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给了她犹豫的机会,那些被法阵攻击死去的人只要她在24小时内使用夜幽花施展一个小小的治愈法术就可以将他们救活。可是他们破坏了法阵,凭什么呢?
周家源察觉到什么,眼睛一亮。这些都是他跟随了多年的手下,让他轻易的放弃了他们是很困难的。
他一下又一下顺着她的长发,低声下气的诱哄:“音音乖,将他们救活后,让他们帮你修复法阵,做你的仆人好不好。”
“修复法阵”这4个字一下戳到了罗音的痛点,她打开他抚摸她长发的手,泪如雨下,她想吼,可是喉头哽咽根本吼不出来。
“修复好了又怎么样,那不是妈妈布下的了,我凭什么救他们?凭什么?”
罗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抓着周家源的袖子就往上擦。
周家源沉默的给她顺气。一旁的暗一听到两人的对话,同样猜到了一个可能。他来到罗音面前,一边磕头一边说:“求姑娘救救我们兄弟。”
见着他罗音更来气了,推开周家源往暗一身上扑,暗一摔倒在地,雨点般的拳头打在他身上。
暗一一点也不反抗,只说:“求姑娘救救我们兄弟。”
罗音一抹泪眼,这才发现旁边也跪着一个人,于是哭得更伤心,伸出颤巍巍的食指指着周家源:“你也来逼我?”
罗音哭得头晕眼花,想睡觉。她原本还有些动摇,现在看到周家源后瞬间坚定了不救人。
罗音双手捂着核桃似的疼痛的眼睛,试图让它舒服一点。她打了个哭嗝,跌跌撞撞的就要回小木屋睡觉。
两条细腿被人一左一右抱住,罗音一低头,就见两张如出一辙的沉默的脸。
罗音实在是没力气了,踹了踹,他们闷声不吭。
他们这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样子,罗音属实无奈了。她甚至想往地上一躺,直接在上面睡着算了。
“求姑娘救救我们兄弟。”两人异口同声。
她拿这两人没办法,但也不想顺了他们的意。可惜腿被抱着,她想着身体蹲了下来,缓缓闭上眼。
逐渐均匀的呼吸声提醒着两人,被他们抱住小腿的人快要睡着了。
周家源:“……”
暗一:“……”
对不起了,周家源想着,推了一把罗音。
罗音脑袋被推得往后仰,她顿时惊醒了一点,并且十分恼火。
摆烂还不让人摆了是吧?
她瞪着两个黑黝黝的脑袋,腿都蹲麻了,而且越瞪越困。
“呜……”罗音受不了了,给了他们一人一个脑瓜崩,崩溃的说:“我救还不行吗?”
她的双腿一下子就被放开了,罗音想也不想,从腰带处拿出一个每天一丝魔力存了好久的巫力球球,捏碎。
她撒开丫子就要召唤出扫帚跑路。
老娘不玩了。
然而她刚迈出一步就被一直注意着她动向的两人一左一右抱住了腿。
罗音:“……”
她默默对比了巫力球球给出的巫力够不够使用冰法术,可惜她才储存了半年,而且每天就一丝风一吹就能吹散的巫力,所以巫力球球里的巫力根本不够使用。m.xiumb.com
她又默默对比了一下够不够使用最低阶的治疗魔法,答案是OK的,而且还够她之后打开草木戒指。
罗音:“……”QAQ。
罗音从草木戒指中拿出夜幽花,面无表情的瞅着这两个黑黝黝的后脑勺半响,只把两人看得头皮发麻,脊椎骨升起阵阵凉意才收回目光。
充满生气的治愈魔法自她手中引导进夜幽花,夜幽花一边娇艳的蔷薇恢复了色彩,绽放出惊人的美丽。十几个绿色光点点自花蕊飘出,融入十几个黑衣人的身体。
十几个黑衣人手指动了动,翻了个身。
罗音将夜幽花收回,一前一后甩了甩两条腿,冷冷的说:“滚,在我醒来之前,来到小木屋给我负荆请罪。”
两人一直注意着她的动向,见兄弟醒了,顿时松开了手。
罗音揉了揉疼痛的脑袋,刚迈出一步身体就远远的向一旁倒去。
她真的好累,掏空魔力施展冰法术使她的身体没有魔力伴身时强健。
预料的疼痛没有袭来,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暗一去看兄弟们了,周家源没有。他看着罗音的背影,心中漫起一丝丝愧疚。所以在罗音往下倒时,她能及时接住。
她将人带回了小木屋。可是晚饭都做好了小女巫还是没有醒来。
周家源皱了皱眉,敲了三下门,没人应。他推开门,就见女巫小姐裹着被子,脸色潮红。
周家源脸色一变。她发烧了?!
小木屋顿时陷入了一种紧张的氛围,所有人都手忙脚乱起来。劈柴的劈柴,烧水的烧水。
温热的帕子擦过小姑娘冰凉的手,罗音手指蜷了蜷。
周家源让暗一拿来一杯温热的水,茶杯贴着她的唇,水一点点流入小姑娘口中。
平日里没有味道的水在生病时一下子变了味,难喝系数中等,有吐出来的欲望。
罗音皱了皱眉,眼睫颤动了两下,缓缓睁开眼睛。
她紧抿着双唇,不愿再张口。
周家源无法,只能将水杯退开。
呜,嗓子好干,可是不想喝水。
罗音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可身边还有个大佛周家源不一啊,他摇着她的身体,轻声说:“罗音,起床喝点粥再睡。”
罗音难受的要命,根本不想喝什么粥,她直接拍开了周家源摇晃她肩膀的手,虚弱的说:“不。”
周家源捏了捏眉心,将人连被一起抱到了餐桌。罗音不想说话,也懒得反抗,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任他折腾。
熬得软糯的粥被盛了上来,周家源喂一口她就吃一口。
尽管入口就想吐出来她还是忍耐下来了,毕竟身体是自己的,没人替你疼。而且不用她动手就有到嘴的食物,多好啊。
罗音没什么感觉,倒是跪在屋外和站在屋里的暗卫都惊呆了。
这还是他们的主子吗?确定没有被那个女巫下降头?
小姑娘烧了好几天,这几天她都焉焉的裹在被子里,被当祖宗一样供着,要啥有啥。
而周家源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小姑娘那焉巴了的样子心头就一阵难受。连他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小姑娘下了降头。
暗卫来了,周家源的家务自然被他们包了。
周家源躺在躺椅上双眼无神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最后还是手指动了动,让暗一过来,其他人退下。
“主子,什么事?”
周家源清了清嗓子:“我有个朋友……”
暗一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我懂”。
周家源一噎,片刻后才继续说:“他有个朋友生病了,整天焉焉的,连带着他也跟着不舒服,心里难受,这是怎么回事?”
暗一背脊挺直,冰冷冷的说:“如果排除被下降头的可能性,那么就是主子你那个朋友喜欢上了,他生病了的朋友。”
周家源身体一僵,手指蜷了蜷。
想起第1次见小姑娘那双水润干净的蓝哞脑子一瞬间的空白,想起之后的她笑他笑,她哭他哭……
喜欢吗?他也不确定。
周家源挥了挥手,让暗一下去。
发了好几天烧,今天终于好了。罗音开心的吃着小米粥,一双蓝眸里盛满了星星。
将光了的碗放下,罗音乐颠颠的跑到院外跪着的一排暗卫面前。
这些个暗卫个个气质严肃冷静,身上透着股血腥之气,这是杀了很多人才有的。
但此时平日里刀尖舔血的他们跪在地上,双手还高高捧着一根木条,一副负荆请罪的架势。
这几天下来罗音气也消的差不多了,现在她好奇又兴奋的打量着他们,要是看哪个不顺眼了就接过木条打。罗音这儿打一个那儿打一个,玩得不亦乐乎。
她的面容白净,蓝裙飘飘,像天使一样。但漂亮的蓝眸此刻却带着恶魔一般的光,她不知人间善恶,骄纵妄为。
平均下来每人打了十几大棍,她终于打累了,木条被白嫩的小手松开,跌落在地,还弹了两下。
“累了,不玩了。”她说完,往院子里的秋千一坐,两条腿支着地面,往后一用力,秋千便荡了起来。
她的笑容灿烂,蓝眸往下轻轻一暼,看到了,坐在书桌前处理公务的周家源。
想起这几天的照顾,罗音心头微暖,好心情的想要对他好一点。
她朝一边守着的暗一勾了勾手指:“喂,你过来。”
暗一头雾水的走过去,低声问:“姑娘,有什么事吗?”
罗音食指点在下巴处,模样娇憨可人,一双大眼睛眨呀眨:“你们主子生日是什么时候?”
“主子,生日就在今天。”
什么?
罗音双脚支着地面,原本晃荡的秋千顿时不晃了。她挥退了暗一,坐在原地皱巴着小脸。
生日的时候父母会给她做生日蛋糕,还会带她出去玩,可她现在不能出去。而且……蛋糕怎么做来着?
父母走后她虽然不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但她还真没做过蛋糕。
她默默开始扒拉起了草木戒指,终于找到了一本蛋糕大全。
周家源算着天色打算进厨房给小姑娘做晚餐,然而来到厨房门口,却发现房门紧闭。
他礼貌地敲了三下门,问:“谁在里面?”
罗音用干净的袖子蹭了蹭脸上的面粉,冲外面大声道:“是我,有事,别进来。”
周家源蹙了蹙眉头,找到暗一,问:“今天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她怎么突然进厨房了?”
暗一刻板的禀报道:“主子,姑娘她今天问起了您的生日。”
生日?
周家源眼中划过一抹笑意,心口胀胀的,暖暖的。为他准备长寿面吗?
夜幕降临,罗音把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只眼睛。见外边没人,她麻利的将被盖子盖起来的蛋糕端出去,打开自己房间的窗户,用法术悄无声息将它放在地上。
罗音若无其事的来到庭院,大喊一声:“周家源,你可以做饭了!”
周家源放下毛笔,抬起头。
嗯?不是已经给他准备长寿面了吗?
心底微妙的划过一抹失落,周家源抿了抿唇,一声不吭的进了厨房。
将饭菜端上桌后,周家源清了清嗓子,又看了看罗音那张沉静的脸,又默默将话咽了回去。
气氛沉闷的吃完了一顿饭,罗音率先放下碗筷:“我吃饱了。”
周家源低低的嗯了一声,继续扒饭。他眉眼耸拉着,一副心情不佳的样子。
放下碗筷,周家源沉默地回到了卧房。
点燃烛火,周家源发现了被子鼓起的一小团,心中划过一抹希翼。
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猛地掀开被子。
罗音吓了一大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端坐着,给他唱起生日歌。
“Happybirthdaytoyou……”
烛光下,少女的每一根发丝都仿佛散发着光,她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高高举起手中被盖子盖着的东西,示意他打开。
她的笑容是那么富有感染力,周家源情不自禁扬起笑容,缓缓揭开了盖子。
托盘上,一个沾满了雪花的小蛋糕呈现在眼前。小蛋糕头上有一朵小云,小云正不辞辛劳地生产着雪花。
周家源接过一片雪花放入口中尝了尝,是甜的。
没等他问出口,罗音便兴奋地说:“这是奶油雪,神奇吧?”
“嗯!神奇!”周家源接过少女手中的托盘,眼尖了看见了她脖子上一抹未洗净的白。
温热的指腹划过少女细嫩的脖颈,引来一阵酥酥麻麻的奇异的感觉。
罗音身体一僵,疑惑的看着他。
周家源将指腹上的白放到少女眼前,无辜的说:“你脖子上沾到了面粉。”
“哦,哦,那你看看现在还有吗?”罗音扬起细长的脖颈,试图让他看得更清楚些。
“……”
周家源眼眸暗了暗,伸出手指将最后一点面粉抹去:“现在没有了。”
“……”
两人来到餐桌,罗音从房间里摸出几根用过的、细小的蜡烛,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家里没蜡烛了,只剩下这些了。”
周家源温和的笑,眼神疑惑:“没事,不过这是做什么用?”
小云朵早已经不堪重负,留下最后一片雪花,消失了。
罗音将蜡烛插好,点燃,将房间里的其他蜡烛吹灭,语气轻柔和缓:“闭上眼睛,在心里许个愿,然后将蜡烛吹灭,有可能心想事成哦。”
周家源听话的闭上眼睛。
佛祖啊,今天我承认我真的喜欢上了她,愿我们能够在一起,永不分离。
他吹灭蜡烛。
罗音将蜡烛点燃,周家源将第1块蛋糕递给罗音。
“谢谢。”
“你我之间不用这样生疏。”周家源笑着。
两人瓜分完不大的蛋糕,各回各房了。
周家源刚刚躺下不久,房门就被敲响了。他眼中划过一抹疑惑与惊喜,努力使声音与平常无异:“请进。”
罗音手里抓着九朵洋甘菊,笑盈盈的看着他,“生日快乐,周。”
周家源从床上坐起来,接过花,鼻尖是洋甘菊散发的类似于苹果的淡淡的香味。
罗音搬了一张椅子在周家源床边,轻柔的说:“周,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来哼歌哄你睡觉吧。”
周家源将洋甘菊放到枕边,笑看着她:“好。”
罗音回想着母亲哼的小曲,有模有样的哼了起来。
今晚的梦格外的香甜,不再有阴谋算计和血腥的杀戮,只有鼻尖淡淡的洋甘菊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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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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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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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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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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