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鼎鼎的楚二杆子,还怕起野猪来?”
楚天荣被张表爷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争辩道:
“一猪二熊三老虎,野猪发起疯来老虎都怕呢。”
张表爷点点头,小声道:“你说的那是孤猪,如果是几头野猪,反倒不怕的。”
“莫作声,野味马上送上门来了。”
他将火枪从杂树缝隙中伸了出去,悄悄观察前面的动向。
火枪早就上了火药和砂子,到时只需击发就行。
楚天荣有些担心,这单管火枪都是一枪的买卖,要是打不中就得闪人。
惹怒了野猪可不得了,田村就有被野猪活活咬死或咬残的猎人。
随着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一头肥壮凶猛的野猪出现在他们视野。
楚天荣瞳仁一缩,不是孤猪,是头母野猪,因为他身后跟着一群活蹦乱跳的小猪崽。
看样子,才生下不到几天的样子,呆萌中带着可爱。
想到它们的妈妈马上要被张表爷猎杀,楚天荣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如果能救下它们该有多好。
但随即他看到猎痴一样的张表爷,又摇了摇头,物竞天择,优胜劣汰是大自然的规则,人类要生存下去,其他动植物就必须得做出牺牲。
同样的道理,假如另外一种动物取代人类,它们为了发展,同样不会放过人类。
张表爷脸上掩饰不住喜悦,这头野母猪足有两百斤,若是成功猎杀,整个生产队的张家相当于过年了。
他的手指紧紧扣住扳机,端枪的双手几乎纹丝不动,稳定得可怕。
平时看上去老态龙钟的老头儿,一到了山林里顿时生龙活虎起来。
他在等待野猪出现在火力范围内,火枪属于散弹枪类型,射面大,但射程较近。
基本上50米之内才能有效杀伤,超过这个射程威力就大打折扣。
特别是针对野猪这种皮糙肉厚的家伙,近距离打它都不一定能奏效。
野猪有些放松,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后面的小猪崽吵吵闹闹的,场面很是温馨。
可惜了......
楚天荣心里一阵惋惜。
它们越来越近了。
说时迟,那时快,张表爷猛地一扣扳机。
“砰”地一声巨响,枪膛喷出一股火苗和黑烟。
母野猪发出尖利的惨叫,腹部被打得血糊糊一片,双腿跪在地上张大嘴哀嚎。
一群小猪不知所措,紧张地凑到它身边,另有两只小猪倒在血泊中。ωωω.χΙυΜЬ.Cǒm
“打中了!”
张表爷收好猎枪,高兴地大步流星走过去。
楚天荣也忙着跟上去,看到这个场景心里还不是滋味的。
如果这头野猪稍微警惕一些,说不定就躲过这一难,但它太大意了。
加上距离只有十多米,导致大部分枪砂打进它体内,受伤严重。
它看到两个人类走来,立马暴怒起来,本想带着小猪逃走,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其他的几只小猪焦躁不安,一时也忘了逃跑。
张表爷上前用脚踢了踢母野猪,见它没有半点反抗能力,心下大定。
“天荣,我们今天运气真不错,平时这东西不轻易下山,鬼精鬼精的。”
“用绳子把它绑好,我们一起把它抬回去,今晚上在我家吃刨汤。”
“哈哈哈!”
张表爷乐得像个孩子一样。
吃刨汤的意思是村民杀猪后,请亲友到家里聚餐,一起吃肉喝酒。
刨汤是烫猪褪毛的开水,一般都是装在木桶里,再把猪放进去去毛。
吃刨汤并不是喝这个汤,汤是不能喝的,只是通过这种叫法引申杀猪后亲友的会餐。
楚天荣嗯嗯地点头,看向活着的6头小猪,试探地问道:
“表爷,这几头小猪怎么办呀?”
张表爷随口道:“当然是一起炖来吃掉,难道你还想养它们?”
“表爷,恭喜您猜对了,我就是想养它们!”
“你说啥子?你是不是脑子被烧糊了?”
张表爷伸手摸了摸了楚天荣的额头,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养这玩意儿干啥,费时费力的,而且还咬人。你现在那个土洞猪圈,以后根本关不住它们。”
他说的是实情,野猪性烈,想驯服非常难,有的野猪被逮住关起喂养。
结果,它们不顾一切用头撞击围栏,不知疼痛,一遍又一遍不放弃,直至精疲力尽。
有的性子更刚烈的,干脆不吃不喝,绝食而死。
楚天荣一时也没想到养小猪的理由,也不好说自己是因为可怜它们才养的,如果说出来估计会被张表爷骂死。
他突然灵机一动,道:“表爷,它们很可爱,养着可以逗冰儿开心呢。”
张表爷看了看他一副欠揍的样子,不由摇头道:
“你可真是宠你那个婆娘宠上天了,竟然把她养成小野猪玩,好嘛好嘛,随你的便,这些小野猪就交给你了。”
“快把它们绑好,趁它们还在发呆快些动手,不然一会儿跑没影了。”
张表爷一边绑着大野猪,一边给楚天荣扔了几截绳子。
楚天荣连忙接过去,逮住一只小野猪就绑腿。
小野猪一顿挣扎,无奈实力有限,只能就范。
他如法炮制,很快将另外5只绑好。
这时,张表爷也已经把大野猪绑个结结实实,这头大野猪虽然一个劲儿挣扎,但无济于事了。
“你把它们看好了,我去砍根抬杆。”
张表爷叮嘱道,拿出柴刀选了一棵笔直碗口大的青钢木,将它砍倒,去头掐尾后,一根抬杆就有了。
“天荣,我们抬着胜利品回家了!”
他将抬杆穿进绑母野猪的绳套里,同时将两头死了的小猪一同绑好。
他和楚天荣一人抬一头,近两百斤的母野猪就被硬生生抬了起来。
楚天荣分担一半的重量,问题不大,倒是张表爷还是略感吃力,毕竟岁数大了。
走起路来一步三晃的,他不由叹道:“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哟。”
楚天荣正色道:“表爷,你这是是虾子过河---牵须(谦虚),70岁能有这个力量已经是罕见了。”
像现在,城市里70岁的老人别说承受一百斤的重量,就连爬个楼梯都喘气如牛。
张表爷听到夸奖,也是笑得嘴都合不拢。
“不说话了,抬起东西说话累。”
俩人小心翼翼将母野猪抬出山,来到庄稼地边,离生产队大约还有半里地的样子。
楚天荣趁张表爷歇气的时候,跑到森林里把6只小野猪再抱了出来。
张表爷一脸嫌弃地说道:“你这个娃儿脑壳硬是木,非得喂起玩,不如一刀一个结果了吃肉。”
楚天荣一头黑线,对张表爷这种简单粗暴直接的猎人有些无语了。
接着,他按照蚂蚁接力搬家的模式,一边抬大野猪,一边再把后面的小野猪转移到前面的方法,终于把野猪一家老小盘到张表爷家门口。
“听说楚二杆子和张表爷打了一头大野猪回来了,还有一群小猪崽呢。”
这个消息被嘴快的人一传,立马整个生产队都晓得了。
羡慕妒忌恨的,啥人都有。
当魏小冰看到楚天荣抱回来的一群小野猪后,也是哭笑不得。
“给你养着玩儿的,你喜欢吗?”
魏小冰一听,莞尔一笑:“你这个败家子,把小野猪当宠物养,亏你想得出来。”
“如果你不喜欢,我马上宰了它们。”
楚天荣装作要动手宰猪的样子,魏小冰吓得小脸一白,连忙拉着他的手。
“千万别杀它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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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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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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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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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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