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
烛火摇曳,将整个大屋子照得如白昼一般。
柳漪菲父子俩走近,察觉到柳千山一脸严肃。
“大哥。”
柳宗谋忐忑的一拱手:“喊我们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大伯。”
柳漪菲道了个万福。
“哼!”
啪!
柳千山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桌上:“三弟,柳漪菲,清醒一点吧!今晚叫你们来,是为了你们好,我是不想看着你们再继续糊涂下去了!”
“什么?”琇書網
父女俩莫名其妙。
站在一旁的苏海挺直了胸口,冷笑一声:“堂妹,你就不奇怪最近胡天洲硬气了起来吗?”
“啥?”
柳漪菲一愣。
苏海神色复杂道:“哼!说起来,我还真得有些佩服我那堂妹夫呢,整天在家里待着,竟也能勾三搭四,给自己勾搭出了个未来,连带着还给你勾搭了一份好工作!”
“堂姐夫,你在说什么?”
柳漪菲不明所以。
苏海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胡天洲是怎样做到的,但他的确做到了!而这也就完美解释了胡天洲这段时间为什么敢胡作非为了。你应该知道农工票号的女掌柜林语溪吧?”
“听……听说过。”
柳漪菲点点头,心里泛起一股不好的兆头。
“你的好相公,胡天洲,不知怎么勾搭了她,然后又通过她认识了沈万三,因此现在说话才这般有底气!而更为重要的是,他不仅勾搭了林语溪,竟然还和他在外面的房东白荷花也搞在了一起,甚至神奇的让林语溪通过农工票号给了她了几千辆!对,你没听错,你的好相公借钱给那个白荷花!”
“什么?”
柳漪菲父女俩脑子嗡的一炸响,僵在了原地。
苏海摇头晃脑地伸出大拇指感慨道:“胡天洲真不是一般人,这种事也真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堂妹,你头上多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还全然不察,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呢!”
柳漪菲身子一晃,眼看着就要瘫倒在地。
柳宗某立刻扶着她坐到了一旁。
“你别瞎说!”
柳宗谋瞪了一眼苏海。
苏海却笑嘻嘻道:“三叔,我虽不受你待见,但我也从不是那种张口就来的人吧?我通过朋友得知了这一切,之前农工票号一个管事的得罪了胡天洲,还被柳雨昕开了呢,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不清不楚的关系,又怎会为一个小乞丐做出这种事呢?”
柳漪菲坐在椅子上,胸口起伏,呼吸急促,而在听完苏海此时所说后又差点窒息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沈万三会在自己面前有时说话遮遮掩掩了,原来是因为和农工票号掌柜的关系。
哪来的生死之交啊?
也对。
若胡天洲真和沈万三是生死之交,那他又怎么会,这几年在家里都找不到个好差事呢?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胡天洲真的做了如苏海所说的那般事。
可是。
胡天洲是这样的人吗?
苏海声音阴冷:“堂妹,这本是你们的家事,我们这些亲戚本也掺和不了什么,可一旦此事传出,你觉得柳家还有脸在这扬州地界上呆下去吗?偌大的一个百年柳家,上百口人,竟被胡天洲玩弄于鼓掌指尖呀!”
“若不及时止损,传将出去,必将成为整个扬州天大的笑话,而你柳漪菲,将是柳家百年来最大的罪人!你担待得起吗?”
“柳漪菲,回答我!”
柳漪菲胸口跟着这声音,砰砰跳着,忍不住打起了摆子。
是啊。
胡天洲这几年所作所为和这段时间的表现反差太大了。
如果不是有某人在背后撑腰,向来不喜欢管闲事的胡天洲怎会做起事情来如此高调呢?
“不可能不可能……”
柳漪菲想了一会儿,还是摇晃着头,嘴中喃喃道。
“休了他!”
柳千山冷冷道。
“大伯!”柳漪菲摇摇晃晃的勉强站起,朝几个人施了个礼。“漪菲和胡天洲三四年夫妻,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他绝不会勾搭女子而做出这些事啊。”
“还在解释,柳漪菲,你还不明白严重性吗?”
柳千山瞪了她一眼:“这事别说是传出去了,哪怕让老爷子听到了都能把他气个半死!你以为我为什么瞒着老人家大半夜把你喊过来?就是为了最低限度减少这件事的影响!”
“是啊。”苏海道。“堂妹,你也太执迷不悟了,你本就和那个胡天洲连肌肤之亲都没有,又何必搞得现在这般难分难舍呢?你还不如考虑考虑我的建议,一纸休书休了胡天洲吧,虽然我现在的东家苏贵年纪大了一些,腿瘸了一点,但那也是个扎扎实实赚钱的生意人哪!不比胡天洲这等只会勾搭女人,借女人上位的男人要好得多吗?”
“对!”
王氏也在一旁点着头。
她狞笑着看着脸色苍白的柳漪菲,很是得意。
她本来今天就气到饱,没想到末了却传来了这么个好消息,见此时柳漪菲惊慌失措,简直爽呆了。
如果不是柳红叶去哄苏小果睡觉,她也真想让女儿来看看柳漪菲此时这失魂落魄的模样。
“唉……”
柳宗某已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柳千山等人齐刷刷的盯着柳漪菲,等待着她的决定。
只是。
柳漪菲却忽然挺直了腰,咬着牙道:“大伯,不管胡天洲在外干了什么,他终究是我男人,是分是和,我自有决定,就不劳你们几位操心了!爹,我们走。”
说着。
她准备和柳宗谋离开。
“站住!”
忽然。
侧门传来了柳老爷子沉闷的声音。
他拄着拐棍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脸胀得通红。
柳红叶则搀扶着他,一看到柳漪菲,嘴角一斜,露出得意神色。
“爹,你怎来了?”
柳千山倒真没打算告诉老爷子,毕竟这种事让人想了都气得不行,更别说年事已高的柳老爷子了。
柳老爷子并没搭理他,一手将其推到一边。
柳宗谋也走上前来,刚想拱手招呼,柳老爷子却猛地抬起拐棍在他肩膀重重打了一下。
柳宗谋吃痛的眯了下眼,却忍着疼没有叫了出来,只是捂着肩膀,向后退了两步。
“爹!”
柳漪菲心疼不已。
柳宗谋朝他摇了摇头。
“爷爷……”
柳漪菲看了一眼柳老爷子,低下头,声音弱不可闻。
“不要叫我爷爷,你不是我的爷爷!”
柳老爷子气愤道。
“……”
其他人却是愣住了,老觉得这话好像不对。
柳老爷子也反应了过来,坐到了柳千山之前的位置,重重用拐棍砸着地板恼怒道:“你瞧瞧!我都被你气得不会说话了,现在胡天洲做下这等伤风败俗之事,你还下不了决心吗?还打算留着这样的男人干什么?难不成他的嘴是迷魂汤,什么都不做,就能让你为他神魂颠倒吗?”
“爷爷,孙女真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等事,不管怎样,都请让漪菲跟他确认了,以后再说,行不行?”
柳漪菲此时早已是心神俱乱,如果没有多年的生意经历,她此刻早已坚持不下去了。
她心乱如麻,只因最后还对胡天洲有着信任,才不至彻底绝望。
“蠢货!我柳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蠢货,当年你爹是这样的蠢货,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蠢货!”
“行!”
“你想不通,那我就帮你好好的想一想!”
“来人,请家法!”
柳老爷子高声一喝,看向紧紧跟随他的管家。
管家身子一颤,得到确认的眼神,急匆匆请家法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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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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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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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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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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