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欲拉开猎日弓,却惊奇地发现,那些黑衣人皆戴着熟悉的面具,正是那些数次追杀她的异族人!……可他们不是饮血公子的手下么?此时又为何要围攻他?
慕容玄凝觉得事有蹊跷,便打算先藏在一旁静观其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一阵霸气而妖魅的笑声从远处天际传来。下一秒,一个身着一袭红衣的美艳女子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是你?”梁萧涯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瞬间握紧了饮血刀,露出愤恨的神色。
来人正是血色地狱教主秦红衣。
黑衣人见状,齐齐跪下,拱手喊道:“参见教主!”
秦红衣环顾四周,眼神睥睨,右手一抬,一名黑衣人便狂吐鲜血,暴毙在地。
她掸掸手,眼皮也不抬一下,说:“废物。”
其余黑衣人见状,皆连连磕头,浑身颤抖:“教、教主……恕、恕罪!……”
秦红衣深深地看了梁萧涯一眼,见他已浑身是伤,哪里还有一点左护法的威严,眼中一丝疼惜闪过,对着地上的黑衣人怒吼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左护法的?!”
“左、左护法意志坚决,不肯、不肯跟我等回、回去……小人只好、只好……”
“放肆!”秦红衣狠厉道。
梁萧涯站上前来,冷冷看着秦红衣,说道:“是我不肯回去,与他们无关。”xǐυmь.℃òm
谁知秦红衣根本不理,又是左手一挥,梁萧涯还来不及阻止,地上那群黑衣人皆瞬间死亡。
“你这狠毒的女人!!”梁萧涯一气之下,目眦尽裂,举起饮血刀向秦红衣挥去!
然而秦红衣只是轻轻一档,就将他打倒在地。
秦红衣深深俯视着地上梁萧涯,说:“你不肯跟我回去?……我以为,若这世上有一人永远不会背叛我,那就是你。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涯儿。”
在听到她叫自己“涯儿”的那一刹那,梁萧涯有一瞬间的失神,然而下一秒,仇恨就代替了心软,他冷笑一声,说:“在救下我的那刻,你就该料到会有这一天。”
“这十年,我待你如亲生儿子一般,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报答?你该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做的那些事,我永远不会原谅。”
“我救下你,让你当上左护法,赐你饮血刀,给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这些,难道还不够弥补么?”
梁萧涯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凄厉大笑:“哈哈哈哈……!你救了我,是因为你杀了我的家人!你赐我饮血刀,是为了让我对付自己的族人!哈哈哈哈哈哈!我倒要问问,这是哪门子的弥补!”
秦红衣看着梁萧涯那如发疯野兽般充血的眼睛,突然败下阵来,在那霸气而美丽的脸上似乎有一丝脆弱,她蹲下身来,轻轻说:“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再说好么?跟我回去。”
“家?你只是无法忍受背叛而已。”
“呵……你说的对,谁都可以背叛我,唯独你不可以。”
夏侯惜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再也忍不住,走上前去扶起梁萧涯,说:“梁大哥!她是谁啊?什么教主?你又是……?”
梁萧涯支支吾吾道:“我……”
秦红衣正眼看了夏侯惜一眼,冷笑道:“是为了她吧?”
梁萧涯继续沉默不语。
“你猜,要是她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会作何感想?”说着,秦红衣饶有兴味地上下打量着夏侯惜。夏侯惜被她看得发毛,又看看梁萧涯,发现他的神色变得十分古怪。
“你想干什么?!”梁萧涯说着,立刻站到夏侯惜身侧,举起饮血刀紧紧护着她。
谁知秦红衣长袖一挥,又立刻将他击倒在地,下一秒,夏侯惜便被禁锢到秦红衣的右掌之上,不得动弹。
“别动她!”
“是要她为你陪葬,还是乖乖跟我走?你选吧。”
“你!”梁萧涯咬紧牙关,全身散发出野兽般的危险气息。
“卑鄙无耻!”慕容玄凝再也看不下去,从背后冲出来,纵马“刷刷刷”射出几箭,却只见秦红衣左手一挥,一股强大的气流便将逐风箭瞬间凝固在半空中,再也无法移动半寸。秦红衣又是一掌击出,那几只箭竟转头向慕容玄凝射去,梁萧涯眼疾手快,挥刀挡掉了那几箭。
秦红衣冷哼一声:“可真让人感动啊。”
说着,她微微一笑,缓缓从衣内掏出一枚细长金针。
看到此物,梁萧涯瞬间脸色大变,阻止道:“别!别!……我跟你走!”
“你!”慕容玄凝大惊失色。
夏侯惜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挣扎着喊道:“梁大哥,不要管我!别跟她走!”
秦红衣擎着那枚金针,死死盯着梁萧涯,诡异一笑。
“小惜。”梁萧涯心里默念着夏侯惜的名字,缓缓挪动脚步,走到了秦红衣身后,重重地垂下了头。
秦红衣冷哼一声,将夏侯惜推到慕容玄凝身上,又一把拉过梁萧涯,转身便离去了。
在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梁萧涯就知道,他与夏侯惜这几个月的缘分,终于走到头了。
也是。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他注定一生在刀口上舔血,而小惜,应该如同众星拱月,被众人所眷顾。他们如同飞鸟和鱼,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注定没有交汇的那天。
而在被秦红衣救下的那一刻起,他这一生,就已不属于他自己所有。
小惜,我只是你生命中偶尔的经过,风吹过,我就要走了。能陪伴过你这几个月,已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事了。
再见了,小惜。
“梁大哥!梁大哥!——”
夏侯惜哭喊着,意欲追上去,却被慕容玄凝死死拉住。
“别去!别辜负了你梁大哥一片苦心!”
“为什么?为什么?他到底是谁?”
慕容玄凝抱着夏侯惜,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说:“那个穿红衣服的教主,还有那些黑衣人……也许都和当年的覆国之乱脱不了干系。”
“什么?……”夏侯惜心头大震,脑中一阵晕眩,喃喃道:“梁大哥……原来……他竟然……是我的敌人。”
“小姐!”突然,前方一队人马急急飞奔而来。夏侯惜认出正是爹爹夏侯琰的人马。
她擦干眼泪,无力地说:“……知道了,我跟你们回去就是了。”反正她已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天下第一剑没找到,如意郎君,呵,竟然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她闹的笑话,可真是够多的了。
“不是啊,小姐!是大人,大人他……”
“我爹怎么了?”
“夏侯大人,被抓起来了!”
“什么?!怎么会?!”
“夏侯大人私造神兵库,养骁骑军,以谋反罪被逮捕了!”
夏侯惜此时已不能再受任何打击,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无力地向后一倒,幸好被慕容玄凝扶住。
慕容玄凝脸上神色复杂,激动而不可置信地问道:“夏侯大人?是长安城的夏侯琰吗?!”
夏侯惜点点头。
“那你是?!”
“我是夏侯惜。”
慕容玄凝顿时热泪盈眶,晃着夏侯惜的肩,说道:“小惜!我是你慕容姐姐啊!”
“慕容姐姐?……”夏侯惜在脑海中搜罗了一番,终于想起来,眼中光芒大盛:“是你?你还活着!”
“是,是,我还活着……!”
两人十年未见,寒暄一番,重逢欣喜之余,跨上马,跟着夏侯府的人马,飞一样往长安赶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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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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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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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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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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