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索?
秦希潼看着面前手机屏幕上的文件,不由得冷笑出声。
随着笑声的传出,泪水也接连掉落下来。wWW.ΧìǔΜЬ.CǒΜ
薄锦琛的视频电话在这时打了进来。
秦希潼盯着亮起来的屏幕上男人的名字看了很久,才终于将手机调整成静音丢在一旁。
“太太,薄爷来电找您。”过了一会,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知道了。”秦希潼强忍住想要尖叫的冲动,过了一会才回答道。
唇齿之间,尽是寒意。
转过脸,希潼于是看到了正放置在房间另一旁的婚纱。
和那晚她仓皇回到家中时候的礼服是同样的颜色——纯白、无暇。
设计却明显更加的华丽,更加的精致。
希潼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婚纱的面前。
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面前的布料——轻薄的头纱落在她冰凉的手心里,却能感觉到手心一阵不适的刺痛。
双手覆上,微微用力。
就在头纱快要被撕裂时,希潼的双手却像是耗尽了力气一样猛然松开。
“小姐……”小熙一脸担心地推门进来,看到的便是面色苍白正站在婚纱面前发呆的秦希潼。
希潼像是提线木偶一般面无表情地抬眼看向她,小熙对上她的眼睛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小姐……薄爷让您给他回个电话。”愣了几秒,小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
“告诉他我身体突然不舒服,已经睡下了。”希潼声音极轻。
“好……小姐,要不要找医生过来看看?”小熙看着面前的希潼,心里一阵担心。
“不用,出去吧。”希潼仍旧像是在喃喃自语。
小熙充满担心地再次看着面前的希潼,却还是照着她的意思转过身轻手轻脚地推门出去了。
房间里又再次只剩下了希潼一个人,她失魂落魄地转过身,慢慢地走到床边。
再躺下。
闭上眼睛的瞬间,无声的泪水从脸颊两侧滴落在枕头上。
窗外仍旧有着汹涌的海浪声,整个房间像是正在慢慢被海水包围——而希潼枕头上早已打湿一片的痕迹,就像是海水来过的佐证一般。
梦境十分混乱。
有时候能够梦到母亲,她反反复复地将秦希潼丢下,但偶尔有几次又会回来找她。
有时候会梦到秦荣,他总是不与自己对话,只是皱着眉头一脸忧伤的模样看着正站在他面前的秦希潼。
有时候能梦到薄锦琛,他如常地朝自己伸出双手想要拥抱,而下一秒,伸出的双手又会变成利刃,在秦希潼的身上留下一道有一道带着剧痛的疤痕。
……
直到她终于恍恍惚惚醒过来。
希潼这才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发烫,额头上则不停地传来冰凉的触感,好像有人在上面放置了一块湿毛巾。
缓缓睁开眼,便看到了正一脸担心坐在自己身边的薄锦琛。
还有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正在给自己更换新的药水。
针头不知何时已经扎进了自己的手背,输液管之中的液体正一点一滴进入自己的血管之中。
“醒来了?”薄锦琛见希潼睁开了眼睛,慌忙沉声问道。
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担心自己的说话声会吓到面前的女孩一样。
希潼像是还没有缓过神来一般,只是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还很难受?”薄锦琛只当做是她身体不舒服导致的,边说边用手背探了探她脸颊的温度。
昏昏沉沉之中,秦希潼只觉得眼皮异常地沉重,不受控制地重新闭上眼睛。
再一次坠入混乱的梦境。
等到下一次再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薄锦琛仍旧微微皱着眉头,坐在希潼床边的位置上。
“感觉好点了吗?”薄锦琛见希潼睁开眼睛,柔声问道。
他的声音显得异常疲惫。
希潼点点头。
先前身上滚烫的温度已经下去了,留下一身的虚汗。
像是刚从一片混乱之中挣扎出来似的,秦希潼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海底沉浮了许久,终于上了岸,能够清晰地呼吸到外面世界的新鲜空气。
薄锦琛站起身来,走到饮水机前为希潼接了杯热水,同时将放在一旁的冲泡药剂放入水中搅匀。
这才又回到床边。
身体仍旧发虚的希潼被薄锦琛小心扶起,在床上坐了起来。
希潼于是接过他手中的水杯,放在唇边小口小口地喝着。
“我会安排明晚的婚礼推迟,好好休息,嗯?”薄锦琛伸出手,轻轻捋着希潼贴在额边的碎发边说道。
“按时举行吧。”秦希潼将水杯中的药剂悉数喝下,才小声说道。
声音极轻,却明显带着发梢过后的嘶哑。
薄锦琛看向她,皱着眉头没再说话。
“我没事的。”秦希潼对着他笑,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自己对着薄锦琛说话时声音里不由自主夹带的撒娇语气,让她不由得感觉厌恶至极。
像是在这一秒分裂成了两个自己,一个正坐在床上,对着面前男人如常的温柔甘之如饴。
而另一个好像正漂浮在半空之中,尖酸刻薄地看着面前的这一个自己。
时不时发出嘲弄的冷笑声。
“真的可以?”薄锦琛沉眸望向她,脸上半是隐忍,半是担心。
秦希潼忍不住地回避薄锦琛望向自己的眼神,侧过头的瞬间顺势将手上的水杯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然后再直起身子,伸出手轻轻抱住正坐在自己面前的薄锦琛。
下巴抵靠在他的肩膀上,由此也避免了他看到自己的眼睛。
“真没事。”希潼轻柔的声音在薄锦琛的耳边响起:“我不想要延迟我们的婚期。”
薄锦琛闻言,呼吸不由得一滞。
下一秒,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他的双臂不断收紧,像是要将怀中的女孩镶入自己身体里一般。
希潼顺从地靠在薄锦琛的怀中,男人的拥抱几乎让她感觉喘不过气来。
薄锦琛并没有开口问她为什么会突然高烧不退。
秦希潼也没有提及那个几乎快要让她崩溃的文件内容。
两人好像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样,奋力地想用这个几乎病态的拥抱来抓住最后一点什么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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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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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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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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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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