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获得自由的周明梨用袖子抹了一把嘴,呵了一声说:“装什么装,你不就是想这一出吗?”
沈孟昂绑好她的腰带后,又捋了捋她因为挣扎变得凌乱的头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以后或许可以在这种地方,现在不可以。”
周明梨红着脸看过去,月光下的他还是一副正经的模样,仿佛嘴中说的不是什么孟浪之语。
这种话都说得如此自然,看来他也不若表面上表现的那么正经。
出来这么久了,怕周纪川担心,周明梨咬牙说:“好,那我晚上去你房中找你。”
她走了。
沈孟昂靠着树醒了半天酒,忽然回想起她刚刚的话。
晚上去他房中找他,什么意思?
回去厅中只剩季为然一人了,说是另外两个已经醉得不醒人事,周明芝带人去安顿他们了。
季为然看了一眼外面,“怎么去了这么久?沈大人呢?”
周明梨低头说:“我没找到他。”
说不出的不对劲,季为然仔细的看了看她,指着她嘴问:“你的嘴怎么了?”
周明梨克制住自己去摸嘴的冲动,装得一点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这副认真的模样成功的骗过季为然,让他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她这副模样,他在风月场所中见得多极了,分明就是……m.χIùmЬ.CǒM
周明梨假装打了个哈欠说:“玩了一天,我好累,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姐姐。”季为然又唤了一声。
周明梨心虚的没有回头,只对他摆了摆手说:“早点休息吧。”
月上柳梢头,待到各处都熄了灯,周明梨借着月色摸到了沈孟昂留宿的房间。
吱呀推门进去,下一刻就感觉冰凉的刀刃抵上了她的脖子,扑面而来的杀气。
周明梨吓得浑身僵硬,“是我。”
黑暗中感觉沈孟昂整个人和缓了下来,他收到刀呼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见谅,习惯了。”
若不是还记得她说要来找他,他留了一点余地,不然她早就身首异处了。
周明梨抹了一把吓出来的冷汗,她刚刚明确感觉到沈孟昂是起了杀心的,她差一点就死了。
沈孟昂点了一盏烛火放到桌上,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居然真的来了,来做什么?”
周明梨回过神来,记起正事,“不是在外面不行吗?那就在屋里吧。”
这迫切的态度,让沈孟昂有些自我怀疑,难道他们想的不是一回事。
他问:“什么行不行?”
周明梨瞪了他一眼,“你少假装了。”
他真的太过分了,她已经送上门了,难道还要她说出口。
沈孟昂确实闹不太明白,毕竟她之前还说了她不会跑到院中和他幽会,现在居然半夜跑到他房中。刚刚还想在外面……他方才回想还以为酒喝多了自己出现的幻觉。
他指了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问:“你是怎么想的呢?”
周明梨没有坐,站着问:“是不是因为没有得到你才对我这么感兴趣?”
沈孟昂长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很想告诉她并不是,可又忍不住的想知道她要怎么让他得到她。
想了半天,他摸着鼻子说:“说不好。”
周明梨问:“现在我过来了,还等什么呢?”
沈孟昂撑着头问:“你为了不让我再纠缠你,甚至愿意做到如此地步?”
周明梨点头,反正她已是嫁过人了,不在意这些。再说贞洁哪有性命重要。
沈孟昂揉了揉太阳穴,头疼,他就这么惹她嫌吗?
周明梨偷眼瞧了他几眼,他不说话,只直勾勾的看着她,让她有些心中没底,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好半天沈孟昂吹灭了蜡烛,起身拦腰抱起她往床边走。
周明梨抓住他胸前的衣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紧张,这么做到底行不行得通。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黑暗中,沈孟昂温柔的把她放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去,然后半天没有动静。
周明梨在黑暗瞪大了眼睛,莫不是传闻是真的,他莫非……莫非……
她紧紧抿着唇,试探的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也不要太在意了。”
沈孟昂心中苦笑,她都在想些什么。怎知他方才经历的怎样的天人交战,但凡他少一丝理智,他们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他头埋在她肩窝,靠在她耳边轻轻说:“我对你是比男女欢爱更强烈几百倍的感情,我不是为了得到你的人。”
周明梨动了动被他压着的身子,对他这种又当又立的行为表示质疑,“啊对对对,我们这样在床上只是为了说话方便。”
她不动还好,一动……他忍耐的难度更大了。
他笑着放开她,躺到床的一边,望着黑漆漆的床顶说:“人总是经不住考验的,面对极致的诱惑,谁还顾得上其他呢。”
哪怕是坐怀不乱的古人,若是怀中坐的是中意却怎么也得不到的姑娘,他不信他不会乱。
“所以不过是说的好听罢了,你也不过是万千男人中的一个。”
沈孟昂侧身对着她问:“我为什么不是?”
周明梨被他问住,好半天才回答,“因为你说的话做的事都是互相矛盾的。”
“我对你的就是矛盾的,我知道你不愿意,不想强迫你。可看着你和季为然亲密无间,我没有办法装作看不见。我觉得这么做不好,但还是和你躺在了这里。”
周明梨不知道怎么回答,时至今日,她还是觉得这份感情十分沉重。
两人沉默的躺了一会儿,周明梨真的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问:“我们就这么躺一宿吗?”
沈孟昂说:“早点回去吧。”
“可是……我,我的主要目的不是来和你聊天。”
还记着这个呢。
沈孟昂翻身看着她问:“如何才能算让我得到你呢?让我睡一次吗?以你的目的来看,这不是得到,是永远的失去。”
周明梨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你想怎么样?”
沈孟昂几乎脱口而出,“我想天天,日日夜夜,我想要的时候都可以。”
周明梨被他的无耻震惊到了,问:“那我为什么不嫁给你呢?”
黑暗中的沈孟昂沉默了一阵,“是啊,你为什么不嫁给我呢?”
周明梨半天没有捋清这个关系,她不想嫁给沈孟昂跑过来找他。然后被告知要嫁给他才可以,都是什么跟什么!
沈孟昂没有逼她回答,言语中染上淡淡的柔和笑意,“不知你是何处来的灵感生出那样的想法。也不知什么人会做那种事,可在我这里,要了我就要要一辈子。”
“一辈子那么长,谁知道大人能记得自己话多久?”
以前顾千山也说要爱她一辈子,还不是和她妹妹偷情,最后还杀了她。季为然的行为虽然禽兽,但是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得到之后,还有几个男人会珍惜呢?她不觉得沈孟昂是个例外。
“对,一辈子这么长,我也不知道能记多久,不然你试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前世用一辈子试出了顾千山的狼子野心。现在又让她用一辈子去试另一个男人,除非她疯了,不然绝对干不出这种蠢事。
沈孟昂轻轻一笑,“回去吧,你这样行不通的。”
居然还是不为所动,大抵他真的是和季为然不一样的男人。
周明梨从床上坐起来扭头问:“最后确认一下,真的不因为你有什么隐疾才说的这些话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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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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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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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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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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