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很好,要是不是今天沈孟昂没在,他也不至于累成现在这个样子,让他偷懒。连大舅哥都不能讨好,还想做人妹夫,做梦去吧。
收拾一番后,许久未见的一家人聊了半宿。
皇上体恤,让周纪川回京后不必立刻进宫,可以在家中陪几日家人,端午过后再进宫。
刚好明日官员休沐,周纪川便说去二房看看。
本来说的好好的,一家人都去,结果到临出门的时候,周明康又被衙门的人叫走,只剩周纪川带着周明芝和谢沉春。
到了二房门口,没有看见周明梨。
周明芝笑着和周纪川说:“爹爹昨日真的吓到小梨儿了,今日也没有出门来迎接你。昨天她天没亮就去城门口等你了。”
周纪川笑笑没说话,心说也不能因为她怕就不提这一出了。
门口没有门房,进门也没有下人迎接。他们昨日已经说过要来拜访了,好像有一点怠慢。
周明芝半解释半安慰说:“可能二叔和婶婶都比较忙吧,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不拘这些小节。爹爹和春哥先逛逛,二叔家新修了院子,漂亮的很,我跟红杏去找婶婶。”
周纪川点头示意她去,打眼望去,这院子好像确实新修过。比以前气派多了,周纪川看着皱起了眉头。周纪安那点俸禄支撑家里的挑费都不够,哪里还有钱修院子,这肯定又是清河郡主出的钱。
家中银钱大多依靠夫人,还对夫人不好。哪怕是自己的亲弟弟,周纪川也很看不上这样的男人。
两人走了走,谢沉春忽然指向一边,“伯父,那边好像有热闹。”
谢沉春不是爱看热闹的人,周纪川听了听马上明白,是王姨娘和清河郡主说话的声音。
虽说是一家人,但有些亲戚之间比旁人还需要避嫌。周纪川往那边走了几步,没有完全靠近,想看看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王姨娘哭着问:“姐姐,我辛苦怀着老爷的孩子,心中烦闷,我想出去散散心难道不可以吗?”
清河郡主解释道:“我没有说不可以,只是查账的时候有几笔账对不上。账房说是你支取了,是你用了不打紧。我怕那些下人欺上瞒下,中饱私囊。”
“就是我用了,我用了又如何?姐姐害了我一个孩子,难道连未出生的都容不得吗?”
周明梨听得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万幸王姨娘现在怀着孩子。不然要是敢这样胡说八道颠倒黑白,她非打得她亲妈都不认识。
要不是怕清河郡主被欺负,她见都不想见王姨娘,现在早就去门口等周纪川了。
王姨娘拉着清河郡主的袖子故作可怜,“姐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果儿不在家中了。我如今孤身一人,不过多花了些银子,姐姐便要上门质问,是真的欺负我无所依靠吗?”
周明梨听不下去了,“你花的是我母亲赚的银子,她上门质问有什么问题?你若是不想她质问,你不要用她的钱不就好了?”
王姨娘脸色一变,拿起帕子掩面抽泣,“我……我花的是老爷的俸禄。”
周明梨冷笑一声,“那你就拿着你家老爷的俸禄吃喝好了,恐怕他的俸禄一盏血燕都买不了了。”
周纪安今日休沐正在家中,听着这里吵不起来,生怕王姨娘受了欺负,急急忙忙过来维护,刚好听见这句话。
周纪安搂住王姨娘黑着脸对周明梨说:“我都俸禄不高实在对不起你。”
周明梨十分大度,“没关系,我还有母亲呢。我自己没有收入,花母亲的钱,便不敢有半分忤逆她。不像某些人,两头都想占齐,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父女俩许久不见面,一见面就瞪红眼睛,仿佛仇人一般。
周纪安气红了脸,“你冷嘲热讽谁呢?”
周明梨挑衅的笑着说,“谁心虚就是谁。”
周纪安咬牙切齿的说:“我怎么有你这种忤逆尊亲的女儿,我早晚把你逐出家门。”
周纪川带着谢沉春几步走过去,黑着脸问:“父慈子孝,你觉得你慈爱吗?”
周纪安瞬间耗子见了猫似的,放开王姨娘恭敬的拱手行礼,“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因不方便过来,便偷听了几句。”周纪川拱手对清河郡主柔和了许多,“郡主见谅。”
清河郡主福身回礼,客气的笑笑说:“大伯哪里的话,我有事缠身没能出去迎接大伯,实在怠慢,大伯见谅才是。”
周纪川对她点了点头,转头对着周纪安,“大半年不见,你越来越会做父亲了。”
周纪安躬着身子,嘴中不满的小声说:“还得多谢大哥帮我教的好女儿。”
周纪川冷冷道:“自然是你自己教的女儿更好一些,才能做出与未来姐夫暗结胎珠的事。”
他在塞外听说这些事的时候,恨不得杀回京城,手刃了那对狗男女替周明梨报仇才是。
周明梨噗嗤一声,被清河郡主瞪了一眼才没笑出声。
周纪安臊红了脸,“大哥,还有外人在,不要说这些事了。”
谢沉春站出来乐呵呵的转移话题,“二叔是在说我吗?我也不算外人吧,我早晚都是自己人。”说着又转向清河郡主,“许久不见,婶婶比之前更年轻漂亮了。”
清河郡主笑得眯起了眼睛,趁着这个机会说:“大伯和春哥儿来了这么久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去前厅吃茶吧。”
周纪川不是上门来找事的,心知周纪安不是听劝的人,他早就放弃了。没有再多说,不再管周纪安和王姨娘去前厅喝茶。
周明芝在后院没有找到清河郡主,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回到前厅才发现大家都坐下了,瞬间放心下来。
周明梨已经黏在周纪川身边不动了,站在周纪安身边端茶送水,十分殷勤。
清河郡主都看不下去了,笑着说:“这丫头,从小就喜欢大伯。多亏大伯脾气好,不嫌她烦人。”
周明梨特意挑了几块她平日爱吃的点心放到碟中宝贝似的端给周纪川,一边说:“大伯明明疼我极了,才不会嫌我烦。”
周纪川笑着点头,确实如此,几个孩子当中他最疼的就是周明梨。
记得周明梨还小的时候,只有两三岁的样子。被几个大孩子用石子砸,她一个人可怜巴巴的蹲在角落抱着小脑袋哭,嘴里喊着爹爹救命。
他亲眼看见她爹爹一直在不远的地方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欺负,不仅没有上前帮忙,仿佛还是觉得十分有趣,脸上挂着笑容。
他气得不得了,上前赶走了那群坏孩子。抱起满脸伤痕的周明梨回家,心中想着去找族长把她过继给自己,反正她爹也靠不住。可又想到她是清河郡主的心肝,清河郡主绝对不会同意。
后来觉得过不过继都无所谓,做伯伯也可以护着她。好在清河郡主对他这么多年的纵容宠爱没有任何异议,而是十分感谢。不然如今她婚事困难,他还要在心中自责一番。
天下女子大多柔顺温婉,他偏偏教得她张牙舞爪。旁得姑娘闺阁绣花时,他教她练武耍剑。父亲靠不住,又没有亲生兄弟,不靠自己又能靠谁呢?
得知周纪川可以在家中过完端午再进宫面圣,清河郡主便说:“那到时候大伯就带着芝儿,康儿和沉春到二房来,咱们一家人过节。”
想到周纪安,周纪川叹气道,“不麻烦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周明梨跳起来问:“伯伯不和我一起过节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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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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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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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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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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