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里转悠了一圈,妍妍还是不放心,端起王少冲的脸,证实他的决定:“决心要闯龙潭虎穴?如果失败了,我爸妈把你赶出来怎么办?”
王少冲信心百倍,“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总有一天要面对,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都要试一试,成功了顺理成章,除了喜悦,它不会给你带来额外的东西。如果失败了,却能给我俩的爱情带来进步,有压力才有动力,这会让我们的爱情坚如磐石,所以,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两种结果对我们来说都不坏。”
“别这么一副天下太平的自以为是,你可想清楚了,没你想象的这么乐观,如果失败,再次登门可就难了!”
“妍儿,每一段故事都有一个结局。我不想咱们的爱情只有起点没有终点!”
“我们的终点是什么?”
“让我们的爱情开花结果,让我们的恋爱走进婚姻,让你成为我的妻子!”
“你哪儿来的这股力量?”
“魅力是女人的力量,力量是男人的魅力,你的魅力让我有了力量,我的力量也增强了我的自信,看我白面书生,其实我内心强大无比,这一切都是你给的。”
妍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担惊受怕地提醒:“少冲,我给你说过,我妈可不容易对付!”
“妍儿,不跟别人作对叫理智,不和自己作对叫明智,咱既不跟你爸妈较劲,也不跟咱们的爱情较劲,低低头、弯弯腰,明天的太阳依然闪耀。”wWW.ΧìǔΜЬ.CǒΜ
“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低眉顺眼也许换不来想要的结果!”
“妍儿,我们要善于在生活中学习生活,我的感受是,生活就像一架钢琴,你演奏出几分精彩,它就为你流淌出几分美妙,艰苦努力付诸东流的事儿毕竟是少数。”
妍妍的信心被王少冲几句热话点燃:“少冲,你的火焰给了我光明,老天注定你就是那个在我人生路上执灯的人!”
“其实,只要你的心是晴的,人生就没有阴雨天,我建议你和过去休战,和爸妈休战,把过去一切阴影彻底清除,这样,才不会让他们影响到你的今天!”
“虽然我们的爱情还在低谷,可我分明看到了高峰,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妍妍豁然开朗,从未有过如此浪漫的遐想。
“走,再转转,‘糖衣炮弹’略显不足!”王少冲摆脱理论,撞入实践,拉着妍妍走向商场更高的楼层。
妍妍不情愿,“差不多了,我爸妈不看重东西。”
王少冲朝妍妍挤挤眼,“礼多人不怪,这也能给我增加自信不是!”
“噢,原来你头头是道讲了一大堆,全是假的,其实你很心虚对吧?”
“用词不准确!我只不过有些紧张,适度紧张发挥会更出色!你第一次见我爸妈的时候,不也老想上厕所吗?”
妍妍无奈,“你这人,净照别人的软肋上捅,没意思……”
“妈,开门!”刘妍妍带领王少冲大包小包地站在自家门口。她之所以叫门,并非没有家里钥匙,而是在父母面前想营造光明正大、正式拜访的氛围。其实,昨天她就背着王少冲给父母发了短信:定于明日上午,王少冲正式拜见二老。
“咔嗒”门打开,映入王少冲眼帘的是两张和蔼的笑脸。
潜在岳父比自己想象中的略显苍老,但没跑出自己的判断范围。潜在岳母却出乎意料,笑容里带着慈祥,精心打扮的装束,让出身“贵族”的她更显高贵,妍儿形容的乖张暴戾的形象,找不出任何必然联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请进,请进!”夫妻二人把潜在女婿让进门。
“来就来吧!拿这么多东西干吗?”刘道川边客气,边接过大包小包。
妍妍凑到老爸耳边悄悄耳语:“还不是怕门难进、脸难看嘛。爸,今儿你可要替我和少冲兜着点儿!”
刘道川向女儿表决心:“有我在,你就放心吧闺女!”
“上回你也在,我照样挨大耳光子!”妍妍旧话重提,警示亲爹。
“上回是上回,我中的枪不比你少,那真叫正视淋漓的鲜血,直面惨淡的人生,这次不会了。”
“好,咱翻篇不提,这次你可要兜瓷实了,我再也不想做英雄儿女了!”
“今天保证让你成为幸福的阿娇!”
“爷俩别唠了,赶快请客人坐呀!”闵娟发号施令,家中车、马、炮立竿见影。
妍妍推着王少冲跟着父母小心谨慎地往客厅走。
“孩子,瞧你这脸嫩生生的,没我家妍妍大吧?”屁股刚沾到沙发,闵娟明知故问,专拿王少冲的脸开刀。
王少冲一直讳莫如深的就是自己的这张脸,在他的世界里奶油小生与“小白脸”是画等号的,平时没事他就把自己往苍老里整,头发尽量乱蓬蓬,下巴用剃刀刮得青一块、紫一块,可望眼欲穿的第二性征,总是事与愿违,长得慢腾腾的,甚至还没“女汉子”的汗毛入眼,原则起来那根本就不是胡子。生发剂、再生宝、浓密素,市场上能买到让毛发茁壮成长的各种产品,他一一试了个遍,结果仍旧只见树木,不见森林。至此,“彪形大汉”、“虎背熊腰”经常出入他的梦境中,甚至连“络腮胡子”也成了他的向往和崇拜。看来,荷尔蒙既是好东西,也是坏家伙,过剩就犯错,不足杀人心,男人和女人本质追求看似霄壤之别,其实异曲同工,男人追求雄壮有力,是想留住荷尔蒙,女人向往容颜永驻,是想留下费乐蒙。
来之前,他猜想过与潜在岳母种种过招的形式,比如家庭条件,比如个人收入,比如爱好兴趣,万万没想到,准岳母偏偏拿他这张脸做文章,但不能不接招。
“伯母,今年二十八周岁,可能我的脸长得少兴了些,让您老人家见笑了。”
闵娟本想来个下马威风,出乎意料让这小子鞍前马后轻松化解,难道与女儿和颜悦色聊天时,刨出的这点儿秘密也是假的?她不由自主地愁绪满腹,儿大不由娘,还没结婚,二心已见,本想火山喷发、一泻千里,无奈与刘道川达成“绝对不发火”的协议,不让爆发我就射冷箭。
“少夫配老妻,自古就稀奇,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不吉利啊!”
“妈……”妍妍看不惯母亲刁难王少冲,张口制止。
“你别说话!”母亲瞪了女儿一眼,犀利的目光告诉女儿,你的发言权被剥夺了。
妍妍把头扭向父亲,递给他一个求助的神情。
刘道川信守对女儿的承诺,给女儿亮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扭脸却出言委婉:“老闵,少冲长得是少兴了些,可毕竟年龄在那儿摆着呢,谁说他比妍妍小都没用。”
闵娟回答得不软不硬:“走到大街上,没人查身份证,不能见人就解释吧?
现在的社会你不是不知道,大叔级的丈夫司空见惯,老妻少夫别人会认为不是身体有毛病,就是脑子有毛病,我怕以后真结了婚,妍妍会受一辈子的委屈,背一辈子老妻少夫的黑锅。”
王少冲后背发凉,没想到不是问题的问题,通过潜在岳母的嘴一过滤,立刻上升到生死攸关、终生幸福的高度,他心里暗自赞叹潜在岳母联想思维能力发达,必须赶紧接话,否则,联系到宇宙也没准。
“伯母,您的担心我完全能理解,请您老人家放心,虽然我长得年轻,但我天天健身,身体很健康,以后,为了不让妍妍背黑锅、受委屈,我会按照您的要求,克服困难,想尽百计千方,把自己倒饬成大叔级。”
王少冲的曲意逢迎,再加背后有协议限制,闵娟想发火都找不到由头,烈火遇到湿柴堆,没有燃烧的环境,只得莞尔一笑,化解气氛:“我就嘴上那么一溜达,我知道,那些说法都是老皇历,现在不讲陈规旧俗了,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不会有多少人拿这事街头巷尾地议论。”
“对对对,现在的人都疲于奔命地挣钱养家糊口,哪有工夫扯这闲篇!”
刘道川借势给闵娟的观点加固。
妍妍不失时机送上马屁:“妈,你就是开明,比士绅阶级还开明。”
闵娟可不是一两个烟幕弹就能迷惑得了的,她头脑清醒、耳聪目明,看似自然接话,其实深藏目的:“是啊,现在的人都忙着挣钱,没人在乎张家长李家短。对了,少冲,听说你开了个酒吧,应该收入还可以吧?”
王少冲明白潜在岳母问话的含义,这个问题在他登门之前就勾勒清晰,想要与妍妍的爱情结出硕果,必须据实报告:“伯母,酒吧开业到现在才两年时间,也算处于起步阶段,刚开始生意不太景气,不是经营管理不到位,也不是我们的服务跟不上,更与酒的品质无关,最主要的原因是,消费群体对我们经营的南美品牌还不太认可。今年以来,大众消费的包容性更强了,对我们经营的品牌认可度越来越高,每天算是顾客盈门,再加上我们薄利多销的经营策略,还不到半年,酒吧就比去年一年的营业额翻了一番还多,我相信以后会更好!”
“嗯,少冲是块经商好材料!”刘道川横陈在闵娟前面,率先给出观点。
妍妍帮腔:“妈,哪天有空你到少冲的店里视察视察,绝对让您享受到贵宾级待遇,‘服务第一,顾客至上’的理念,没有比少冲的店做得更好的了,到他那儿就像在自己家里,甚至比自己家里还舒服、还自由。”女儿肆无忌惮、一帮到底的语气,让闵娟捕捉到女儿端倪可察的痕迹,木已成舟的现实,硬邦邦地砸到她心里。
闵娟批评女儿:“家人说话耳旁风,外人说话金字经,你啥时候能成熟呢?”
妍妍收住喜笑颜开的表情,低头不语。闵娟转向王少冲,“少冲啊,你也看到了,妍妍不仅不成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她还没耐性、没毅力,更没钻劲,大学毕业这么长时间,连个正经八百的工作都没有,你喜欢我闺女哪点呀?”
“伯母,可能妍妍存在你说的那些不足,或者叫缺点,但在我看来,她的优点大于缺点,她特别认真,特别真诚,特别朴实,还特别漂亮,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想照顾她一辈子。”
闵娟继续探底:“你说的这些都不太成立,长得漂亮有屁用,消费完能用脸刷卡吗?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王少冲会意、对答如流:“伯母、伯父,不瞒您说,本来家里要给我们买房子,让我拒绝了,我和妍妍达成一致,靠自己的双手辛勤劳动,去创造属于自己的一切,这样我们才会倍加珍惜,才会感到幸福。通过我们这半年的努力,首付款攒够了,接下来我们慢慢还贷款就行了。”
王少冲的解释,还是令闵娟不太满意:“说得轻巧,假如你和妍妍真走到结婚的那一步,岂不是进门她就背上一身债?”
闵娟步步紧逼,王少冲步步为营,到此为止策略失效,一时无计可施,无话可说。
形势急转直下,王少冲被逼进角落,妍妍出面解围:“妈,我给你削个苹果!”
“我来,我来!”王少冲从妍妍手里接过水果刀,拿起苹果就削,脱身之计瞬间勾画出来。他若无其事地用刀刃轻轻在指头肚上一按,鲜血顺着刀刃滑落,他扔下刀捏住指头放到嘴里吮吸。
“哎呀,手都割破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呀!”妍妍心疼地查看伤情。
刘道川看到王少冲划破了手指头,心里一乐,这一刻起,他看好了这个“诡计多端”的准女婿。
在通常情况下,女人比男人心细,如果遇到扑朔迷离的复杂形势,这一优势便荡然无存、消失不见,闵娟催促:“赶快用水冲冲,别感染了!”
“对不起,对不起!”王少冲捏着伤指,边道歉边在妍妍的搀扶下,向卫生间走。
进了卫生间,王少冲不顾伤情,激动不安地抓住妍妍,“妍儿,情况危急,我和伯母掰手腕肯定不行了,只有用巧劲,拿出点撒手锏,我们才有反败为胜、转危为安的希望,你看行吗?”
“我只要结果,不要过程,如果保证能和你永远在一起,上房揭瓦我都挺你!”妍妍干脆利落,鼎力支持。
“好,就这么定了,你赶快出去,免得他们起疑!”王少冲象征性地冲洗伤口嘱咐妍妍。妍妍从镜子里看看自己,调整表情,转身离开。
妍妍坐定,刘道川显示自己保护伞的真实存在,没话找话:“少冲这孩子还真不错!有思想、有志气,通情达理,还很会说话,是个人才!”
“香花不一定好看,会说不一定能干!”丈夫没原则地讨好女儿,闵娟看着不顺眼。
妍妍揣摩父母的心态,讲出一句含义深远的话:“都别这么早下结论,以观后效再说吧!”
三口人正扯别的,王少冲从卫生间出来,没等潜在岳父母开口,自己已按既定方针出手,打出一张颇具杀伤力的悲情牌。
“伯母,伯父,请相信我和妍妍的真挚情感,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我们排除金钱和物质的干扰,建立起纯洁的情感,我们的这种情感是纯粹的,是不掺杂任何杂质的,是牢不可破的!两年来,我们互相鼓励、彼此关爱、相互理解,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我相信伯母、伯父是最开明的父母,会放手让我们继续走下去的。当然我保证,妍妍不追求物质和金钱,那是她的优点,但绝不是我懈怠的借口,我会努力奋斗,倾其一生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生活上,只要有一口干的,我绝不让她喝稀的!精神上,只要她快乐无比,我可以为她牺牲一切,尽到我保护、爱护和呵护的责任,承担起一个男人该承担的一切。最后,我再一次恳请二老,让我们自由地恋爱、顺其自然地发展,我们也会尽到一个晚辈的责任,侍奉双亲、照顾好二老。”
王少冲摊牌,两眼含泪,真诚感人,首先被拉进情绪漩涡的是妍妍,她被心上人感动得泪眼婆娑,哽咽不止。
“好了好了,一对泪人!我们也没有反对,至于眼泪汪汪吗?凑哪天有空,我和你伯父约你父母见个面,商量商量你们的事儿!”闵娟让步,他们的爱情领地得以无限延伸。
王少冲尊敬地表示:“伯母,不不不,还是让我爸妈亲自登门拜访吧!”
“嗨,一家人谈不上谁先谁后,谁主动谁被动,见个面说说话,交换下意见、沟通才最重要嘛!”刘道川趁着室内的热气,为女儿、准女婿打铁。
闵娟佯怒:“稀泥和了半辈子,我看你是改不了喽!”
气氛融洽和谐,妍妍和王少冲把胜利收入囊中。
刘妍妍和王少冲的爱情大获全胜,相比之下,欧阳宇和郝朵朵的爱情节奏更快,已经走向情感顶峰,已经是丰收季节。
“朵朵,给!”欧阳宇和郝朵朵在家具城转悠半天,刚坐下来休息,欧阳宇便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妻子郝朵朵。
“什么?”郝朵朵转得两腿发僵,用手上上下下地捶腿。
“打开看看!”欧阳宇比郝朵朵着急。妻子一层层地开着盒子,欧阳宇解释:“本想看完家具,到烛光晚餐的时候再送给你,实在憋不住,索性让这份惊喜提前到来!”
“你啥事儿不猴急?”郝朵朵嘴硬心甜、快乐无比,“呀!玉……”
“嗯,男戴观音女戴佛,这是糯冰种飘黄翡精雕笑弥勒,保你一生平安!”
“翡翠?”
“对,戴上试试?”
“很贵吧?”
四十岁的男人抓住时机向娇妻示爱:“感谢你嫁给我,再贵我都舍得!”
郝朵朵得便宜卖乖:“我有戒指了,再买翡翠多浪费!怎么,证都领了,还怕我跑了不成?”
“这倒不是。”欧阳宇闪烁其词。
“那是为什么呀?”郝朵朵娇滴滴反问。
“朵朵,你知道压抑四十年的心脏,一经释放是什么滋味吗?我绝不能让你受委屈!”
“于心不忍、想爆炸呗!老牛吃嫩草全这心态。”郝朵朵调侃。
其实,她对欧阳宇的情感,除了爱情,还有感激和感动。
欧阳宇一本正经地说:“我总觉得给你的不够,对不起你!”
“欧阳,你别这样想,两口子就像对称的两扇门,只有大小相同、平等相处、共用一把锁,才能关得严实,开得亮堂,你心里要是少一截、矮三分,两扇门就不对称了,怎么能遮风挡雨呢?再说,你我是夫妻,应该同进同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倒好,你省吃俭用,宠着我奢侈浪费,告诉你我不干,我还想做贤妻良母呢!”
“有你这话我就心满意足了,有些夫妻的感情之所以惨淡,通常是一个乞求,另一个却不愿施舍,你能这样深明大义,我相信,时间愈久咱们的感情越铁。”
“既然如此,我建议结婚典礼就甭办了,合法夫妻不在乎仪式,以后生孩子、找保姆处处都需要钱,今天的节俭也是为了明天的宽裕。”郝朵朵设身处地打算两人今后的生活。
“朵朵,仪式不能省,不然,我过不了自己心里的槛儿。”
“那……你岳父我亲爹翻修房子的五万块钱就别寄了!”
“朵朵,该节俭的多一个子不花,不该节省的少一分钱不行,左邻右舍都知道,他有个女儿在北京当干部,还有个女婿当领导,连翻修房子的钱都没有,你让他的脸往哪儿隔?”
郝朵朵一声叹息:“唉!要是能举行集体婚礼就好了,这样最起码能省一半的钱。”
“不谋而合、心有灵犀,我也正琢磨这事儿呢!要说现在吧,结婚的就像按摩店,满大街都是,难就难在谁愿意跟我们一块儿办呢?”
“不对眼的想一起办,我还不乐意呢!”
“也是。”
郝朵朵又计上心来:“要不然,先别买家具了?”俩人领证后,新房里除了一张婚之初必需品中的必需品——一张双人床之外,别无他物。
“一张床哪能过日子?不过,我们要量力而行,宁缺毋滥是现在最好的选择,在财力有限的情况下,追求齐装满员,几年之后就看不上眼了,如同鸡肋,用之无味,弃之可惜,劳民伤财。”
朵朵把手放到丈夫光亮的秃顶上,像抚摸《圣经》,“郑重声明,郝朵朵的观点由欧阳宇独家赞助,我做贤妻良母的梦想从今天开始实现!”郝朵朵与欧阳宇在购置家具问题上达成一致。
“哎呀,我饿了!”郝朵朵宣誓完毕,生存需求席卷而来。
“怎么突然饿了?是不是低血糖?”
“还高血压呢!我是因手感导致的饥饿感,摸着你的秃顶,我就想吃肉。”
“啃吧,热乎的!”欧阳宇低头亮出秃瓢。
“不吃,有头油。”郝朵朵用手指关节在秃瓢上敲。
“头油也是油,还有菜呢,荤素搭配,营养开胃,就着一块儿吃吧!”欧阳宇指着自己稀疏但还算坚挺的几根头发。
“最多算一荤半素,赶紧拿开,别骚扰我的饥饿感!”郝朵朵一把推开眼前的油光发亮。
欧阳宇咧着嘴笑,“这不是怕你受委屈嘛!”
“这点委屈算什么!”郝朵朵脸飞红霞,“只要你别委屈了我那个就行……”
欧阳宇心里憋着坏回敬妻子:“一个出色的男人不仅要有硬度,更要有深度!”
“去你的!吃饭去……”郝朵朵心潮澎湃,起身离座。
欧阳宇得意扬扬,“头可断、血可流,既定的方针不能变——烛光晚餐!”
郝朵朵挎着欧阳宇的胳膊迈出家具城,欧阳宇亮开嗓子,一首《新长征路上的摇滚》,音劈叉着飘向华灯初上的街道,“想什么,做什么,是步枪和小米,道理多,总是说,是大炮轰炸机,汗也流,泪也落,心中不服气……”
欧阳宇唱得起劲,服装店里飘出的歌声与他的劈叉音迎面相撞:“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经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可能你,已走进别人的风景,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雄心壮志被《可惜不是你》搅得支离破碎,欧阳宇伸出手夸张地指向前方,“梁静茹!我跟你没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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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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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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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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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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