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拿着匕首,看向四处的时候眼睛都在冒精光。
熊飞和张新京两人对视一眼,又很有默契的谁都没有吭声。
熊飞对张新京撇撇头,也拿出了匕首,两人小心翼翼的往两边散开,分头寻找。
他们的脚步很轻。
微风吹起,带来阵阵花香,也扰的没有上锁的窗户来来回回的晃动,“吱吱呀呀”的乱响。
那不间断的声音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用沙哑的嗓音,咿咿呀呀的唱着晦涩难懂的歌。
气氛有些诡异。
熊飞绕着窗户边走了一遭。
张新京绕着另外一边也走了过去。
两人的眼神时不时的交汇在一起,交换着信息。
他们也都什么都没有发现。
突然,卧室里面再次“噔噔噔”的急促响了几声。
熊飞和张新京两人都像是弹出去的弹簧,同时冲进了卧室里面。
蒙了一层厚灰的卧室里面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很简单,以至于一眼看去,一览无遗。
熊飞皱起眉头,低头看向地面。
地面上也有着厚厚的一层灰,但灰面很平整均匀,没有任何的脚印和痕迹。
熊飞本以为能够靠着地面上的厚灰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但看到现在的情况,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熊飞再次对张新京撇撇头。
之后熊飞往里走,张新京则是守在门口摆开了架势。
虽然知道屋里面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但是张新京还是加倍小心起来。
很多人都是因为一时大意吃了大亏。
熊飞翻箱倒柜,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但就是什么发现也没有。
最终,熊飞回到张新京的前面,无奈的耸耸肩。
“会不会是风吹的?”
“或者屋子里面有老鼠?”
“我感觉有老鼠的可能性不小。毕竟这地方这么久都没有人居住,不就成了老鼠的天堂么?”
熊飞笑笑,“那你说说,老鼠明知道有的家里有人,为什么还喜欢往人家家里面跑?世界这么大,随便去个没人的地方不好吗?”
“为什么?”
“因为有人居住的地方一般都会存储着食物啊。常言道,富贵险中求。我们人能知道的道理,它们就不一定不懂。为了食物,老鼠常常与人相伴,与人争食。”
熊飞环顾四周,“你再看看这里,房子里头空落落的,一粒米都找不到。稍微有点脑筋的老鼠大概都不会在这儿安营扎寨。”
“你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什么叫好像有道理,是真有道理!”
“得得得,真有道理真有道理。”张新京瘪嘴,“那咱也别自己吓自己了,就当是风吹的吧。”
“看也看得差不多了,咱啥时候回去?我看天色也不早了。”
“今天不回去,咱就在这过夜。”
“什么!”
张新京瞪大眼睛盯着熊飞,眼睛里面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熊飞。那眼神仿佛在问,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不是吧熊哥!咱有车,车里有油,兜里头也有钱。大可不必这么艰苦吧?依我看呐,就算是以后要住这儿的话,这房子也得好好捯饬捯饬才能住人。就现在这个样,还差的有点远。”
“两人一房数鬼,不是挺浪漫的?”
张新京的心里一万个“我草”飞过。
数鬼?
浪漫?
就这话也说得出来?
刚开始的时候张新京还真以为熊飞只是开开玩笑的。
可紧接着看见熊飞从车上拿来毛巾,收拾起房子来,他这才意识到熊飞根本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是铁了心的打算今天在这里住上一晚。
张新京是知道熊飞性子的。
他下了决心的事,就算是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见状,他也找来笤帚,打扫起屋内来。
时间一晃到了黄昏。
夕阳透过窗外的树梢洒在窗台上,像是揉碎的星星。
收拾了一下午的熊飞坐在窗边,有意无意的看着路边。
张新京从车里拿来了两瓶酒,给熊飞递了一瓶,就在熊飞的旁边坐下。
夕阳、大雪、绵绵细雨……这些景致总善于勾起人的愁思。Χiυmъ.cοΜ
熊飞和张新京碰了碰瓶口,就着瓶子,喝了一大口。
“之前在米兰农场的时候,张宏就说他想买一处宅子,什么都不干,就每天躺着晒太阳。要不是我把他带出来的话,他现在可能回老家了,也或者已经实现这个心愿了。但不管怎么,肯定都活得好好的……”
“熊哥,你也别自责。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谁说得准呢。指不定哪一天遇到什么事儿,我也就嗝屁了。怎么说,过好当下吧。”
熊飞笑笑,没有吭声。
两人沉默着喝了许久的酒,直到最后一抹夕阳被黑暗逼退,天空像是被一块脏抹布盖住。
“熊哥,现在该说说吧,你为什么今天非得在这待一晚上?”
“有人盯上咱们了。”
“什么!什么意思!”
张新京弹似的站起身来,却被熊飞一把按了下去。
熊飞对张新京摇摇头,“我也不确定。盯上咱们,或者说盯上了这座房子,都有可能。”
“那会儿听见声音的时候,房子里面我们的确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但我经过窗台的时候,发现下面有个人在偷偷观察我们。我往窗户外面看去的时候那人就躲开了,没有看清他的容貌。”
“但是……我总感觉他还在附近的某个地方,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熊飞的声音放得很低,低的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见。
张新京觉得一阵脊背发凉,询问的看着熊飞,“熊哥,你确认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不像。”
“那不就得了。”
张新京凝重起来。
他相信熊飞的眼睛,更相信熊飞那近乎可怕的直觉。
夜越来越深。
窗外的树上落了几只鸟,叽叽喳喳叫了几声。田里的蝈蝈,水里的蛙,林里的虫子和野兽都被它们唤醒,叫个不停。
熊飞还坐在窗前,一直注视着路边的某个角落。
“怎么样?有没有看见人?”张新京走了进来,瞥了一眼窗外,找地方坐下,“你说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我是说有没有可能哈。是这边很久没有人居住了,咱们俩突然过来,有人好奇,所以在外面偷偷看了看?”
张新京的说法有些道理,但换到现在,这样的说法显然很难让熊飞信服。
熊飞摇摇头,“你要困了的话就先睡。不过今天晚上没被褥,就这样将就着睡一会儿吧。”
“这算啥,还有个遮风挡雨的地儿,咱在丛林里睡过,在墓地里面都睡过,已经很不错了。你不用管我,我一点都不困,还早着呢。”
“你好好说话啊,什么叫咱们睡过,我性别男爱好女,可没那癖好。”熊飞白了张新京一眼,继续注视着窗外。
然后,短短的一两分钟后,屋内就响起了张新京的鼾声。
熊飞无语的看了张新京一眼。
好家伙。
这就是你说的不困?
你把分分钟入睡打鼾叫做不困?
但熊飞也没有叫醒张新京的意思。
暂时什么情况也没有发生,屋外面是一片祥和。
时不时的有几个归家比较晚的村民从不远处的小路上走过。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自然和谐,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庄。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熊飞也开始自我怀疑。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十一点多。
张新京鼾声如雷,靠在窗户旁边的熊飞也有了睡意,两个眼皮在打架。
“可能真的是我多想了吧……”
“先眯一会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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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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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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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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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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