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便宜老爹离开她娘,并且一去不回?
秋芸曾告诉她,便宜老爹是二十年前离开的,那会儿她娘并未有身孕。
南烟染捻了捻手指,感觉有浓浓的迷雾挡在眼前。
她娘肯定找到了便宜老爹,不然又怎会有她和朝暮的到来。
而今她十五岁,她出生前的那五年间,双亲到底是何境遇?
南闻天见南烟染神情几度变换,不由担心,“染宝,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这倒没有,”南烟染回过神来,忙道,“我就是在想一些修炼上的事。”
未免给南闻天徒增烦忧,南烟染不欲在他面前多提自己娘亲的事。
无论事情有多复杂,她坚信,那些谜题终会解开。
南烟染抓着南闻天衣袖晃了晃,“父皇,你们休息一晚,明日再走吧。”
本想立刻启程的南闻天哪受的住,一口应下:“好好好,都依你。”
南闻天和秋芸各自进入一间木屋休息。
虽然每间木屋都有两张床榻,到底男女有别,伤愈醒来后的两人,自然分开住。
南烟染一转眸,却见皮皮杀气腾腾地瞪着她父皇和秋芸住的木屋。
稍一思量,南烟染便知皮皮为何如此。
“那两间屋子是那什么融夜和云姬的?”她用的是陈述语气。
皮皮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嗯。”
“皮皮,那两人不可能还活着吧?”南烟染环视一圈,欣赏着四季的变换,“若活着,会放过世外天这个洞天福地?”
“不知何故失忆在此的义父,也会被他们发现吧?”
闻言,皮皮勾唇一笑,梨涡若隐若现。
“尊主,世外天这方小世界秘境,在你五岁时诞生灵智,认你为主。外人及对尊主包藏祸心者,是进不来的。”
“后来咱们出去闯荡大陆,平定天下,驻守九州,不怎么回世外天。不然那两夯货的异心,铁定被天灵发现。”
南烟染不免惊讶。
人心隔肚皮,再精明老练的人,也不敢保证自己看人百分百准确。
世外天之灵竟能感受到谁对她包藏祸心?
旋即,南烟染想到了另一点,“外人进不来,那我父皇和秋芸是如何进来的?”
皮皮这几天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将自己的猜测道出:
“按理说,在尊主你父皇二人将要掉进来的那一刻,天灵会将他们弹到断天崖上。”
“它却没有那么做,我想,应该是在他们身上感觉到了尊主你的气息吧。”琇書網
皮皮话音刚落,一道不辨男女的空灵飘渺之音随之响起——
“你还不是太笨嘛,皮皮修。”
皮皮眉头一挑,冷哼道:“终于舍得开尊口了啊,小天灵,我还以为你哑了呢。”
“懒得理你。”
世外天之灵,即天灵,转而激动的对南烟染道:
“亲爱的主人,欢迎回来。”
南烟染看不到天灵,却能感觉到,有风正温柔地吹拂她的面颊。
地上的草儿也亲昵地蹭着她的裙摆。
花木竞相舞动。
世外天的一切生灵死物,都在向南烟染传达它们的喜悦之情。
南烟染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一片花瓣落在她掌心。
紧接着,天空下起了花瓣雨。
美不胜收。
景美。
处于花瓣雨中心的人,更美。
所有看着这一幕的人,心中如是道。
花瓣的芳香在鼻端萦绕,南烟染阖眸,享受这一刻的宁静悠然。
一句轻不可闻的呢喃,自她唇间溢出。
“好久不见,小天灵。”
天灵却听到了,险些喜极而泣。
倘若它有泪的话。
不同于器灵,一方宝地诞生的灵,是不可能凝聚人形或其他生灵的形态。
宝地诞生灵智,是指宝地活了过来,有了自己的思想。
能管理所有自己身上的生灵和死物,并且能移动,想往哪溜就跑去哪。
南烟染亦清楚这一点。
药王捋着胡须感慨道:“老夫在这世外天不知道度过了多少岁月,都不曾听到过此地开口说话。”
“囡囡一来它就显灵,真不愧是老夫的义女,怎一个厉害了得!”
正处于宁静悠然状态中的南烟染闻言,嘴角抽了抽。
得,义父也跟皮皮一样,对她有化身夸夸王发展的趋势了……
“主人不在,我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完全不想说话。”天灵叹道。
“小天灵,我懂你。”小冰深有同感。
它载着小团子、一灵植一魔植往银装素裹的背面飞去,“主人,我们去玩咯~”
南烟染莞尔:“去吧,好好玩。”
“染染。”
男人低沉缱绻,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的声音,在南烟染耳畔响起。
南烟染偏头看向身边俊美如天神的自家男朋友。
无论看多少遍,男人的这张脸,依旧那般颠倒众生,魅惑人心。
见少女看着自己失神,聿眼底掠过一抹笑意。
还好,自己这张脸对这丫头的吸引力足够强,能迷倒她。
眼看着媳妇儿身边,是人的、不是人的越来越多,一个个都来分去她的心神。
聿还真怕如此发展下去,某一日媳妇儿会彻底冷落了他。
南烟染又如何不知聿在想什么。
男人方才唤她的那一声,将他的心绪尽展。
少女狡黠一笑,灵动的眸子波光流转,忽然问道:
“聿,我美吗?”
饶是聿,也被南烟染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砸得一愣。
这个问题,这丫头不是问过么?
聿不解媳妇儿再问的用意,不过他的回答始终不变——
“一眼荡魂。”
再次听到这四个字,南烟染心跳依旧不可避免的漏了一拍。
她定了定神,牵住聿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认真道:
“我见你,亦如此。”
聿心中像被什么撞了下,瑰丽迷人的狭长墨眸,一瞬绽放万千华彩。
巨大的喜悦,弥漫在心间。
少女如仙乐般悦耳动听的声音仍在继续:
“一眼荡魂的感觉,唯心上人可给予。”
“聿,你就在我的心上,谁也无法取代。”
所以,你不必患得患失。
只要这颗心还在跳动,你每时每刻都被我关注着。
又何来忽视、冷落。
聿总算知道,被喜悦冲昏头脑是种怎样的感觉。
他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
天地间的一切都远去,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他的心上人。
他们不像是踩在坚硬的地面上,而是浮于云端。
明明没喝酒,却已微醺。
南烟染难得倾吐心声,每个字都深深烙印在聿心底。
她的未尽之语,聿亦读懂了。
聿捧起南烟染的小脸,锁定她惑人的桃花眸,喉结轻轻滚动了下,哑声道:
“染染,方才的话,可以再说一遍吗?”
他后悔没录下来。
南烟染耳尖微红,垂下眼帘,避开聿此刻那能烫进她心里的眼神。
“什么话?我忘了。”
这家伙还想听第二遍?
不管,反正她已经给足了他安全感,他休想得寸进尺!
“忘了?”聿危险地眯了眯眼,唇角微弯,“没关系,我会让染染你想起来的。”
音落,聿揽着尚未反应过来的南烟染,乘风而起。
一对占尽风华的紫色身影,相依相偎,飞往春天所在的东面。
“啪嗒!”
药王手中的酒葫芦掉了。
他叉腰大吼:“天杀的,放开囡囡——”
皮皮瞪圆了眼睛,吼声比药王还大:“蓝颜祸水,放开尊主!”
卫冕和楚天钦相视一眼,皆拳头痒痒。
却没费那个力气去吼。
开玩笑,就算他们吼破了天,那厮也不会让师妹掉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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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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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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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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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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