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脑子都是为弟弟杨伟筹集8万元的彩礼,想着去哪里借钱,给谁借钱,谁才把钱借给我这件事。
自从两年前我认识了肖岚,心里装着肖岚之后,我就把自己的朋友圈缩小得差不多了,每天下班之后,都想着如何才能去肖岚家蹭饭,吃肖岚做的菜,几乎推掉了所有同事和朋友的饭局。
因此,我与大家逐渐疏远,差不多已经断绝了联系。
如今,我需要用钱,找人帮忙的时候,才开口找他们借钱,谁还会买我的帐,把钱借给我呢?
加之,如今这个世道变了,很多人都没有诚信可言。
当他们向你借钱的时候,恨不得像龟孙子那样,跪下来求你,一旦你把钱借给他们了,他们就成爷了。
相反,要钱的却成了孙子,你去找他们要钱的时候,他们却找各种理由来搪塞你。
如果稍微对你客气一点的,说他们最近手头紧,让你宽限几天,可到了十天半月,甚至一年,他们都没拿出一分钱来还你。
如果是遇到品德败坏,那些欠钱不还的人,你去找他们要钱的时候,他们就会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甚至他们根本不承认向你借过钱的事情。
比如说,孙超就是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赖——
第一次,我好心好意地借了5000元钱给他,拿去替他交嫖娼的罚款,把他从警察局里保释出来,第二次,他又用偷拍到我和李幼萍在一起那段视频来要挟我,强迫我借了5000元钱给他,借了我这两笔钱之后,他都不认账,还让我拿出他写给我的借条。
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又是我把他带到城里发展的哥们,都是如此,更别说是别的人了。
这年头,世风日下,大家借钱都借怕了,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钱拿去借给别人。
我暗自寻思道:“我开口向同事和朋友借钱的时候,他们会不会认为我也是那种不讲信用,借钱不还的人呢?”
我在脑海里将可能开口向他们借到钱的朋友和同事筛选了一遍,最终剩下的只有两个人了——
一个人是肖岚。
因为我和她相处这两年多来,她最了解我的性格了,知道我是一个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找任何人办事的,更不会去找别人借钱了。
然而,她为了孙超,已经给我闹掰了,还对我说了那么些绝情的话,我根本不可能开口找她借钱,即使向他借钱,她虽然同意借给我,可她刚从婷美健身俱乐部辞职,正在家待业,哪有那么多钱借给我?
再说了,昨天晚上,孙超在他们家看见我和肖岚亲热,即使有钱,孙超也不同意把钱借给我——
我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另一个人是王晓曼。
王晓曼的家庭条件比较好,又与我是同一个办公室里的同事,平时我们的关系还不错,我知道她喜欢我,还给过我一些暗示。
尽管她长得很漂亮,是我们公司里的一枝花,可我心里装着肖岚,对她没那方面的兴趣,只能在她面前装憨,故意装出一副很迟钝的样子。
这次,我因为被李幼萍那个臭女人诬陷,警察以犯有强奸的罪名将我抓走的时候,她根本不相信我是那种人,在同事们面前极力为我辩护。
我甚至怀疑我被警察抓送进看守所之后,那个花钱替我请律师,打电话报警,让警察将孙超和李幼萍抓进看守所,将我从看守所里保释出来的那个人就是她。
然而,我从看守所出来之后,她跟我打电话的时候,并不承认是她替我洗脱罪名,将我保释出来的这件事。
思来想去——
我还是觉得找王晓曼借钱比较靠谱一些。
“就是她了!”打定了明天去找王晓曼借钱的主意之后,我这才闭上眼睛。
可是,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觉了。
我的脑海里反复闪现出自己刚才的梦境——
我明明与肖岚已经不可能了,怎么还会做那么香艳的梦呢?而且,那个梦在我的脑海里会那么清晰呢?
我闭上眼睛,试图延续那个梦,可是我再也进不去那个梦了,留给我的只不过是无边的黑暗。
我不敢开灯——
因为,我不忍看着灯光下的自己。
我索性从床上坐起来,
置身于孤独的黑暗中,听着微风在窗外急行,吹拂着落到窗帘的声音。
从窗帘隙缝的微光中——
我似乎看见了肖岚那张美丽的俏脸,如流云一样柔软、浓密的长发,那前凸后翘、曲线美的身材……
黑暗中——
我无法排解我的孤独,就像一头困兽,我要疯了。
真的!
我恨不能拿一把尖刀扎在心上。
然而,身体上的痛不能浇灭内心燃起的欲望。
我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可是我得不到。琇書蛧
因为,我离开肖岚家的时候,从她的嘴里说出那么绝情的话,已经明确地拒绝了我,完全伤透了我的心。
我们已经再也没有任何机会在一起了。
在烦躁和烦闷的心情中——
我点燃一支黄鹤楼香烟,将烟头放进嘴里,狂吸几口。
狂吐几口烟雾之后,我的心情才逐渐平息下来。
抽完一根烟,我将烟头掐灭,放进了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在尼古丁的刺激下,我感到有些头晕,感到有些困乏。
于是,我重新躺回床上,再次闭上眼睛。
不知不觉中,我再次进入了梦乡。
叩、叩、叩!
朦胧中——
我听见外面那间客厅门口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天刚蒙蒙亮,我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划过手机屏幕,发现才早上六点钟。
“一大清早,怎么会有人来敲门呢?不会是哪个人喝醉酒,敲错们了吧?”我心里直犯嘀咕。
我用手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翻身下床,迷迷糊糊地走到卧室门口,对着客厅的房门大声问道:
“谁呀?”
没有人应声。
“谁XX妈的这么早就来敲门了?”我骂骂咧咧地走进客厅,来到客厅门口,一把将客厅的房门拉开。
此刻,映入我眼帘的是——
一位身材高挑,身形饱满,上身穿一件系扣短袖衬衫,下身穿一条黑色的紧身裤,勾勒出一副完美的身材曲线的大美女。
然而,让我大跌眼镜的是——
在大美女身后,居然还站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年轻男人。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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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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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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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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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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