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子顿了顿,瞥了一眼已经流口水的狗东西,“这次比试,莺莺小姐出题,你们做答。莺莺小姐会选出来一个最满意的,然后进入莺莺小姐的闺房……至于是共饮还是吟诗作对什么的了,那就是你们和莺莺小姐的事情了。但是,话先说前头,五万贯是底价。”
五万贯?这个价格立刻引起戏台子下面的人纷纷叫好。从古至今,国人都是这样,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崔莺莺长什么样,谁都不知道,只知道这是个奇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个女人一直都是这里的谜一样的存在。
很多自认为自己很牛逼的人,觉得自己很有才华的人,却都铩羽而归。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崔莺莺的那道题真的很难。
这道题困难的程度,让所有看过那道题的人,都闭口不谈。不为别的,丢不起那人。
虞美人作为长安城最奢华的青楼,开业至今只有一个包间空着,那就是崔莺莺所在的房间。
这个房间是虞美人的荣耀,也是大唐所有文人雅士、勋贵公子们梦寐以求的地方。
萧锴之前一首诗写完,谁都没看到写的是什么,但从老鸨子的神色就能看出来,萧锴的词很牛逼。
可坊间传闻,长安四害无恶不作,根本就不像是有才华的人。所以,很多人都认为,萧锴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有人暗中帮忙了。xǐυmь.℃òm
大唐的文人们,都清高的很,明明自己不咋地,总觉得别人也不行。
名流、勋贵和文士之间有很大的不同,真正的文士高雅少见,名流却多如牛毛,更别提长年混迹在长安城的勋贵了。
姚思廉坐在的位置,无论是角度还是视线都刚好,也只有他看清了萧锴当时写的一首词。
回味无穷,虽然看上去写的像是初春,可仔细一回味,妙趣横生,姚思廉自认为临场发挥的话,他绝对写不出来这么牛逼的词。
高度酒很上头,姚思廉喝的有点大,拎着一个小酒壶,晃晃悠悠的走近萧锴,“二郎,可还人的老夫?”
萧锐有心想阻拦的时候已经晚了,被傅恒和房遗爱拦了下来,“没事的,清华县公分得清轻重缓急。萧兄,咱们喝酒。”
萧锴抬头看见了说话的是姚思廉,急忙起身行礼,“小子见过姚师,半年前一别,小子甚是思念。”
“我呸!”
姚思廉把酒壶往桌子上一放,酒杯故意的砸了一下桌面,“老夫我修《梁史》,你父萧瑀直接闭门不见客,你大哥萧锐含糊其辞,老夫差人找你,却让牛见虎给打了。你告诉告诉老夫,你是如何想老夫的?你想老夫,就是这么个想法?小戝儿,今天你不给老夫一个说法,老夫就赖在你这不走了。”
萧锴的嘴角一抽,好歹你也是***学士之一,你这么耍无赖真的好吗?
“姚师,不就是作《梁史》嘛,我们萧家是梁朝皇帝后裔,这种事得避嫌的,你可以找别人啊。”
“放屁,为什么要作史?不就是图个公平公正吗?老夫不找你们萧家找谁?”
姚思廉把酒杯往萧锴面前推了推,“给老夫满上。”
萧锴无奈,给姚思廉倒了一杯酒。姚思廉这个人萧锴不烦,因为姚思廉作史的时候,完全秉承的就是一个公平公正,有什么写什么,没有丝毫的遮掩。就连做《唐史》的时候,姚思廉也毫不客气的写上了玄武门那档子事情,惹的老李险些要了他的脑袋。
谁知道,这老家伙的脖子是真心硬,几句话就把老李怼的一点脾气都没有,最后,只能任由姚思廉把那档子事儿写上去。但修《唐史》的时候,姚思廉对李世民也是歌功颂德,老李是当之无愧的雄主,姚思廉的做法最后也得到了老李的认可。
“姚师,作史这种事,您别一个人把活全干了,讲真,萧家人真的没办法参与这件事,但有一个人行啊,还巴不得和您一起修正那段历史呢!”
萧锴和姚思廉一碰杯,“姚师,难得见到你一次,我干了。”
“你把话说明白了,让我去找谁?”姚思廉没喝酒,而是问萧锴。
“去找死胖子啊!死胖子正在做《括地志》,也快完事儿了,这时候你找他修南北朝那点历史,他巴不得的把你给供起来呢。”该甩锅的时候必须甩锅,尤其是死胖子李泰,不能让他太闲。
“老夫要是找了弘文馆,那太子那边怎么交代?崇文馆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姚思廉突然坐下来,小声的问萧锴。
老家伙这也没喝多啊?萧锴一脸生无可恋,感情您老就是来探底来了?
“姚师,你挂上孔颖达和张玄素啊,他们俩都是崇文馆的人……”
姚思廉半眯着眼睛看着萧锴,“小子,你真特么不是个东西。”
说完,姚思廉端起酒壶、拿起酒杯,回到了自己的酒桌,“萧锴,可行。”
姚思廉刚回到座位,就对萧锴赞赏连连,“萧锐啊,你这弟弟中……”
啊?萧锐不明所以,“姚师,谬赞了。”
“事情解决了。”姚思廉神秘一笑。
房遗爱和萧锐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傅恒作为宋国公的关门弟子,再加上姚思廉要修正的历史,还和佛教有关,自然和傅恒他爹,灭佛狂人傅奕关系极为密切,所以这点事在这几个人面前不算事秘密。
一直没人进入的房间,门突然打开了,走出来一个穿着奇装异服,带着面纱的女人。
她的装束和大唐显得有点格格不入,眼睛似乎还是蓝色的。
“萧小公爷,如何评价你刚刚做的那首词呢?”老鸨子将那首词摊开,就悬挂在戏台上。
下面的文士们炸开锅了,纷纷否认这不是萧锴写的,他绝对写不出来这么精妙的词。
傅恒、房遗爱和萧锐这才注意到,那首词,萧锐都在不断的问自己,这真的是二弟所作?太不真实了。
“评价?”萧锴抿了一口酒,站在横栏面前,身手指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高履行的方向,“讲道理,我写的词真心牛逼。可相对我而言,我不是针对谁,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萧锴,真以为得了一个清华县公的头衔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萧锴,不服重新拟题,咱俩比比?”
“对,重新比,你要还能作出来,算你厉害。”
“你以为你们是谁?我儿子还是我孙子?你们说让我作词,我就哄你们乐呵?别闹了,大家都挺忙的。”
萧锴抿了一口酒,伸手有一指高履行的方向,“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
砰!
高履行一拍桌子,“萧锴,这里是开心寻乐的地方,别把你的痞气拿出来,污染了这里的文化氛围。”
“看见没,这群人其实都不在乎钱。”萧锴对着崔莺莺一摆手,“无非就是眼馋你的身子而已。你站在那这么长时间,谁又正眼看过你呢?”
萧锴说完,所有人的目光这才重新对准了崔莺莺,今天崔莺莺才是主角。
“小公爷,不知道你对莺莺的感觉如何?”崔莺莺的声音微微有些蹩脚,别人或许没听出来,但萧锴听得出来。崔莺莺的话语中,带着一点后世的宁夏口音。
“我?”萧锴一耸肩,“我萧锴就是一个俗人,我不光眼馋你,我还想霸占你。”
噗嗤,崔莺莺笑了,没再说话。
可萧锴却成了所有人声讨的对象。萧锴对此都置之不理。
迈开步子,缓缓上了三楼,一步步接近崔莺莺,“你的题,可以出了。”
啊?崔莺莺一愣,随后笑道,“小公爷觉得自己能答上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萧锴一耸肩,“萧某可是号称长安城第一才子,实打实的才华横溢,不向那些欺世盗名之辈。”
“那好。”
崔莺莺拿出一个卷轴,缓缓打开,随后交给萧锴,有和老鸨子说了一句,“梅姨,把拓本分发下去吧,既然他们不服气,那就让他们服气一下。”
所有人一听这话,似乎崔莺莺明显要偏向于萧锴了。姚思廉看了看小二递上来的卷轴拓本,一愣。
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绝对见过。
傅恒看了看卷轴,噗嗤一下就笑了,“姚师,是不是觉得在哪里见过?”
姚思廉点点头,萧锐和房遗爱一脸惊讶,“傅兄,你认识?”
“认识谈不上,倒是家父手里也有一卷,不过是残卷,我只认得其中几个字,其余的一窍不通。”
姚思廉听闻一拍大腿,“对呀,确实。我就是字啊你父亲那看过这个。当世,也就你父亲傅大学士能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在看看一众人拿着卷轴看,根本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
“莺莺姑娘,你这……”
有人开始指责崔莺莺不拿大唐的文化说事儿,而是拿出一种别人不认识的文字。
“诸位,你们都说自己是大唐才俊,可我没看出来。”见众人逼的崔莺莺比较急,萧锴在次开口,“大唐,至少有三人能读的懂这上面的文字。”
“萧锴,你别信口开河。”
“你说是就是?你要是天子认得,难道我们还去找天子不成?”
“你要不认识,就别哔哔,消停的滚蛋。”
“无知,大唐有你们是大唐的耻辱,自己啥也不是,学识不够,总觉得别人也是文盲,我呸!”
萧锴身手一指人群,“在我大唐,有傅奕大学士就能读懂上面的文字,另外一位就是钦天监李淳风李大人,还有一个……那就是小爷我了。”
丝毫不理会文士们的叫喊,崔莺莺差异的看着萧锴,“小公爷真看得懂?”
“当然。”
“那就请小公爷解读一翻如何?”
“没问题。”萧锴说完,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静静的等着看萧锴出丑。
萧锴一抖衣襟,“你们这群文盲,给小爷听好了。”
卷轴写的是索罗亚丝德教的教义。里说的是创世论,更早于基督教的创世轮。可以说,基督教的创世轮很有可能就是从这段文字中扒下来的。
创世分为七个阶段:天空、水、大地、植物、动物、人类、火。为了战斗,阿胡拉·马兹达创造了世界和人,首先创造了火。琐罗亚斯德的出生是善神阿胡拉·玛兹达胜利的结果,琐罗亚斯德每一千年生育一个儿子,他指定第三个儿子为救世主,以彻底肃清魔鬼,使人类进入“光明、公正和真理的王国”。
琐罗亚斯德教是在基督教诞生之前在中东最有影响的宗教,是古代波斯帝国的国教,也是中亚等地的宗教。是摩尼教的起源,琐罗亚斯德教是流行于古代波斯(今伊朗)及中亚等地的宗教,中国史称祆教、火祆教、拜火教。
“如果你们还不明白,那我在告诉你们,这个教在南北朝的时候被称作袄教。”萧锴一脸瞧不起,“这个教的基础教义和佛教差不多,就是说人们站在哪一方面,具有个人的自由意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死后之待遇,分天堂和地狱。就你们这群人渣,妥妥的下十八层地狱。”
“你们家老二还懂袄教的语言?”姚思廉彻底惊为天人。
萧锐的脸一红,“姚师,我这弟弟自小被一片琉璃瓦给砸坏了脑袋,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似乎还懂了很多东西。”
姚思廉点点头,“平日里你们家老二看书吗?”
萧锐摇摇头,“终日在右武卫,跟着卢国公程叔叔习练马槊,要么就是终日不见踪影,根本看不到。具体的看什么书,小侄爷爷不清楚。”
“天才,那一定是天才了,被一块琉璃瓦,给砸成了一个小神童。”
姚思廉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只能把这件事归家与神童的行列。
然而,崔莺莺却没有什么惊讶的地方,而是问萧锴,“小公爷,这最后一题就是结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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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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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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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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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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