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花拿着桃木梳子,一下一下的疏通着沈依依黑亮浓密的头发。
“依依,你的头发真好,又黑又粗,不像我的头发,偏黄发丝还细。”沈梨花羡慕道。
“嘿嘿嘿。”沈依依也很满意自己这辈子的头发,最起码不用再担心秃头,“大姐姐你多吃些黑芝麻,这样你的头发也可以又黑又密啦!”
沈梨花笑嗔,“天天让我吃黑芝麻,这黑芝麻糊我都喝了多少了,也没见我头发黑!”
“呃……”
好吧,沈依依瞅了瞅那边数钱的杜氏,一样的偏黄细丝头发,那只能解释为遗传了。
“猪肉买了3斤,一斤15文,鸡蛋3文两个,拿了二十个,一共……这个算进去…”杜氏喃喃自语,绞尽脑汁地算这个成本。
沈依依:“75文。”
“对,75文!”杜氏惊喜叫道,“依依,你会算数了啊,那再帮娘算算,铁炉60文,小麦粉20文,再加上一些青菜和调料费用30文,总共是多少?”
沈依依迎着杜氏过于激动的目光,淡定地回答:“110文。”
“哎呦,我的好闺女,木嘛,”杜氏抱过沈依依狠狠地亲了一口,“那这些加在一起是多少?”
沈依依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无奈地说:“185文。”
“对,就是185文,”杜氏兴奋地跟沈河炫耀,“当家的,咱们依依会算数了!!”
沈河笑呵呵地擦脚,遗憾道:“可惜依依是女孩子,要不,凭她这聪明劲儿,也能像她哥哥一样,去读书,考秀才。”
沈依依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我要是男孩子,要么就像哥哥埋头苦读,要么就像三哥哥成天玩闹戏耍,才不会陪在这跟你算数呢,那样爹爹您就没有贴心小棉袄啦。”
沈河大笑:“哈哈哈……你这孩子…”
杜氏捧着沈依依的小胖脸亲了又亲,“那你再帮娘算算50个烤饼,一个10文,再加上50文,总共多少钱?”
“550文。”沈依依奇怪,“怎么多出50文。”
杜氏挑眉暗笑。
原来杜氏二人卖光了烤饼之后,就去了县城东大街。
那里是繁闹的商业街,鸡鸭鱼蛋,米菜面粉,摊铺走货应有尽有。
他们到了东大街,刚刚支起摊位,就有一个人闻着味过来了。
杜氏急忙切了一米粒肉给他尝尝。
说实话,那么丁点的肉,那人根本没尝出来味,闻着倒挺香的,索性就花了50文,把她剩下的肉蛋猪下水都买了。
所以,沈河二人才能在中午的时候,赶回来。
杜氏扒拉手指头,“那这样,我们今天就赚了……依依,赚了多少?”
沈依依:“……365文。”
“对,365文,就一个上午就赚这么多,那要是卖的时间长了,岂不是赚的更多!到时就可以在县城里开店了!!”杜氏越想越兴奋。
沈依依叫道:“那我就要恭喜娘亲啦!”
“没影的事,就忙着先恭喜,怪不得莲花说你是马屁精!”沈河笑道。
“哼!”沈依依冲着沈河皱了皱小鼻头。
“哈哈哈…!”杜氏和沈梨花被沈依依搞怪的样子逗笑了。
……
之后的几天里,小王氏做烤饼,杜氏做卤肉卤蛋,家里的活留给了赵氏、沈梨花、沈莲花,家里的男人们下地干活。
沈河和沈柏两人换着早上把杜氏送到县城里,到了傍下午下把她接回来。
沈奶奶则天天看着他们后院种的辣椒,因为沈依依告诉她,他们家的卤肉之所以好吃,是因为放了这个红尖果,香辣入味。
辣椒红一个,沈奶奶摘一个,摘一个,晒一个,个个都给晒成了辣椒干。
“都这么久了,也没听到邓观中榜的消息,看来是没戏了。”沈依依摇摇头,装模作样地遗憾道。
“把你幸灾乐祸的嘴脸收一收,小心他哪天来了看到。”沈杭笑道。
沈杭到底年轻,底子好,受伤腿已经能支愣站起来了,这段时间好吃好喝调养的好,人也胖了一圈,都有双下巴了。
沈依依双眼忠实的记下这一刻,等她实现笔墨纸砚自由之后,一定要画出来。
让泊水村里爱慕他的小姑娘都来看看,清隽文雅的沈童生,也有白胖子的时候。
沈依依白眼一翻,“都这样了,他还敢上门,脸皮是有多厚啊……”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一声低沉的男音响起,“请问,沈杭在家吗?”
沈依依踮脚向窗外望去,似乎可能也许大概,“那个厚脸皮的真的来了!!”
沈依依冲沈杭使了个眼神,噔噔噔地跑出去了。
“你找谁?”
邓观循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一个七八岁穿桃粉色衣裙的女童,俏生生站在门口。
小脸胖乎乎白嫩嫩,一双眼睛又大又亮,他笑着道:“你是依依吧,我是你邓家哥哥,我们之前见过哦。”
沈依依脸上笑眯眯,心里MPP,哥什么哥,你算哪门子哥,还‘哦’,‘哦’屁啊!
“啊?”沈依依做思考状,苦恼道:“那是谁嗳?我不认识啊!”
邓观:“……”
“依依,你去泡杯茶来,”沈杭从屋内出声道:“是邓兄来了吧,恕小弟不便相迎,邓兄里面请吧!”
邓观忙拎着糕点药材进屋道:“不必,不必相迎,为兄听闻你受伤了,特意来看看你。”
“邓兄客气了。”
沈依依泡了杯茶送进去,就听那邓观满脸羞愧道:“我刚刚从临淮府回来,就听闻家母已为小弟定了别家亲,家母违诺,为兄实在抱歉,特来向沈家伯父伯母和梨花妹妹赔罪!”
说着躬身作揖,沈杭稳稳扶着他的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令堂为令弟聘请良妇,实在是喜事,这跟我沈家有何关系?邓兄何罪之有?!”
邓观一愣,“这不是跟梨花妹妹……”ωωω.χΙυΜЬ.Cǒm
沈杭笑着打断道:“你我之间的戏言,当不得真,邓兄莫要再提了,女孩子的名声很重要,我不想我妹妹为此事再做困扰。”
邓观急忙道:“不提,自然不会再提。”
“那个,这是今年院试试题,我特意抄录一份,拿给沈兄看,”邓观拿出几张纸,略带赔笑地说:“今年试题属实有些难,有好多题,我都不解其意,不知沈兄……”
“自从我腿受伤后,闲事在家,已经很久没读书了,”沈杭微微一笑,“邓兄还是拿去请教朱夫子吧,想必他能够为你详尽解答。”
朱夫子是县城私塾教书的秀才,沈杭二人之前一直在他那读书。
邓观毫不气馁,再接再厉:“那我等沈兄伤好之后,你我二人一同前往夫子处请教,多多讨论,也会有受益之处。”
沈依依:“……”
谁说读书人清高脸皮薄,瞧瞧这就有厚脸皮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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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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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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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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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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