宋晚心想必现在很得意吧,得意的打了一个漂亮的仗,被我压着多年的恶气也彻底的出了,一个女人什么时候最丢人,当然是婚礼没有新郎,新郎去找自己的情敌的时候最丢人。”简未然笑的眉眼带着冷意:“你真的给了一份好大的惊喜。”
她的指控,她的斥责,她的不满,她的委屈就像倒豆子一样倒在了顾景南的身上。
“顾景南,这样的情况下我要再不清醒的话,大概我真的就是脑子被门板夹透了。”
在简未然这样的眸光里,顾景南不由自主的有些惊慌失措。
但这样的情绪却又被隐藏的极好。
“你定我罪以前,我有权利解释和上诉,对吗?”
简未然只是看着顾景南。
在顾景南以为简未然愿意听自己解释的时候,简未然却忽然开口打断了顾景南要说出库的话:“顾景南,我想我们真的不适合,从开始到现在都不适合,我们离婚吧,只需要你花半小时的时间和我去一趟民政局,我和你都可以彻底的解脱了。”
一句话,让顾景南瞬间变脸了,原本就显得疲惫的脸色在这番话里变得阴鸷。
那眸光浸染了墨色仿佛能吃人一样。
简未然没在意,要不惧怕:“顾景南,我只要我们离婚。”
“你做梦。”顾景南的眼神锐利的看着简未然。
眼眶里因为疲惫产生了红血丝,大手扣住了简未然的手腕牢牢的攥在手心里。
“你放开我!”简未然挣扎了起来。
“不放。”顾景南的态度霸道而直接,眸光沉沉的落在简未然的身上:“我说过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可以接受,你的任何指控我都可以认,但是离婚这件事你永远不要想,以前现在将来,都不可能离婚。”
“除了离婚,我对指控你没任何兴趣。”面对顾景南的态度,简未然的情绪也开始激动了起来。
“想也别想。”顾景南手中的力道微微的收紧。
因为疼痛,简未然惊叫着:“你放开我张叔,张妈……”
本来就在外面候着的张妈和张叔听见简未然的声音,立刻推门而入。
但两人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被顾景南阴沉的眼神吓得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出去。”顾景南的声音冷漠的吓人。
张妈和张叔有些不知所措。
而简未然却不管不顾的挣扎起来:“你放开我,这里要出去的人是你,不是我,这里是简家,和你没任何关系,你放开我!”
因为激动白皙的肌肤都开始泛着绯红,额头密密麻麻的冒了细密的汗珠。
但简未然越是挣扎,顾景南越是不松手:“简未然,你再动一下试试看。”
简未然脸色一变:“……”
“简家大宅我有权利给简少和,也有权利收回来。”
疲惫加上简未然的情绪激动让顾景南的耐心彻底的消失殆尽。
他了解简未然。
在简未然完全失控的情况下,和她说任何道理都是没用处的,她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做,除非得等到她完全的冷静下来才有再谈的意义。
“顾景南,你以为我稀罕吗?”简未然疯了一样的怒吼。
张叔和张妈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的,因为开着门,在大厅的简少和也听得清楚楼上的动静,想也不想的就跟了上来。
房间内的气氛显得紧张。
顾景南不松手,简未然也不肯放弃挣扎,两人彻底的僵持在一起,谁都不主动妥协一步。
就算是简少和上来了,顾景南的态度却仍然没任何转变。
“跟我回去。”顾景南冷声命令:“我们回去再说。”
“抱歉,我和顾总没结婚,简家是我的家,我没道理离开我的家。”简未然没理会顾景南的意思,就这么当着简少和的面说着:“顾景南,只要你跟我离婚,你想要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给你,包括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只要彻彻底底的和你断绝任何关系。”
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完全没经过大脑的思考。
顾景南腥红的眼眶越发的明显,手心的力道收紧,但是却又不像之前那样会伤到简未然:“这些话收回去。”
“我不收。”简未然的态度很倔强。
然后简未然就被提到了顾景南的面前,这人的薄唇毫不顾忌的就重重的咬住了简未然的唇瓣,带着惩罚的意味。
面对顾景南的霸道和强势,简未然抵死不从。
她拼了命的咬着顾景南,顾景南却也丝毫不介意。
一旁站着的简少和三人看的有些不自在起来。
直到简未然彻底的无法呼吸,顾景南才松开简未然,但是捏着她下颌骨的手却没松开:“简未然,你再说一句我不喜欢听的话,我一点也不介意当场收拾你。”
简未然又气又委屈。
明明是这个人的错,明明什么事都是这个人做的,结果到现在她却成了最被动的人。
做了错事的人还理所当然的。
“你要在这里和我谈,是不是?”顾景南阴沉的问着简未然。
简未然直接转过头。
顾景南也不介意的松开简未然,看向了站在门口面面相觑的三个人:“看够了吗?看够的话滚出去。”
简少和,张妈,张叔:“……”
这样的态度让简未然一下子毛了:“顾景南,你凭什么这样和我爷爷说话,凭什么这样和张妈张叔说话,这屋子里任何人都比你有权利站在这里。”
“出去。”顾景南没理会简未然的叫嚣,冷声又重复了一次:“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这一次简少和看了一眼张叔和张妈,点点头:“你们先下去。”
“老爷……”张妈有些紧张。
“不会有事。”简少和安抚着张妈。
张叔看了一眼现在僵持的情况,二话不说就把张妈给拉到了一旁,两人离开后简少和很淡的开口:“等一下你来找我。”
“好。”顾景南冷淡的应声。
在得到顾景南的答案后,简少和也跟着转身离开。
在简少和转身的瞬间,顾景南反手直接把门从容的锁了上去,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下了两人。
空气变得有些压抑。
简未然冷着一张脸看着顾景南,因为情绪激动肚子又开始一阵阵宫缩,这让简未然不免有些担心的坐了下来。
虽然嘴巴上说着她可以连肚子里的孩子都给顾景南,但要她真的这么做的时候却做不到。
她对这个骨血相连的孩子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想什么?”顾景南的手撑在床的边缘,口气似乎已经缓和了下来:“别和我吵架,听我解释。”
简未然一句话都不说,也不主动推开顾景南。
顾景南本性就是霸道的人,他执意要做的事情,不管她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xǐυmь.℃òm
伸手捏住简未然的下颌骨,才想吻上去简未然却忽然侧头,最终薄唇落在了简未然的脸颊上。
“怨我?很讨厌我?想杀了我是吗?”
简未然仍然不说话。
“我会给你解释,但现在先让我去洗澡换个衣服。”顾景南的口气里的疲惫越来越明显起来:“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走,我出来没找到人会很不高兴。”
很淡的话却带着威胁和警告。
简未然猛然之间转过头,结果却被顾景南吻了一个正着。
她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顾景南的薄唇扬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她却很清楚顾景南是故意激怒自己,就只为了现在这一下几乎是暧昧的亲吻。
“你卑鄙。”简未然毫不客气的说着。
顾景南很淡的笑了笑:“卑鄙不重要,我只要结果。”
说完就松开简未然:“在这里,等我,我现在很累,所以不要再惹我,不安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
而后,顾景南当着简未然的面脱了衣服,从更衣间里拿了休闲装直接朝着浴室走去。
简未然又羞又恼,想也不想的就丢了一个枕头过去:“顾景南,你怎么不去死!”
“我死了,难道你要守寡吗?我可舍不得。”
简未然:“……”
很快浴室里传来流水的声音,水蒸气渐渐模糊了周遭所有的视线。
简未然知道自己有点骨气的话就要离开这里,但是她更清楚,顾景南进去之前的话绝对不是玩笑。
这个男人说得出,做的到。
这个男人竟然为了宋晚心,可以把自己逼到这么疲惫和狼狈的模样,再用疲惫来威胁自己。
简未然的心口一阵阵堵得慌。
除去不甘心,就是被人放弃后的颓然和无措。
直到浴室的门再一次的被人打开,顾景南的身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洁白的毛巾随意的擦拭着刚毅的发丝,简未然这才发现顾景南的脑门多了一个血窟窿,就算现在已经不再流血,但是伤口却仍然显得可怖。
顾景南也感觉到简未然注视的眸光:“你爷爷砸的,大概是气急了,如果我孙女遇见这样的事情可能我不会像简少和这么冷静只是砸一个血窟窿。”
那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而后顾景南朝着简未然的方向走去,也不介意自己没擦干净的头发,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简未然想也不想的就挪远了一些。
但下一瞬就被顾景南牵住手直接拉到了自己的腿上,大掌轻轻的放在简未然越来越显得笨重的小腹上:“儿子,有没有想爹地?”
说着他的脸贴着简未然的肚子,然后薄唇亲亲的隔着衣服吻了吻:“爹地回来了,可是妈咪生气了呢。”
肚子的孩子听见顾景南的声音忽然变得兴奋了起来,拳打脚踢的。
顾景南看着简未然的肚子明显的胎动反应,眼底的笑意更明显。
“不用你假意惺惺。”简未然把顾景南推开。
没给简未然挣扎的机会,顾景南紧紧的禁锢着她:“听我说。”
“不想听。”简未然拒绝的很彻底。
顾景南也不介意,很淡却带着疲惫说着:“晚心脑部有一个肿瘤,没多少时间了。”
这话让简未然震惊了一下。
顾景南已经继续解释:“肿瘤压迫了视网膜神经,现在晚心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和你结婚的消息传出后晚心就一直在躲着我们所有的人,她并不想为难我们,也不想再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
“……”
“但晚心的情况很不好,没及时治疗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可晚心躲着我们,也拒绝见医生。”
“……”
“她没离开云城的原因是因为她的肿瘤压迫的越来越厉害,那种疼痛感已经让她难以抵挡那么长时间的飞行,所以才有了后面我发现她的时候被你看见的画面。”
“……”
“再后来就是我们结婚的前两天,晚心就私下躲过所有的人和詹姆士辗转了几趟飞机回了巴黎,詹姆士给了我电话,晚心没了求生意识,所以我去了巴黎。”
顾景南把前因后果彻底的和简未然说了。
他以为简未然会谅解自己的行为,在这一系列的事情里他确确没做任何对不起简未然的事情,对于宋晚心他更多的是愧疚和责任。
可简未然的反应却出乎了他的预料。
简未然几乎是冷淡的看着顾景南:“顾总说的很有理,然后呢?和我有什么关系?宋晚心是生是死和我简未然没任何关系,这些并不是顾总缺席婚礼的理由。”
顾景南的脸色一沉。
“婚礼对于一个女人是何其重要的事情,在婚礼上被人放了鸽子是个人都无法接受,如果今天出事的人是你的父母,那么我可以理解,但是宋晚心,抱歉,恕我无能为力。”
简未然那声音也都跟着狠戾了起来。
“但凡只要是宋晚心身上发生的事情,再过于巧合在你们看来都是理所当然,我简未然都是那个残忍不讲理的人,既然我是这的人我也已经坐定了这个罪名,那我更不需要顾忌这些。”
“简未然!”顾景南的声音沉了下来。
“如果这是顾总的解释,抱歉,我没兴趣,我的决定也不可能更改,顾总既然不愿意离婚,那么我会起诉离婚,这样的话恐怕顾总连我肚子里的孩子都要不到。”简未然淡淡的笑了笑:“也许顾总也不稀罕,毕竟宋晚心还能生。”
“你……”顾景南的脸色一变。
看着顾景南变脸,简未然完全无动于衷:“抱歉,我不是圣母,我也做不到为人人着想,所以不要和我说这些话,没事的话顾总请出去。”
顾景南就这么看着简未然:“我不出去呢!”
“那简单,我就从这里跳下去,虽然才三楼,但是头着地的话,一尸两命是可以的。”简未然说的无所畏惧:“逼急了,我真的没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你……”顾景南的脸色越发的阴沉。
简未然却一脸无所畏惧的模样。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起来。
在顾景南的眸光里,简未然就这么一步步的朝着窗边走去,摆明了告诉顾景南,她没任何玩笑的意思。
“顾总,我的耐心和脾气都不太好,这是我的房间,请你出去。”
纤细的手,已经推开了窗户。
顾景南的眸光一敛。
简未然的话他并不怀疑。
她历来都是一个说得出做的到的人,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摆明了他对自己说的解释完全无动于衷。
“你……”顾景南看着简未然:“一定要这样?”
“对,有宋晚心没我,有我没宋晚心,只是我没宋晚心那么不要脸,寻死寻活的就为了破坏别人的婚礼,我可以自愿退出的。”
“简未然,不要再蛮不讲理。”顾景南的脸色是真的放了下来。
“那顾总快点离开,我这人就是蛮不讲理的典型,你可以去找你温柔可爱的宋晚心。”
“晚心重病,这些我不需要骗你。但是你没必要这样说晚心。”
简未然这次直接连话都不说,直接爬上窗台,脸色的表情无情到了极致。
顾景南的脸色变了又变。
“我出去,你冷静一下。”
说完顾景南的身影就快速的消失在简未然的房间里。
简未然看着关上的卧室门仍站在原地,但是扶着护栏的手却在颤抖着。
这一次躲过了,那下一次呢?
颓然的靠在床上,直到张妈推门而入。
“小姐,别和自己过不去,把自己照顾好才是最值得的事情,你现在也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有小少爷呢。”
简未然冲着张妈笑了笑:“我很好,张妈。”
“好。”张妈点点头:“这是燕窝莲子,你先吃,吃完了我再来收拾。”
“谢谢张妈。”简未然软了下来。
很快张妈也退了出去。
简未然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燕窝,眼神都有些涣散,毫无反应。
离开简未然的房间,顾景南直接去了书房找简少和。
他想过无数种简少和发飙的模样,但是却没想到简少和这么冷静的坐沙发前泡茶。
甚至在看见他的时候都很淡定:“坐。”
顾景南从容的坐了下来,简少和把茶递到了顾景南的面前:“到底出了什么事能让你做出这样的事情。”
“……”
“你跟我在一起十几年的时间,我对你还是了解,你不是这么不负责的人,但如今做了这样的事情,我想你的理由应该很充分。”相较于简未然的暴躁,简少和则显得冷静的多。
“晚心出事了,我没办法不管,她出事演变成现在的模样,我必须负全部的责任。”
一句话让简少和的脸色微变。
“出了什么事?”
顾景南也不隐瞒,把大致的过程和简少和说了。
眼中的疲惫怎么都挡不住。
“现在的情况如何?”简少和似乎也在震惊中。
“不知道,飞机一落地我就马上回来了,一切结果要等检查报告,她现在的情况病变了,所以无法控制。”
“她的眼睛……”
“原本估算的三个月可能变得更短,现在都要等结果。”
“是真的会看不见了吗?”
“找不到合适的角膜的话,那就真的看不见了。”
“一定只能是亲属的?”
“亲属的排斥性最低,但是也不是亲属的配型就是一样的。”
简少和的问题,顾景南有问有答。
但是很快,他看着简少和眼中有着一丝的嘲讽:“简总不是对晚心从来都是不闻不问的,现在怎么让简总忽然这么在意了?”
简少和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为了然然,我要知道前因后果才能做出决定。”
“既然是这样,你对简未然要怎么办。”简少和转移了话题:“然然和晚心的关系,我想你很清楚。”
“我不会和她离婚。”顾景南说的直接:“晚心我也不会不管,起码要让晚心身体健康起来。”
“她的未婚夫呢?”简少和又问。
“晚心不爱的人,她不会嫁。”
简少和最终无声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管不了了,你们三个人之间也争争吵吵这么多年的时间,我也管不了,你自己想好怎么做。”
“然然的性格恐怕比你想的倔强,我帮不了你什么,但我就一个要求,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允许你伤害然然,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我不会。”这点答案,顾景南给的异常直接。
简少和似乎明显松了口气:“我让张妈给简未然送燕窝上去了,吃完简未然会睡着,你带着她回去吧。”
这样的话让顾景南意外了一下,没想到在这个事情上竟然简少和主动帮了自己。
“谢谢。”
而后顾景南转身,快速的朝着二楼的房间走去。
就像简少和说的,简未然在吃了张妈送上来的燕窝后就睡了过去,顾景南直接打横抱起了简未然直接让把他们送回了别墅。
张妈送着两人出来小心的说着:“顾总,不要伤害小姐,这世界上没有比小姐更好的人了。”
顾景南微不可见的点头。
半个小时后,顾景南带着简未然回到了别墅。
简未然仍然还不曾醒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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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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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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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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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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