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错愕的抬头,脸上出现羞愤的情绪。她收回递着情书的手,挤开人群风一样的跑了。
周围驻足观望的人也呆愣了一瞬,随后便窃窃私语起来。
“我就说吧,覃班草是不会接受她的表白的。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是,我就说不会成功。”
头顶的教学楼走廊上出现了一个男孩,他表情扭曲了一瞬,恨恨的锤了一下栏杆。
“老子为她花钱花精力,结果她转头就绿了我!”
周陨溯一脸无所谓的拍了拍他的肩:“没事兄弟,女人如衣服,大不了换一个。”
“老周,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老子前前后后为她花了2万5千!”
周陨溯不厚道的笑出声,抹了抹眼角生理性的泪水,嬉皮笑脸的安慰道:“25000而已,也就你一个月的零花钱。”
“老周,帮帮忙,老子实在看那小子不顺眼。”
“行吧。”兄弟都开口了,周陨溯只得耸了耸肩,“事后记得请客。”
“OK。”
少年蜷缩在地,努力睁开核桃一样肿的眼,祈求的看向探出头来的少女。
少女面有精致白皙,天生的含情目看谁都深情。此时她正好奇的看着狼狈的他,目光流露出一丝丝不忍。
他嗫嚅着嘴唇:“110。”
罗音呆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个少年是在对她说说,抠着墙体的手指尖泛白。她垂下目光,不忍再看少年,做了个口型。
覃雾泽看懂了,是对不起。
那一瞬,心中最后的希望熄灭了。他痛苦的闭上眼,只觉得刚刚那个像少女摇尾乞怜的自己可笑。
没有人会帮助他,没有人。
那群人走了,少年仍旧跪在地上,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头发结成一块一块的。
她将钱叠好放在他的身边,连同手里一直拎着的奶茶也一同放下,声音轻而稳:“对不起。”
罗音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抬起头。却只见少年低垂着眉眼,一言不发。
错觉吗?
少女走了,夜色降临,他回到了破旧的小屋。
酒气熏天,他站在门外,清晰的听到了女人的求饶声和男人的怒骂声。
他推开门,男人扫了他一眼,松开女人的头发,一步步朝他逼近,带着扑鼻的酒气。
“啪”的一声,覃雾泽的脸向一旁侧去,他的头发被男人薅住。
“小兔崽子!这么晚带一身伤回家,是不是去鬼混了?!”
说着,密集的拳脚落在他的身上。很快,疼痛消失。因为母亲抱住了他的身体。ωωω.χΙυΜЬ.Cǒm
“别打他,求你了!”母亲抱着他的手在颤抖,覃雾泽感觉到胸前湿了一大片。
不知道是血,还是泪。
男人抓住女人的头发往墙上撞去,一下又一下,血液顺着墙体蜿蜒而下。
母亲。
覃雾泽眼中闪过一抹狠色,他拿起了酒瓶,用力砸下男人的脑袋。
酒瓶四分五裂,男人痛得发出杀猪般的哀嚎。覃雾泽根本不给男人反抗的机会,又是一下砸得男人的身体往一旁倒去。
他仍然不解恨,骑在男人身上握着碎裂的酒瓶,学着男人的样子,一下又一下。
“覃儿,够了!”他的身体被母亲抱住,他终于虚脱般倒在她的怀中。
“覃儿,这卡里面是外婆给你的压岁钱,有6万元,妈妈一直给你保存着,密码是你的生日。”
“生日快乐,我的覃儿要快快乐乐的长大。”
“覃雾泽,你记住,父亲是我杀的。”
蛋糕里面有迷药,他被母亲抱回床上,沉沉睡去。
母亲报警“自首”,然后带着父亲的尸体,来到一座小木屋,点燃了一把火。
他没有亲人了。
知道消息的那天,覃雾泽哭了一夜,他开始像父亲一样开始酗酒,抽烟。
卡里的6万块钱被他挥霍一空。
傲骨被折断,母亲死了,他一夜之间一无所有,彻底成了一滩烂泥。
他凭着这张漂亮的脸蛋钓金主,为了钱无所不用其极。
和周围的混不吝称兄道弟后,他开始报复小巷里的人。除了周家源去到了外省,其他男生都被蒙布袋胖揍了一顿。
打不到周家源泄愤,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旁观的女孩身上。
她是周家源捧在掌心娇养的玫瑰,她痛苦,他也痛苦,还能报复,多好啊。
他利用郑西对他的讨好,一点点将暗箭指向罗音。看着昔日冷漠无情的旁观者沦为受害者,尖锐的棱角被粗暴的磨平。
可惜的是周陨溯他们家有权有势,大不了跑到外省,这种手段伤害不到他们。
周家源回来了,他看着周家源被少女往外推,看着昔日的周大少卑微的摇尾乞怜,看着他痛苦的神色,他在暗处高兴的哈哈大笑。
那一夜,他到朋友家玩,朋友家酒没了,给钱让他去买。他来到小卖部,却意外看到了少女与周家源。
他躲在暗处偷听他们的谈话,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
他俯身靠近曾经高高在上的少女,闻着她身上散发的太阳花香味,心神恍惚了一瞬。但余光注意到周家源脖间暴起的青筋时,那点心悸被抛之脑后。
他回到家中,更加频繁的关注起他们。
暑假,他故意找周陨溯约架。果然不出所料,周家源也跟着来了。
他利用周家源引出少女,恶劣的看着她在电动车上的无助害怕,极为享受她的恐惧。
从警局里出来,他意识到自己对少女那一点不可言说的心思,宿醉了一夜。
他不允许自己对旁观者动心。
他下定决心不再见少女,然而却在运动会时忍不住找人拿了套岭宾中学校服,顺着走读生进校门的热潮混进了校园。
运动会上,少女朝他挑衅一笑,那一瞬他看见了她压不弯的脊梁,和那些施暴者的影子。
有权有势,有着压不弯的脊梁。
因为他们的家人朋友会把他们压弯的脊梁一点点扶正,让他们重拾傲骨。
他唇色苍白,回去又是宿醉了一宿。
彻底将这个秘密藏在心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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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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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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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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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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