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巧侧侧身子,脸色苍白扭曲,哇哇的朝着个盆子里吐着混合着污血的黑色液体,一股血腥味和药草味顿时冲得连白荷花都忍不住捂上了鼻子。
钱王两名大夫手忙脚乱,却是怎么也止不住对方这般反应。
这下。
哪怕就是信心满满的钱大夫也彻底慌了。
王大夫看上去比前大夫年轻不小,两人之间更像是师傅和学徒的关系,师傅都没有办法,徒弟也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大牛全身瘫软,差点手中的孩子都抱不稳了。
或许是感受到亲身母亲的危险,原本还睡得比较踏实的那个婴孩小手直伸,哇哇哭了起来。
这动静立刻吸引了屋外不少人。
只不过,因为这种血腥味使得那些人并没进来,远远的看着三巧那呕吐不止的模样,心惊胆战。
“不可能!”
“我用这乌参汤治好了不少这样症状的人,怎么……”
……
钱大夫拍着三巧后背,依旧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
白荷花花容失色。
“走开!”
胡天洲眉头一皱,将钱王两人推到一边:“再照你这样拍下去,这三巧的心肾肺都快要被你给拍出来了!哪有一边吐你一边在后面拍的,你以为她是吃饱撑的才吐的吗?”
“你!”
钱大夫就想呵斥。
“银针拿来!这么大的医馆,不会连银针都没吧?”
胡天洲傲然的手一抬。
钱大夫一愣,没想到白荷花的租客在这般紧急形势下,竟还有如此底气。
他不禁咬了咬牙,沉声道:“年轻人,你可别瞎来!万一三巧不行了,你是要负责任滴!”
“对呀,胡天洲,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这治病救人之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帮忙的。”
白荷花也在一旁劝说。
“银针来了!”
只是。
王大夫却不知什么时候把银针取了过来,交到了胡天洲手中。
胡天洲朝他点点头,起身朝众人道:“得了得了!你们别围着了,屋里除了荷花姐,其他人都赶紧出去,外面的人也别围在门口,不然空气不流通,憋都憋的吐了!”
“年轻人,你当真能治?”
钱大夫看着胡天洲那副自信模样,疑惑道。
“这都快死了,就算不行也得试一试啊,反正出了什么问题我担着就是。不关你的事好嘛?”
胡天洲说完便将手向外一指。
钱大夫和王大夫互相看了一眼,自然也知道这么多人堵在门口不是一回事。
两人将大牛拉了出去,将其他人赶得远远的。
白荷花站在了门口,皱着眉头看着胡天洲在三巧的肩膀两边点了两下。
神奇!
狂吐不止的三巧竟止住了吐!
胡天洲一边将三巧的身子扶正在床上一边:“女子生产,若没有好好调理或者先天体质较弱的,尤其是经历过难产,身体的损伤是极大的,尤其是五脏六腑!稍有不慎,就会内器紊乱,器官衰竭,也正因如此才会外吐不止,此时最重要的便是使其脏器归位。”
“刚才,我点其肩井穴肩贞穴二穴,可暂时止住其胃中翻涌,但能不能脏器归位,还得看接下来我这施针如何!”
“现在看来,极有可能就是钱大夫的乌参汤药效果过重,三巧身体过于虚弱,无法承受,所以使得气血上涌,脏器运行混乱……”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在三巧的额头手腕肚子等处施针。
那迅捷灵敏的速度,熟练的手法,看得门口的白荷花和钱大夫两人眼花缭乱。
尤其是钱大夫。
他听着胡天洲所说,眼睛越睁越大,刚开始对胡天洲还有些质疑,到最后已是哑口无言。琇書網
……
一盏茶功夫后。
三巧经过一次呕吐,总算将胃里那些乌参汤全吐了出来。
虽然她脸色煞白得就跟走了一样,呼吸却极为平稳。
胡天洲拿过毛笔,哗哗写下了几个药方。
写完后。
他起身将这几张药方交到了钱大夫的手中。
“钱大夫,这世上有很多病症,不同人得了,的确是可以用一个方子来治疗,但你在诊治整治前应是忽略了三巧额头上的黑青,此乃人身体极为虚弱之兆!你这乌参汤方子倒也没错,但应再稀释个好几倍给她喝,或许有疗效。”
“我给你的这些药方呢,你分七天给她煎服,上面的药材都不贵,几两银子就能买全,每天只需给三巧分喂上三碗,七天后,她的病情就可稳定。”
“之后,就可以让大牛在家给三巧煎药了,再随便搞点肉汤什么的喝喝,我保管,三个月后能下田能种地。”
胡天洲的一番话说得钱大夫目瞪口呆,就连白荷花等人也都傻了眼。
这小子说的头头是道,医术真行啊!
噗通!
忽然。
一直没有说话的大牛跪在胡天洲面前,孩子交到了白荷花手中。
他砰砰砰的朝着胡天洲不要命的磕着头,等抬起头来时,额头上已是血印一片了。
"胡先生,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小人全家上下对您的恩德,永世难忘!大牛愿意为您下刀山上火海!"
大牛感激道。
此时。
门口那些人也纷纷夸赞着年轻的胡天洲医术高明。
然而。
啪!
胡天洲却伸手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打在了大牛脸上。
众人顿时一愣。
胡天洲一把揪起了大牛冷冷道:“一个大男人,平日里不好好关心自己的妻子,只知在出了问题后才晓得懊悔,这可不是有用的男人该做的!现在家里有个小孩和女人要照顾,你不思努力改善,却如此不珍惜身体的把额头磕出血来,你对得起我刚才的救治吗?你这样的报答,我可担不起。”
“胡先生,小人……”
阿牛一听顿时反应过来,一时不知所
措。
“唉!”
胡天洲一把抓过他手,将钱袋放在了他手里:“看你的样子也是个老实人,这里是十余两银子,钱不算多,但足够让你们度过眼前的难关!去买些肉,给你的妻子炖个汤什么的,每隔几天都得要补一下,这样你妻子才有可能痊愈。”
“啊!”
阿牛惊呼一声,痴呆的看着手中的钱袋,不住颤抖,又往地上一跪,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此时感激涕零,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
离开医馆的路上。
胡天洲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空空荡荡,苦笑一声。
得。
不在老婆身边,钱都存不下。
白荷花眯着眼看着他若有所思,掩着嘴笑了笑,并没说什么。
“胡先生,请留步!”
这时。
身后传来了钱大夫的声音。
钱大夫急急忙忙走了过来,拿着个钱袋。
“怎么了?钱大夫,我可没钱了,你别问我再捐钱了。”
胡天洲摇头晃脑。
“不是不是。”
钱大夫恭敬的朝胡天洲拱了拱手,九十度弯腰:“胡先生,人们都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以前,钱某是不怎么相信这句话的,但你年纪轻轻就对医学药理知晓如此之深,我钱某深感佩服。”
“所以呢?”
胡天洲一脸不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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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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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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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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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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