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笑吟吟地指了指乔喜,一摇折扇,“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明天还要来镇上练摊,乔喜并没有当天就让小鸣儿留在书院,准备回家收拾点行李给他带过来。
小鸣儿一直不明白,姐姐和院长是什么意思,“姐姐,院长为什么要让我留在书院里?”
“傻小子。”
乔喜摸了摸小鸣儿的头,“等你再长大一些就明白了。”
已经过了午食的时辰,乔喜还没有见着李君裘去膳堂用午食,正巧他的居所就在书房附近,她便带着小鸣儿过去瞧瞧。
到了放门口,乔喜就见到李君裘埋头于书案前。
他眉心深锁,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书卷。
还有几个月便是每三年一次的科考了,李君裘这段时日,但凡有闲暇之时,便会留在书院寝室内埋头苦读。
读书不知时日过,他似乎也不觉得着肚子饿。
小鸣儿刚要开口,乔喜朝他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拿起了火钳子拨弄了一下火盆里的炭火,屋子里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不多时,李君裘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抬头正巧瞧见了乔喜两姐弟,“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没叫我一声?”
乔喜放下了火钳子,“瞧你看得仔细,就没打扰你。”Χiυmъ.cοΜ
李君裘瞥了一眼自个儿的书本子,“只顾着读书了,忘记了时辰。”
咕噜咕噜……
他的肚子忽然叫了起来,李君裘尴尬地挠了挠头。
乔喜瞧着他憨厚的样子,笑道:“膳堂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吃的,正好鸣儿也没用午食,去街市上买点吃食,我去摊上给你们做点吃的。”
李君裘原本想要找点干粮垫垫肚子,小鸣儿忽地拉住了他的手,“君裘哥,快走吧,鸣儿都饿了。”
这个时辰,街市能买的吃食已经少之又少了,猪肉摊上也只剩下了一些猪骨头。
乔喜见猪骨头新鲜,上前询问老板价格,“猪骨头怎么买?”
老板瞥了一眼案台上几根肉少得可怜的猪骨头,“两个铜板这些都拿走。”
这可是好东西,别看没有多少肉可食用,但这种猪棒骨,中间有洞,复函骨髓,骨胶原蛋白,是煲汤的最优质的骨头。
小鸣儿瞧着没有人的骨头棒子,嘟起了小嘴,“姐姐,这些骨头怕是狗见了都下不去嘴。”
乔喜敲了一下小团子的大脑门,“一会儿,保准你吃的香。”
她抬头看向了猪肉摊的老板,“麻烦您从中间帮我把骨头劈开。”
……
来到了西街的时候,筑地外面挤满了人。
筑地的工匠乔喜都识得,孙长贵瞅见了乔喜,兴冲冲地走了过来。
乔喜问:“长贵叔,你们今儿不是要集体罢工吗?怎么又都来了呢?”
孙长贵哈哈大笑,“喜丫头,你的法子实在是太高了,不过一个晌午,赵东泉那个黑心肝的就受不了了,这不挨家挨户去把咱们大伙都给找来了。”
乔喜也没想到,自己的办法竟然这么快就起了效果。
“这感情好,待会子瞧他怎么说。”
乔喜打开了木棚的门,搬了几把木凳给年长的李老爷子几人坐,自己回到了棚子里开始生火做饭。
生了火,架上了铁锅,乔喜将洗干净的大骨头冷水下去,锅开后撇干净血沫子,又重新洗干净了大骨头。
重新烧水,开始炖煮骨头汤。
这个时候,赵家的马车姗姗迟来,停在了筑地外头。
赵东泉铁青着一张脸,从马车里走了出来,阴沉的目光像是锐利的刀子,恶狠狠地刮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孙长贵的身上。
“哼!”
赵东泉走到了孙长贵的面前,冷哼了一声,说道:“现在行啊!孙长贵,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大小你现在也算是个人物了!这么下作的注意你都想得到。”
孙长贵也没给赵东泉好脸色,冷然道:“东家,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咱们在你这里做工,不管是长工还是短工,为得都是混一口饭吃,您这有三两月不发大家伙的工钱,你让咱们怎么过活?!”
“呵!”赵东泉冷笑道:“你说得在理儿。”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紧紧地咬着后槽牙,像是要将牙花子都咬牙蹦了似的。
赵东泉推了一把李老爷子,“起开!”
李老爷子双手插进了袖管里,被赵东泉推了一个踉跄,水笙立马挡在了外公的身前,目光愤怒地盯着赵东泉。
赵东泉白了爷孙俩一眼,施施然坐下,瞅了一眼身边跟着的账房,“给他们算算工钱。”
大家伙自动自觉地开始排队,按照自个儿的月钱,逐个在账房处领取了这两个月的工钱。
孙长贵让大家伙先排队,自个儿站在了队尾,到了他这里的时候,赵东泉从账房的手里拿过了银钱,挑起了眉头,目光不善地在孙长贵的脸上扫了扫,“长贵,你也跟我有些年头了,我知道,你本性不坏,这么损的法子你也想不出来,你实话实说,这法子是谁给你们想的,只要你告诉我,工钱我一个字都不会少了你的。”
他这明摆着是要让孙长贵交代出集体罢工的幕后主使之人。
孙长贵轻哂了一声道:“东家,这法子是我自己想的。”
他说完,直接将手伸到了赵东泉的面前。
赵东泉忽地一躲,并没有想要给孙长贵工钱的打算,“唉!你这是要明抢喽?”
“这本就是我应得的!”孙长贵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赵东泉冷笑,“你应得了?呵呵……”
他瞥了一眼身边的账房,“和他仔细算算,他这几个月来扣了多少工钱,看看他到底应该得多少!”
账房先生拿出了算盘,一个劲儿地扒拉算盘珠子,“回东家的话,除去扣除的,孙长贵这个月还应该给您二百文钱。”
“啥!?”
孙长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做了两个月工,还要倒找给你钱!?你出去问问这天底下到底有没有这个道理!?”
“长贵,你先别着急。”赵东泉拿过了账本,“你自个儿瞧瞧,上个月初,你拿了两根木材,月中,你娘生病又预支了一百文钱,月末的时候,你又打碎了两个泥瓦罐……”
他说了半晌,用账本拍了拍孙长贵的手,“只要你说出来,是谁给你出的注意,我不但不扣你的工钱,往后每个月,我还会多给你二十文,你自己掂量掂量如何呀?!”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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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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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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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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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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