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谢二郎暴起伤人后,没半天的功夫陇城周边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茄瑜巷有个打铁的汉子,一身好气力。
更有甚者,赌咒发誓的嚷嚷着自己目睹了事情的起末,绘声绘色的胡说八道,生生将那谢家二郎说成上古凶神,堪比蚩尤、刑天一般的存在,普通百姓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便被这些信口开河的家伙唬住了。
这么一来,以讹传讹,谢二郎便是那凶神下凡,那茄瑜巷便堪比修罗场的存在,委实是让人哭笑不得。
原本硬挤在刺史府邸与锁阳街中间的茄瑜巷,经由此事一跃成为了陇城顶有名的地界。
不管是南来的北往的,还是东奔西走的,但凡到了陇城,都得去茄瑜巷转悠一番不可,见识见识百姓口中凶神一般的谢二郎。
只是耳闻不如一见,这些个怀着仰慕之情的家伙真正见了心目中如神一般的二郎,皆是痛心疾首,谁能想象如此英雄竟是个对媳妇言听计从的软耳根?!
荤言荤语的与那些妇道人家对骂,哪有传闻中的英雄气概?
他们若不是问了半条巷子的人,打死他们也不愿相信眼前这么个尖酸刻薄的男人就是那个心狠手辣的谢二郎。
正所谓,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现实与传闻如此出入,这些人便心生愤恨。
戏耍自己,这还了得?
于是便把怒气撒在吹捧谢二郎的家伙身上,讽刺挖苦,无所不用其极。
没多久,也不知哪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语出惊天地泣鬼神,说了一句令人喷饭不已的话:
谢郎袅袅,袅上加鸟。
此言一出,闻言者皆是忍俊不禁,拍案叫绝。
传开来后,市井之徒索性就将其当作谢二郎的“盖棺定论”,也算是平息了那些自认为受了欺辱之人的怒火。
至于茄瑜巷的谢二郎嘛,还是该吃吃,该喝喝,该斗嘴挖苦还是照旧,混不在意谢家袅袅之类的言语,再加上茄瑜巷日渐热闹,隐隐有了和锁阳街平起平坐的迹象,谢二郎的铁匠铺可就生意异常红火了。
二郎盘算着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有底气可以为二娘租下一整间铺面,再不用看老天爷的脸色,不受那风吹雨淋的苦,再雇上一两个手脚利索的伙计让二娘不必那么劳累。
啧啧,想想就觉得美,也就不在意一些闲言碎语了。
再后来,约莫是琢磨着事情过去了,当初偷偷摸摸说出那句话的家伙便冒了头,原来是陇城的一个穷酸书生,没读进多少学问,倒是读了一肚子坏水。
这不,当初一看别人骂谢二郎骂的挺起劲,于是自己也忍不住上前骂一嘴,过过嘴瘾,可没想到就这么传起来,这家伙本来还提心吊胆的害怕谢二郎来找他算账,当场就衣袖掩面灰溜溜的跑了。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发出豪言要与说出此言的神人把酒言欢,称兄道弟,这家伙肚里的馋虫便造反了,看那谢二郎也没什么反应,索性就站出来承认了。
你还别说,还真的让他捞到油水了,那些个纨绔子弟还真的是请着他每天大鱼大肉,醇酒美妇一个不少,这家伙一瞧,嗬,还真他娘的快活!
人啊,一旦得意就必会忘形,这小子造了几顿宴席,便飘飘然起来,毫无顾忌,对那谢二郎又是一通狠骂,逗得那群纨绔子弟乐不可支。
这一日,宴席收场后,这小子喝的醉醺醺的,一步深一步浅的打算出城回自家破草房。
一路兴起,还哼起了小曲儿,断断续续,难听至极。
就这么晃悠到自家草房时,一抬眼便看见自家草房前,一人双手抱臂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赫然正是那谢二郎。
这小子心神大骇,瞬间便被吓的失了智,两股战战不自觉的跪倒在地,便想开口讨饶,可脸颊颤抖,上牙磕下牙,结结巴巴的愣是吐不出一个字。
谢二郎倒也干脆,上前到他身前一把箍住脸面,无名指和大拇指稍一用劲。
那小子只觉一阵酸痛,他的牙茬骨便脱了卯,下颌无力的耷拉在空中,口涎止不住的流淌,顺着下巴流了一地,活像是条吃不着屎的狗。
谢二郎笑眯眯的说道:“听说你管天管地还想管我档里的鸟?要不要我这会给你开开眼?”
“你这姿势倒也新奇,老子我还真想试试,只是你这狗嘴里的一嘴黄牙老子看着就反胃,要不老子发发善心,帮你翻个个捅另一处?”
那人被吓的涕泗横流,哼哼唧唧的说不出一个字,只得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谢二郎看的有些好笑,这人怎么真跟个狗一般?
二郎玩心大起,于是对这家伙又是一番戏弄。
直到玩够了,谢二郎才一拳勾到那人下巴上,帮他接好,撂下一句:“再有下次,老子拔了你的舌头!”
说完便瞧也不瞧那穷酸书生,扬长而去。
各位若是觉得此事便终了了,那就小瞧了世间因果。
自那穷酸书生吃了口无遮拦的亏,被谢二郎一番戏弄算是长了记忆,再不敢跟在公子哥身后摇旗呐喊,也不敢再与那市井闲汉讹言惑众。
落了清静难免寂寞,于是那书生便又捧起了蒙尘许久的圣贤书,这一看便是多年,一颗久被尘嚣浸染的心便慢慢静了下来,久而久之,最后竟真叫他当成了个惜言如金的读书人。
从此陇城便有了一位连与人言也得斟酌再三才愿开口的读书人。
至于其日后所为,据陇城地方志所撰:熹平七年,陇城郊奚槐,举孝廉,入洛阳,领光禄勋下谒者,任满,当迁而愿留,升仆射,秩比千石。
光和七年,升任光禄大夫前夕恰逢黄巾乱起,遂辞官而去,隐于他乡,终生未还。
多年以后,世人皆言其为陇城布衣入仕第一人。
城郊奚槐,光耀门楣。
茄瑜二郎,死于籍藉。
起,适逢相会;终,花开两朵。
一留青史,曰贵,
一留口耳,曰侠。
话说回来,当日庞焱打发掉那什长,在茄瑜巷与谢二郎连吃两大碗馄饨,看得隔壁摊贩目瞪口呆。
那谢二郎打铁出身,吃个两大碗不足为奇,可那满头白发的老头也如此能吃,这可就吓人了!
倒是狼吞虎咽的二人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都自顾自的吃,话也不说一句。
等到他们二人打着饱嗝,终于放下碗筷时,已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可那跑去刺史府的什长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意思,迟迟不来。
此时就连守着茄瑜巷的兵士们都有些焦躁,更别说墙根下躲着的那些个闻了大半个时辰馄饨香气却吃不到嘴里的家伙了,一个个的心里暗自嘀咕。
而本该最为忧心的谢二郎却没有一点主犯的觉悟,吃饱喝足后就跟个许久未见大侄子的婶婶一般,跟庞焱就拉起了家常。
临时充当大侄子的庞焱也挺上道,听的甚是专注。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从柴米油盐扯到天南海北,从酱醋油茶扯到城门炉子,偏偏还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这可就苦了蹲的腿脚酸麻的家伙,一个个的无语问天,欲哭无泪,恨不得戳聋自己的耳朵,不去听那两人的“家常”。
就在这群家伙快要疯了的时候,总算是看见那个小什长朝着茄瑜巷走来了。
这群人顿时便忘了自己处境,一个个站起身来,指着来人激动的朝庞焱和谢二郎喊道:“来了!来了!”
谢二郎一巴掌拍在旁边条凳上,怒瞪着他们斥道:“来什么来了,你祖宗来了还是你娘来了?老子叫你们站起来了?!”
一群人顿时噤若寒蝉,乖乖的缩着脖子重新蹲了下去。
庞焱也是脖子不由得一缩,这二郎一张嘴便是祖宗外加娘的,一般人还真是招架不住。
就在这当口,那得了命令的什长便到了近前。
人未至声先来。
“庞大人,刺史大人吩咐了,说是看在庞大人的面子上既往不咎,可若是再犯,绝不姑息!”
坐在条凳上的二郎屁股都没挪一下,没有什么欣喜,竟是冷嘲热讽道:“呦,刺史大人真是好胸怀,我谢二郎何德何能还能叫刺史大人帮我擦屁股!”
原本还算和颜悦色的什长闻言顿时暴起:“你这厮怎如此不知好歹?!若不是庞大人愿意为你这贼骨头做保,定叫你尝尝那刑堂之上、大狱深处的个中滋味,看你还能如此大放厥词否?!”
谢二郎不为所动,站起身来笑道:“来来来,大人只管来,我谢二郎倒要看看你家大狱能扒掉我几层皮!”
说着便站起身来,作自缚状。
自觉对谢二郎理亏的庞焱赶在什长大怒的关头,赶紧起身请过什长赔笑道:“大人勿怪,这人本就是泼皮无赖,嘴上没个把门的,大人还请看在小老儿的面子上高抬贵手放过这厮一马。”
说话间,一袋银两便自庞焱袖口滑落,安然的落入那什长腰间。
什长也是个兵油子,以庞焱的身份什么人放不得?
可他还不是装作为难,要去禀报府衙。
禀报便禀报吧,刺史大人可都不敢怠慢早就传了命令的,叫他们不得为难庞家主,可为何他硬是与那门庑磨蹭了大半个时辰这才慢悠悠的回到这茄瑜巷?
又为何对那谢二郎色厉内荏的斥责?
还不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所谓雁过拔毛,但凡是有求于人都是在所难免的。
庞焱大半辈子风风雨雨,见惯了人心鬼蜮,如何揣测不到刺史大人的决断,又如何不知晓这小小兵士拖延怠慢的此中“真意”?
这不,那什长腰间鼓鼓,掂量着油水挺足,立马眉开眼笑,低声道:“大人尽管放心,小人还不至于跟这厮动肝火,小人也不敢违抗刺史大人之命不是?”
庞焱连连称是。
小什长揩够了油水转过身来后,便又恢复了一张臭脸,竟是看也未看谢二郎,径自向庞焱告辞,领着手下扬长而去。
谢二郎看着那人远远离去,狠狠的啐了口唾沫:“狗仗人势的杂碎!”
庞焱笑道:“行了,那人冒着被革职的风险暗地里跟我玩这手,也算是勇气可嘉,挺有意思。”
谢二郎扭头看着庞焱闷闷道:“你给了他多少?”
庞焱笑而不语,推出一掌,伸出五根手指。
谢二郎长舒口气,喃喃道:“还好还好,五两银子你庞焱还真看不在……”
话还没说完,谢二郎便看见庞焱手掌又一翻,顿时眼睛瞪的跟铜铃大,失声道:“十两?!你庞焱的钱是他娘的被大风刮来的?!”
庞焱眨巴眨巴眼,笑道:“一百两。”
“什么?!”
谢二郎讶然出声,不可思议的看着庞焱,跟看着个傻子一般。
庞焱依旧笑嘻嘻的看着他,谢二郎确定眼前这厮没说假话,颓然的一屁股坐倒在地,抱着头哀嚎。
庞焱将视线投向墙角的众人,那可就不是对谢二郎的笑嘻嘻了,他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爆射精光,那群家伙顿时如坠冰窖,大气也不敢出。
庞焱缓缓说道:“记得将我先前的话带到,至于你们,若是嫌自己命长就尽管来这茄瑜巷寻仇,事后老子不介意去城东登门拜访!”
众人噤若寒蝉。
庞焱扫视一圈,这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字:“滚!”
这群家伙如蒙大赦,赶紧抬起昏死同伴落荒而逃。
庞焱这才重坐回条凳,翘起二郎腿,看着瘫坐一旁的谢二郎,笑嘻嘻的说道:“怎么,看我做了个冤大头不好意思开口向我讨要赔你这馄饨摊的银子了?”
谢二郎恨恨道:“我呸,虽说我这是小本买卖不值几个钱,可该给的,你一个子也不能少!”
庞焱搔了搔头,试探道:“五两?”
谢二郎猛然抬头盯着恬不知耻的庞焱,冷笑道:“庞大人还真是好意思说出口啊,五两?!五两都抵不上这些年来大人你佘的账!”
庞焱嘿嘿一笑,老脸也是一红,暗自双手笼袖细数袖中的银两,也就摸到了两锭。
摩挲再三,庞焱索性将两锭银子抓在手中拍在条凳上,痛心道:“二十两!不能再多了,再多老子也不给了!”
谢二郎见这铁公鸡终于掏出银子了,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抓过银两,一屁股和庞焱坐在同一条条凳上。
谢二郎掂量着银子,斜瞥着一脸肉疼的庞焱,没说什么话,随手就抛还给庞焱一锭,庞焱赶紧抓住。
谢二郎冷哼道:“十两抵债足够,老子还用不着你来施舍。”
庞焱没敢将银子落袋为安,而是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二娘的伤……”
已经起身去收拾巷道血迹的汉子头也没回,只有声音传来:“不过几副草药的事罢了,就没算在你那十两银子里。”
庞焱无言,这二郎的德性还真不讨人喜。
听这言外之意还是他二郎施舍自己的一般,搞的几副破草药谁买不起一样,真真是气人。
庞焱很是郁闷,反正也是吃饱喝足了,索性撂挑子走人了。
他气呼呼的站起身对那谢二郎喊道:“走了!”
谢二郎也只抬头看了他一眼,便重新收拾起血迹,随口说道:“走就走呗,老子还能绑着你这块臭肉再引来几只苍蝇不成?”
被当做臭肉的庞焱热血上头,一脚踢飞身旁条凳,一甩袍袖,气呼呼的离去。
哼哧哼哧擦拭血迹的谢二郎不禁会心一笑。
只是那庞焱明明已经拐出茄瑜巷不见了身影了,可是突然又从巷口探出半个身子将那锭银子瞄着准头用力扔出,只听扑通一声,那银子应声砸入煮馄饨的大釜中,激起一片水花。
受惊的谢二郎猛然抬头,就看见庞焱朝着他喊道:“几副破草药寒碜谁呢?老子吃的盐比你这后生吃的饭还多,所以也轮不着你来施舍!”ωωω.χΙυΜЬ.Cǒm
言罢,便一溜烟的跑了。
果不其然,谢二郎手上的抹布便朝庞焱原先所在的地方飞去,谢二郎更是提起还沾着血迹未曾清理的铁锤便要追出去。
所幸那庞焱还算腿脚利索,早就逃之夭夭了。
所以二郎也就追了两步便不再追,回过头骂骂咧咧的又去收拾因为庞焱那个老东西惹出来的烂摊子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焉支汗更新,第38章 传于口耳比青史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