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暗骂该死,一想就知道是违大人引来的人,当下就推开电池大步走了出去,瑶青也贴着门认真听外头的动静,凌贝一把拉住电池,压低声音说:“你不是有障碍眼吗?赶紧使出来!”
那次劫狱把她救出来,凌贝还记得电池这点功夫,人什么都看不到听不见,白茫茫的一片,尸鬼却不受影响。
电池回头望向违大人,见他点头,电池就甩开凌贝的手,眼珠子高频率的抖动收缩成细条,凌贝只听见耳朵“嗡”一声,持续不断的耳鸣回荡在脑中,白花花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周围的人同样陷入无边无际的白,个个原地不动,齐刷刷打开护目镜,作为GCU的一员他们都很清楚这是遇上了尸目类尸鬼,迷惑人五官的手段,时间短暂,也就一两分钟就恢复正常了。
电池看到凌贝双眼无神,冷声说:“忘了她还是人,这可咋整?”
违大人的黑发瞬变出银色,瞳孔透着浅浅的淡蓝色荧光,从外套内衬中掏出一张面具贴合到脸上,只露出一双深邃的蓝,边走向门口边说:“你先带着她。”
电池不悦的皱了皱眉,伸手拉住凌贝的胳膊,凌贝仿佛触电一般立即大力推开他,她听不见声音,更看不到是谁来抓的手臂,电池也不耐烦,再次伸手要把她拉过来跟着自己走,凌贝却急了,肩头跳跃着飞舞的闪电蹿向手掌,一把拍开电池。
还好电池跟赵明有相同的属性,他倒不怕电击,其他人也没空管他俩,跟着违大人一起站在门前,个个脸色严峻,只有姿姿格外期待的睁着大眼睛,一脚踹开大门,大家立刻冲了出去。
时间不多,电池索性抗起凌贝跟着跑,偏偏凌贝极度不配合的挣扎起来,几度捏着他的后背发电,电池照单全收,只当充个电不碍事。
这些特战兵很快就恢复,趁此大家先逃出大楼,可是GCU已经包围了大楼,违大人只能破窗用飞板拉开距离,电池扛着人卸下飞板本来就不趁手,凌贝还趁他弯腰一膝盖顶在他腹部,充能的腿力打的电池唰一下就白了脸,凌贝从他肩上跳下来撞在特效兵正面,那人也毫无知觉的跟着摔了一跤。
她也不知道自己使了多大能量,胡乱打几下更不知道打在哪儿了。
人造人和这些特战兵不同,她五感提前恢复过来,就看见捂着肚子的电池,还有背后垫着她的特战兵。
再往后看,站了一列,二十多个特战兵。
凌贝瞪着眼睛,没刚才那么慌张了,电池把飞板放在脚下,幽怨的看着她:“过来!”
电池歪过脖子一手抓起她放在肩膀,单手抱着她的双腿,摇晃了几下才飞出窗外,凌贝晃了晃腿,脚底喷出热气,再拉开他的手,自己跳了下去,稳稳浮在空中。
看她装置了飞靴,电池就不管她了,朝着违大人他们追过去,凌贝也紧跟其后,不一会后面就传来枪声,那些特战兵五官恢复了。
高空录下的画面传送到GCU指挥中心,蔡许国面色凝重,拉近话筒支架说:“李组长,用飞靴的那个女子是凌贝?”
“身份已确定,正是凌贝。”
蔡许国想了想,回头叫了个警员,指着屏幕说:“人造人出现了,通知成川班、七大队,还有维护队,要小心,这个凌贝,尽量活抓回来。”
警员点头,转身就要拿起胸口别的对讲机,蔡许国又叫住他:“还有,去观察组那边,把监控画面传给盘古的叶博士。”
信息组的组长刘钰拿了一叠材料走过来,摆在蔡许国桌前,面上是凌贝的身份信息,体检表,从小到大上过的学校,以及在工作学校和监狱里的调查资料。
“蔡部长,安指挥叫我给你一份。”
蔡许国别着嘴拿起来看,抬起眉头说:“这些我都看过了。之前还有一份劫狱人员名单,51号变色龙和52号电池,你看,这两个都在现场。”
刘钰看了一眼屏幕,低声说:“关特和穆特没来,吴处长自己过来了,在观察组那边。”
“吴恙?他最近对局里的事挺上心啊……安指挥知道吗?”Χiυmъ.cοΜ
“知道,他说交给你安排。”
蔡许国皱起眉,谁都知道吴恙啥本事没有,言行举止散漫,随心所欲惯了,占个处长的名头还要对他客气几分,眼前情况紧急,谁有空搭理他。
“观察组任务重,他去那儿霍霍什么……这样,你去把他请过来,然后别翻这些旧材料了,查查盘古的情况。”
刘钰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开大厅,他走了没多久吴恙就过来了,他一脸轻松的笑和在场所有人严肃以待的模样显得格格不入,边走边扬声对蔡许国打招呼:“蔡部长!刘组说你找我。”
蔡许国招招手,他走到跟前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看了眼桌上的材料书,假模假样的皱起眉头:“研究人造人的事儿呢?”
“是啊,我是不懂生物科技,这不叫你过来一起研究研究。”
“别别别,我就是来凑热闹的。”
蔡许国先是一愣,没想到吴恙比传闻更真实几分,他倒不装腔弄事,对自己的认知挺清楚的。蔡许国再想说什么,觉得没必要,干笑几声:“看看,一起看看。”
他不想应付吴恙,转头盯着屏幕,那边正在紧张刺激的追逐,尤问飞到最前,瞄准前方的凌贝弹射出捕捉网,蔡许国眼睛瞪大,好小子靶子真准,一下就精准的撒到凌贝身上。
下一秒,捕捉网滋滋冒烟,碎成铁屑飞落,凌贝转头轻蔑的望着尤问,格外挑衅。
夜幕之中,远在上海的GCU第九处管理大楼昭然若揭矗立在城市之中,一高一矮两个黑影就站在对面楼顶,渠大脱下风衣放进手提箱里,递给陈一鸣一双防切割手套,两人都很安静的整理装备,等陈一鸣穿好砺甲,渠大开口问:“紧张吗?”
陈一鸣把短发束成一股小鬏,整个人精神很多,一年之中的经历足够他褪去大学生的懵懂感,少年心思变得沉重,他背负的太多了,甚至自己都不确定是对是错,却又没有选择的余地。
陈一鸣把面罩戴上,声音变得厚重起来:“有点。更疯狂的事都做过了,所以还是稳得住的。”
渠大轻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虎父无犬子,你别小看自己。”
陈一鸣走到楼顶边缘蹲下来,胳膊靠在膝盖上,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对面的大楼:“我总是听你讲……那个,我的父亲,他很厉害么?”
说起“父亲”二字,陈一鸣显得有些不自然,在他心里父亲的模样已经定型,就是养父的样子,而那个所谓的岐山山主,遥远又陌生,血脉似乎很难把两个人连系起来。
渠大听后沉默片刻,认真回忆起陈迦的往事,不自觉的怀念涌上心头。
“当然厉害,他是岐山尸鬼的王,三大家族继承人之一,他很爱你的母亲,也很爱你。而且,他和你很像。”
“长的像?”
“恩,他二十多岁的时候也差不多和你一个样子。不光长相,他还和你一样,真诚,坦然,简单善良。遇事头脑都是懵的,但为了自己人就会站出来,这点跟你一模一样。”
两道黑夜划过楼顶的夜空,对比巨大的楼体显得无比渺小,就是这样毫不起眼的两个人,决心要撕开第九处头顶的黑幕。
让阳光洒进来,尸鬼需要,人类也需要。
轻薄的鞋底踩在地上,是女人玲珑的脚,软绵绵的几乎没有声音,她指尖松散的夹着一张图纸,随手扬起来看了看,在地下研究所门口停了下来。
还没到夏天,她却穿着单薄的工装衬衫,袖上印有“GCU”和图标,戴着白色的长手套,厚重的头发抛在脑后,门口值班的警卫个个不可思议的望着她,这形象显然是不规范的。
哪有GCU的在职人员披头散发的,还戴了放毒面罩。
“你干嘛的?戴放毒面具干什么?工作证看一下。”
女人抬头望着门顶的字牌,周围还有无处不在的监控。
“问你话呢!哪个部门的?这儿是不许进的。”
她点点头,轻声回答:“知道。”
四个警卫同时举起枪对准她,这女人实在太诡异了,平时没人会来地下室入口,只有他们这些轮流看门的,站在这里冥想人生,再闲也牢记指责,守好每一班岗。
“把面罩摘下来,出示工作证。”
女人抬起右手往脑后摸去,同时侧头看向电梯,看那小小的显示器上数字越来越小,她也不慌不忙的摸着面罩扣子,直到数字“1”显现,电梯门打开,她立马往后退了一步。
几乎是同时,楼道的灯忽然灭了,整栋大楼突然停电,警卫只感觉面前一阵风扑来了瞬间被药味浓重的湿布捂住了口鼻,另外两个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女人张开手朝脖子上各刺了一针,血管传来膨胀感和酥麻,两秒钟,失去一切知觉摔在地上没有了生机。
女人收回手,见陈一鸣和渠大还在捂着那两个警卫的嘴,鼻间不由得发出一声轻笑。
“麻药?”
两个警卫逐渐无力,眼皮也快耷拉下来,渠大朝她点点头,两人把警卫靠墙扶在地上坐着,她又接着问:“能维持多久?”
楼梯口出来四个人影,接过女人手上的两根针管,再把地上的警卫拖走,陈一鸣边看边对她说:“差不多一个小时。”
“你有自信,只要一个小时?”
风中有碎沙那样的颗粒感吹过,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方盒,雾一般的黑烟钻进盒中,出来是一根人类的手指。
陈一鸣目不转睛的看着漂浮的手指,也没多大惊讶的表情,他能猜到这是魇的自由形态,按照玄女给的模具,复刻了一根别人的手指。
他冷漠的说:“一码归一码,不至于要人命。你刚才用的针,致死吗?”
她微微晃头,隔着防毒面罩都能感觉到她在笑,且是讥诮的笑,不甚在意的说:“习惯带毒针。”
陈一鸣沉下目光,严肃的问:“会死吗?”
此时大楼中的灯亮了,门口的电源刚刚接通,漂浮的手指瞬间贴合在指纹锁上,女人轻轻推开门侧身滑进去,渠大和陈一鸣也紧跟着闪身进门。
楼梯出来四个身着GCU制服的人重新站在大门两边,刚扒下来的衣服都合身的看不出变化,似乎这里并没有发生过什么。
进门后,摄像头明显变少了,黑烟包裹一圈从内部破坏,迅速的破坏了监控设置,很奇怪的是警报系统没响。
陈一鸣又问:“刚才那两个,会死吗?”
“已经死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气愤起来:“事先说了,非必要情况不要乱杀人。”
“刚才就是必要情况。”
见他脸色一阵青白,目光都快要结冰了,女人急着办事,不想跟他争论,改口道:“行了,没死,麻醉剂。”
她不在意陈一鸣的感受,行动开始,要是内讧怕节外生枝,顺他两句也行。她心里还是认为,对敌人仁慈就是给自己埋雷,杀伐果断以绝后患才是真的。
渠大进门就观察周围,大厅灯光明亮,分成棒球场地和休息区,中间有一处拳击擂台,往后是三十多米长的防窥玻璃隔断视野,这里更像私人区域,完全不符合常理。
女人示意魇过去看看,再次钻进盒子里飞出一根手指,按开长廊中间的指纹锁,玻璃门自动拉开两扇门的宽度,露出几张机械床台。
“谁的指纹模型?”
女人没有回答陈一鸣,走近往里面看,都是这样的机械床,放了一排。
陈一鸣进去观察床的结构,实在看不懂,他也没见过这玩意儿。
“这是什么?”
渠大也一脸茫然,女人抱着手回答:“Y7换体床,斯来因充能的。”
渠大有点意外的问:“斯来因?治疗人体?”
“不是。叶博士研制的生物改造体,都用到了斯来因,而且大部分依靠能源,就用Y7床续命。”
陈一鸣没听明白,刚想问什么是生物改造体,就听到渠大说:“人造人,或者生物体武器,好比姿姿那样。”
女人嗯了一声,走出玻璃门朝擂台旁边的柜箱去了,陈一鸣皱紧眉头,视线追随着她问:“第九处有人造人?”
她取出一套拳击服搭在胳膊上,环顾四周,淡淡的说:“走吧,这里没有我们想找的。”
陈一鸣立刻说:“这就结束了?”
“有负二层。”说完她又停下脚步,转身面向陈一鸣,清澈的眼睛里透着无奈:“事先不了解,盲目,盲从,需要被领导。岐山后人,很一般。”
陈一鸣没生气,渠大反而冷下脸,不悦的说:“玄女,说话请注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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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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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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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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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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