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过炼气期的菜鸟,也做过筑基真人,甚至还突破到了金丹期。
她知道身后这股威压是什么等级的修真者才会有的。这绝对是筑过基的人,而且不是刚刚筑基,起码有好些年头了,怕不是已经接近了筑基二层。对于她一个刚刚炼气入体没几天的人而言,这种等级的修真者,那真是庞然大物,随随便便就能捏死她!
李俪君兜里有护身的法器,挡得住筑基级别的攻击,就算真被谁捏死了,也有法子护得自己的一点真灵逃走。她在紫微天宇那么多年了,师傅拜过,师门有过,同伴也不少,想要找个好地方转世重修,又或是直接找人定制一个身体,都不是难事。可是,她既然有心要修行,那自然还是原装的身体更好,其他的……效果都是要打折扣的,路也走不远,否则她何必回来?那些她曾经去过的任务世界,哪个不比玄唐小世界更适合修行?
李俪君电光火石间,就已经决定了要尽全力保住自己的性命,保住自己的未来。她不知道这位降临的筑基真人是什么来历,但自问没有在这个世界得罪过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筑基真人看她,估计跟蝼蚁没什么两样。弄清楚对方的来意,她还有机会给自己挣出一条命来。
李俪君回过头,朝灵堂入口的方向望去,便瞧见一位长相有几分眼熟、身着深蓝色道袍的青年站在那里。这青年的气质一看就让人觉得不凡,然而她明明从来没见过他,却还觉得眼熟,这就有些奇怪了。
李俪君正要张嘴说话,二红却无知无觉地向她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柔声相劝:“小娘子,夜凉风大,你若继续留在这里,仔细会着凉,还是下去歇息吧?”
李俪君看着二红,忽然觉得不对。二红分明走过那青年的身边,她难道没看见人?否则又怎会对陌生人的出现不发一言?!琇書蛧
如此说来,那道袍青年并没有在凡人面前显形?李俪君忽然觉得,自己也装个凡人好了。她身上有系统的保护,哪怕已是炼气一层,外人也是看不出来的。除非是元婴以上的大能,才有可能看破系统的遮掩。这位筑基真人既然不打算在凡人面前露出形迹,想必也不会轻易动手杀人,那她又何必主动暴露自己呢?
幸好方才她回头看人的举动叫二红无意识地掩饰住了。道袍青年大约以为她回头是因为听到了二红的动静。她看向道袍青年时,又是二红挡在了她前面,也挡住了她的视线。
李俪君心中迅速拿定了主意,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对二红说:“我想多陪陪我娘,你取一件斗篷给我就好。”
二红叹了口气,回身去了。李俪君再次暴露在来人面前,但她已经开始施展自己的演技,就象是什么都没看见似的,仍旧回身去烧纸念经。
道袍青年走进了灵堂,走过李俪君的身边,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便又继续往前走,双眼盯着棺椁前的灵位:“李温齐见过嫡母,还请王妃现身相见。”
位于他身后的李俪君捏着纸钱的手猛地紧握,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把纸钱扔进了火盆中。
母亲陈氏当真还会有现身显灵的时候?!她能再见母亲一面了?此人自称叫李温齐?是什么来头?能称呼陈氏为嫡母的,也就是小杨氏生的那两个孩子,可他们谁都不是这个李温齐呀?!
风再次吹过灵堂,吹得四周素幔乱飞,纸钱四散。一抹白影幽幽出现在棺椁前,渐渐的由虚转实,形象也越来越清晰,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李俪君面前。
鹅蛋脸,柳叶眉,细长唇,双颊染着酒晕妆,额间贴着额黄花钿,这正是母亲陈氏那张熟悉的脸。
她穿着轻薄的柳绿色宽松直袖衫,系着布满折枝花纹的石榴红绫压褶长裙,披着彩色织锦的厚披帛,头上梳着倭堕髻,插着五六根金钗与一支金凤衔珠步摇,脑后还簪着大红牡丹纱绢花。这恰是出事那日,她与家人亲友到渭河岸边观景野餐时的穿着打扮。李俪君还能记起,母亲头上的一根金钗,当日被她淘气拽下来玩过,重新插回去的时候歪了几分,看起来能叫强迫症愁死。
她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正好与显形的陈氏看了个对脸。
李俪君知道自己不该在这时候露出破绽来,万一叫那自称李温齐的筑基真人回头发现就糟了!她也是在任务世界里久经考验的人了,怎能如此沉不住气?
可有些情绪,不是她想压就能压得下去的。眼泪就这么不听话地冒了出来,她能怎么办?想要低下头去遮掩,又舍不得把视线从母亲脸上移开,只能呆在了那里。
陈氏看着女儿,似乎也颇为伤感。不过她没有跟女儿说什么,就转头去跟那李温齐说话了:“你是何人?我们家似乎并没有一个叫李温齐的孩子。况且,我也不是王妃,只是嗣王妃罢了。”
李温齐的双眼一直看着陈氏,闻言低头客客气气地行了一礼:“王妃不认得我。我本该是几年后才出生的,生母是杨玉缨。因着母亲生我时难产,过后一直缠绵病榻,父亲又担心母亲的出身会影响我的前程,便将我交给了王妃抚养,直至十岁那年,被恩师发现我有修行天赋,带离王府为止。王妃一向待我极好,我自然也该敬您如母。”
“几年后才会出生的孩子?”陈氏露出了讶异的表情,“这怎么可能呢?你看起来都这么大了!”
李温齐露出了犹豫的表情,沉默片刻后才道:“这是因为……我修行有成,已经筑基脱凡,长生有望,所以没有跟着所有人重活一世……也因为我不曾重活,所以……这辈子我母亲都不可能再生下我了。即使是到了我本该出生的那一年,她又生下了一个孩子,那也不会是我。”
陈氏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长出一口气:“虽然我是个死人……但你要是说话太荒唐了,也照样会吓着我的。人怎么可能会重活一世呢?更何况,是所有人一块儿重活?你莫不是在说梦话吧?”
李温齐又露出了犹豫的表情:“此事说来话长……我本不该向外透露的。可您已经过世了,不可能会泄露给第二个人知晓,我才稍稍多说了两句。若想把事情解释清楚,只怕太过复杂,您听不明白。”
“你只管说来,明不明白,总要听了才知道。”陈氏款款走过李温齐,来到女儿身边,挡住了他的视线,“我这会子正有时间。虽说俪娘看不见我,可今晚过后,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女儿,趁此机会多看她几眼,也是好的。我会留到子夜时分,方才离开。”
李俪君立刻就明白了母亲的用意。她忍住泪水,不舍地低下头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安静地烧着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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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李俪君玄妙大唐笔趣更新,第五十八章母亲免费阅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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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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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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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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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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