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朝容与嫣行了礼,露出了只有面对那两姐妹才会有的笑容,“大小姐,今日是皇帝陛下的寿辰,宫里来了旨意,要请全皇城有名有姓的公子小姐都去,您也在邀请之列。”
容与嫣冷漠地看着低垂着脑袋,看起来十分恭敬的喜鹊,直接侧身从她旁边走过,“告诉柳若柔,我忙得很没空去。”
“诶,大小姐!”喜鹊匆匆上前,拉住了容与嫣的袖子,“是皇后娘娘亲自下的帖子,全皇城有头有脸的小姐们都要去的,若您不去,只怕皇后娘娘会恼怒……”
容与嫣甩开了喜鹊的手,不加思量地开口道:“既然是皇后娘娘亲自下旨,那我怎么能一再推辞呢。”
看着容与嫣离开的背影,喜鹊慢慢地抬起了脑袋,露出一张神秘莫测的脸。
大小姐,您就等着今晚这出好戏开场吧。
三转五绕,容与嫣很快就远离了喜鹊,妖妖感受到四下无人,这才从她的袖子里探了个头出来。
“我觉得那个人肯定不怀好意。”
妖妖顺着容与嫣的袖子爬到了她的肩头,舒服地窝在上面。
容与嫣却好像不甚在意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妖妖垂在她胸前的尾巴。
“柳若柔身边的人对我会有什么好意?你难道忘了这几日端来的饭菜中的药了吗?”
自从容与嫣被容远承认,正式住进忱水轩之后,她的生活就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厨房里的人再也不敢把狗都不吃的馊饭馊菜端来给她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整日的大鱼大肉。
但这些丰盛的菜肴里面还多了一样东西——长久食用能够使人变得痴傻的毒药。
若是从前的容与嫣自然不会察觉到这里面的不对劲,然而这个时候的容与嫣已经是经历了两世的磨练的人了,她只轻轻一闻便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哦!想起来了!”
自从察觉到药物的存在之后,容与嫣便减少了在容府吃饭的次数,有时候不得不在容府吃她便悄悄地去将自己的饭菜和容飞星的调换。就让柳氏自尝恶果好了。
“那今晚上那个宫宴你要去吗?我总觉得这里面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容与嫣肯定地点了点头,“往常哪一次出门会有我的份,偏偏这一次去宫宴要带上我,还说是皇后娘娘亲自下的旨,就是个傻子都能猜到这其中有诈。”
“那要不我们就不去了?”
“不,要去。”容与嫣轻轻扯出一道微笑,“我要看看她们究竟有什么招数?”
……
很快就到了傍晚,通往皇宫的大道上挤满了进宫的马车。宫中的禁卫如石雕一般,整齐地驻守在大道两旁,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
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大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
“好。”
容与嫣简单换上了一身干净但朴素的衣饰,将妖妖放进了空间里,并嘱咐它千万不要跑出来。
容远已经先行入宫去了,剩下柳若柔带着容与嫣和容飞星两个女孩乘坐马车进宫。
这一段不远的路途中,三个人在马车里没说过一句话,容飞星一直狠狠地盯着容与嫣,恨不得直接撕碎她的脸。
但是一想到待会儿在宫宴上会发生的事,容飞星又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弄得容与嫣以为那药这么快就发挥作用了。
宫宴最高处坐着的是帝后二人,在他们的左侧则是蒙着眼睛的瑞王,右侧更靠下坐着的则是太子妃夫妇,再下就是一干皇子公主。大臣和他们的家眷则按照地位、官品的高低依次列席。而正好是因为容飞月嫁入太子府的缘故,容家在宫宴上的座位很靠前。琇書蛧
容与嫣她们来得晚,进入宫宴时已经有好多人都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了。三人一进入大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们的身上,尤其是容与嫣的身上。
“诶,跟在柳夫人身后的那个女子是谁?怎么从来没看见过?”
一位贵妇悄悄地询问着旁边相熟的人。
那人略微抬了下眼睛,轻蔑地回答道:“她啊,就是那个孤僻狠辣的容府大小姐容与嫣。”那人压低了声音,“就是当初太子大婚的时候直接在大街上弃婚,还明嘲暗讽了一顿太子妃娘娘的那个。”
“原来是她呀!我就说怎么会有人在陛下的寿宴上打扮得这么素净,真是不懂规矩!”
这些人自以为自己交谈的声音很小,然而实际上这些讨论都一字不落地落入到了容与嫣的耳朵里,但是她只当做是没听见一般,心中却对这些喜好说三道四的长舌妇万分鄙夷。
“今日来的人可真多,竟然就连容府的这位大小姐也来了。”
“谁知道是不是那人死皮赖脸求着柳夫人要来的呢,当初那婚事不就是她哭着求来的吗。”
“啊?可我听说那婚事本该就是她的啊?”
旁边的人却不屑地瞟了她一眼,“你还真信啊?太子妃娘娘花容月貌,实力还高,太子殿下哪里会看上容与嫣那种粗鄙的女人?”
众人都摇了摇头。
“不该来的来了,该来的却没法来。”
这样一句颇有些得罪人的话自然引起了众人的兴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不该来的自然指的是那位容大小姐,该来的指的就是祁国公家那几位。”
这时候又有人上来接着说道:“听说是不久前祁家小姐在西山受了伤,现在还没好,不便出门见客。祁公子几日前又去了南边的战场,祁夫人为了照顾病重的国公爷,也没法来。”
“唉,真是可惜了。”
容飞月端坐在高台之上,满意地听着这些对容与嫣的诋毁,精致妆容下藏着的是冰冷的笑意。穆承安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话,用眼角瞥了刚刚落座的容与嫣,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鄙夷。
穆昱珩静静地坐在皇帝身旁,沉默地听着宴会上的嘈杂,眉头紧皱,忽然,他开口道:“皇兄,该到的人都已经到齐了。”
皇帝读出了穆昱珩的言外之意,一个眼神示意旁边的内侍。
内侍了然,清了清嗓子,用尖利的声音提示宫宴开始,所有人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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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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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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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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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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