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成器在苗林的身边坐下,母亲则是转过身来抱着孔成器痛哭。
此刻的孔成器,哪怕心是石头做的吗,也会有所触动。
“他走了,我送的最后一程,不过,他看起来并没有痛苦。”
孔成器安慰着说道。
对于自己的身世,他早已经失去了兴趣,无论是谁,都会在这个世界上选择一个家庭,选择自己的父母,最后过完自己的这一辈子。
从*与终点而言,这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是世界上唯一的最公平的一件事。
苗林在自己的怀中放声的哭泣,然后声音渐渐小下来,变成小声的啜泣,最后变成轻微的酣睡声。
将母亲放到床上,又盖上了被子,孔成器这才走出了房间,叮嘱那些佣人不要打扰到她的休息。
走出房间再向前走去,是一片广阔的场地,这里种植着一株老槐树。
此刻老槐树上,还星星零零的挂着几张林子与一串干的不能再干的槐花,在微微摇曳。
槐树下,是一片枯黄的草地,即便这里的温度和外界迥然有别,但还是无法保持着四季常绿。
冬天来临,它还是要照常枯黄、死去,然后在来年的春天,再次从地底冒出来,再变得一片油绿。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
一道声音蓦然的从孔成器身后传出。
孔成器站在老槐树下,转过身来看着孔霄,说道:“所以我来了。”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孔成器笑了笑,这个问题,其实他在刚刚的会场上已经回答过了,所以他不准备再回答一次。
“我记得小时候,啊咱们很喜欢在这棵老槐树下打斗?”
孔今看向孔霄身后的五名孔家安保人员,问道:“所以你这次不准备和我一对一?”xǐυmь.℃òm
孔霄的脸一阵扭曲,恶狠狠地问道:“说!你为什么要回来,你要干什么!”
此时外面已经来了很多人,包括孔霖霖、柏云紫和孔家年轻一众人。
他们在玻璃门前大声的喊叫,拍打,甚至用木棍铁锹敲打,但玻璃门依旧坚固无比,甚至连一声响都没有发出。
就像是哑巴小丑在台上歇斯底里的呐喊,但观众只能看到他那抽动的嘴巴,却根本猜不到他在说什么。
孔成器看了一眼众人,可能是太远的缘故,也可能是不想看清的缘故,并没有确切的知道众人上的脸色是何。
孔成器看向孔霄说道:“你知道么。愤怒的本质,其实是最自己无能的掩饰,也是愤怒,自己内心深处就是越无能。”
“有人说,愤怒的根源也可以是金钱,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比如情绪?但是我依旧觉得,这样的说法,没有之前的那个全面。”
被孔成器再一次戳中要害,孔霄变得有些疯狂,不停地叫嚣着,安保人员想要上前,都被他后吼了回去。
“我才不要听你的这些什么狗屁大道理,我不听!”
“凭什么,凭什么!我们辛辛苦苦的努力,最终却只能是做了你的嫁妆!”
孔霄咆哮着质问孔成器:“他凭什么就将这一切都给了你!”
孔成器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我抢了你们的东西,而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这里哪里有你的东西!”
“你本来就就不属于这里,这里本来就没有你的东西!从一开就是!一开始就是!”
对于孔霄的这个说法,孔成器却感觉这么简单地一个问题,孔霄都搞不定。就像在学院里那样,孔成器觉得很简单的东西,在孔霄看来是那样的困难。
“你以为是你的单纯付出?不,你错了,这些奴隶里面,也有我的成分,是你们先把我赶走了,是你们将原本属于我的那些东西给剥夺走了。”
孔成器看着孔霄,也看了眼玻璃门外的孔家众人,说道:“当你知道这一点的时候,你就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回来,我要干什么了。”
孔成器从孔霄的身边侧身而过,在玻璃门外的众人却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果然,担心总是要你出问题的。
一名安保人员忽然抽出自己的短棍,朝着孔成器的脑袋就狠狠地拍了过去!
孔霖霖和一众女性早已经将双眼蒙上,接下来的血腥一幕,将会成为他们一生都忘怀不了的记忆。
有些人可能是被这一幕吓到了,竟然呆立在了原地。
这种短距离的偷袭,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
在安保人员挥动手中短棍的时候,孔成器就已经察觉到了,直到短棍接近自己脑袋的时候,孔成器才一个侧移,右肘抵在这名安保人员的肘关节上,一声惨叫响起,安保人员的左手折合到了一起。
其他四名人员几乎也是在同时对孔成器出手了。
孔成器一个下蹲,左脚一个横扫,这名安保人员应声而倒。
一拳挥出,一名安保人员从地上飞向半空中,孔成器一个跃身,左肘扣在他的腰部,右脚横踢,两名安保人员应声倒地。
落地后的孔成器双手一抓,两手狠狠向后一扯,最后两名安保人员也扑倒在地。
这些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
“小时候,我从没有赢过你,那还是因为我想让着你,而不是我赢不了你。”
孔霄转身,如见鬼了一般的看着孔成器,他身边是倒地哀嚎的五名安保人员。
玻璃门外,人们根本不知道这一幕是怎么发生的,亲眼见短棍接触到了孔成器的脑袋,可下一瞬,五名安保人员就倒在了地上。
这一天,不仅仅是一场噩梦这般简单。
为什么醒不来?有人认定了,这就是一场噩梦。
确实醒不来,因为这就是一场噩梦。发生在现实中的噩梦。
见到孔成器平安无事,人们一下子就放松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仿佛丢失了什么一般。
孔成器从老槐树下离开,缓步来到了玻璃门前。
孔家一众人看着孔成器,却不知道该怎么做,都纷纷向后退去。
孔成器打开玻璃门,来到了外面。
这时候孔家有人站出来说道:“三少爷,家主静养去了,但孔家一众大事,不可一日无首啊!”
说话的是孔家一名看似普通的年轻后辈。
“你是谁?”
孔成器停下脚步,问道。
这名年轻的后辈抬起头来,看着孔成器说道:“回三少爷,我名叫:孔涛,是孔家在二区的分公司,永合电力的董事长。”
“永合电力?”孔成器呢喃了一声,对于这个公司,他并没有任何印象。
“家主说让我代理家族的所有事务,但是,我并没有答应他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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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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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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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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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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