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锴无所谓的一耸肩。
“我不能说。”
“不说?”
萧锴从靴子里掏出来一把匕首,抵在雪纳瑞的脖子上,“告诉我她在哪?”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话的。”
“没关系。”萧锴收起匕首,“那我就把鸿胪寺所有波斯人都押进大理寺的死牢,各种刑法都上一遍,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他们的嘴硬。当然,如果把小爷逼急了,小爷把长安城所有波斯人都抓起来,言行拷问。总会有软骨头的。”
“我说!”
裴俊三人相互对望,不言而喻。
萧锴这货绝对居心不良,大唐的文人都腹黑,懂的培养一个人和控制一个人的重要性。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颉利可汗,老李跟人家前脚结拜异性兄弟,后脚就端了人家老窝。
颉利可汗本人,更是被圈进在皇宫里,成了老李笼子里的金丝雀。
简单说,无非两个字:驯化!
雪纳瑞被抬去医馆疗伤,恰逢这时候,鸿胪寺员外郎又进来了,“三位大人,真腊国的小王子又来了。”
“一袋子稻米就想来大唐借兵?”崔君肃露出不屑的神色。
“一袋稻米?怎么回事?”萧锴很奇怪。
“南召六部蛊惑东爨造反,林邑国趁机也联系南召六部,想一口吞了真腊。”崔君肃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不,不光真腊小王子来了,林邑国的新任国王也来了。一个借兵,一个不想让大唐插手他们两国的事儿。最近国事太多,也没去上报陛下。”
“真腊国来的可是小王子沙雕?”萧锴问。
“对,萧大人认识真腊小王子?”崔君肃很奇怪的问。
“那一袋子稻米是宝贝。”萧锴恨铁不成钢,“沙雕在哪?”Χiυmъ.cοΜ
“就在外面。”员外郎指了指门外。
萧锴迈步出门,距离还债又近了一步。毕竟,钱粮无数可不是小数目。
崔君肃三人愣在原地,不明所以。
萧锴出现在门口看着沙雕,沙雕先是一愣,随后……居然哭了。
“萧小公爷……”沙雕激动的浑身颤抖,“可还记得雕?”
萧锴上前一步,一把拉住沙雕的手,“雕兄,萧某当然记得。”
“萧小公爷,雕……心里苦呀!”沙雕几乎把脑袋埋在萧锴的肩膀上痛哭流涕。
“来了长安,不找兄弟,你这是心里没有萧某啊。”萧锴拍了拍沙雕的后背,像是安慰亲人一样。
“小公爷,救真腊子民与水火!”
裴俊、孙附加、崔君肃三位大佬看到这一幕有些懵逼,实在想不通萧锴怎么就和沙雕认识的。
沙雕最起码要比萧锴大十来岁,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更不能道搂搂抱抱的像是亲兄弟一样的关系。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真腊小王子沙雕和林邑国新任国王范吕奇,从隋朝建国开始到现在贞观八年十月,三次来中原学习。
在贞观初年,就认识了萧锴,准确的说是长安四害!
沙雕老长安学习中原文化,在长安城内就结识了萧锴。当时萧锴他们四个在揍林邑国的小王子范吕奇,沙雕去拉架,被萧锴一板砖敲在脑门子上。
“听说了,林邑国趁着东爨叛乱,想吞了你真腊。”萧锴不断安慰沙雕,“你就放一百个心,范吕奇那小子,一会儿兄弟就去打断他的狗腿。”
“萧小公爷,我来的时候带了一袋稻米的种子,大唐皇帝陛下不收。”
沙雕觉得自己很委屈,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可是知道的,稻米可是宝贝。
“所以说,你找错人了。”萧锴松开沙雕,“鸿胪寺不要,你去找大司农卿郭怀仁啊,一年两产的稻米种子……这么说吧,你可比那些朝贡的宝贝珍贵多了。”
“对呀,多谢萧小公爷提醒。”
“咱们之间外道什么?”萧锴顿了顿,“过几日西郊演武,我久把你的事情办了。”
“谢小公爷。”
“好了,我给你引荐一下。”
萧锴拉着沙雕来到门口,“大理寺卿裴俊裴大人,大理寺少卿孙附加孙大人,鸿胪寺卿崔君肃崔大人。”
“下国使节沙雕见过三位大人。”沙雕躬身施礼。
裴俊三人算是听明白了,一年两产的稻米种子绝对是宝贝,对待沙雕的态度也好了许多,毕竟涉及到高产的种子,未来这货也会和怀仁县公交好。
不为别的,他们都惹不起老郭,老郭在唐朝的地位,相当于人类始祖神农氏了。
老郭平时讲道理讲不过,就找他媳妇和你讲道理,无耻的一逼。
萧锴是瘟神,老郭属瘟疫的,送走了瘟神,还要面对瘟疫,裴俊觉得自己心里莫名其妙的委屈起来。
看了看崔君肃,裴俊做了一个他认为最正确的决定,把沙雕直接丢给崔君肃,他出门去追萧锴了。
“贤侄,留步。”
“裴叔叔,有事?”
裴俊追上萧锴,脸微微一红,双手互搓了,愣是没好意思说。
“裴叔叔,想借钱?”
裴俊摇头。
“裴叔叔,小侄未婚妻是云麾将军李银环,想说媒的话……李银环手里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裴俊在次摇摇头。
“裴叔叔,谁招惹你家二郎了?需要小侄去动手报仇?”
裴俊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早晚都得说出来,“家母在世的时候,希望在裴家祠堂立一座石碑,只是一直没找到写的一手好字之人。”
“啊?”萧锴有点蒙蔽,“找工部尚书闫立德、工部侍郎阎立本都行啊,多牛逼的人物,大唐地界上,艺术造诣二阎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不不不……”
裴俊依旧有些扭捏,“裴家世代从文,没有从武者。家母想用一种大开大合,气势磅礴的文字来刻碑文。恰好,前段时间,你给老夫的状纸,正好能从了亡母的遗愿。”
萧锴一愣神,这才想起来,那是毛体,牛气冲天的字体。
“没问题,不知道裴叔叔有没有现成的铭文?”萧锴问。
裴俊摇摇头,“要不你就一顺手都做了吧。”
萧锴尴尬的挠挠头,他就是个搞抄袭的,你让他背诗行,现场创作……很难。
“怎么?很为难吗?”裴俊不解,短时间内能写出来《阿房宫赋》恶心老李的人,裴俊不认为萧锴写不出来一篇碑文。
突然间,萧锴的眼神一闪,碑文可以有!
记忆里裴家祠堂的碑文是李治登基之后,裴行俭认礼部尚书兼检校右卫大将军的时候写的,裴家只出了裴行俭这一脉武将。
把抄袭进行到底,名声也就大丰收了。
二人回到鸿胪寺内堂,让人找来笔纸,萧锴奋笔疾书。
“人之有宗,犹木之有本,水之有源也,观其源可以知其流,而因其流亦可溯其源。斐氏宗族,政坛达官叠晋,文人灿若繁星,英雄数不胜数,谓之名门煊赫……”
堪当宗师,裴俊觉得,自己找对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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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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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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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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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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