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的老大爷用一副异样的目光看着我,并率先给我打招呼:“小杨,好长时间没有看见你了,你去哪里了?”
“我……我出差去了……”我急忙敷衍道。
“你去哪里出差了?有没有跑去疫.情高发区?”看门老头有些警惕地问。
“没有啊,”我将手机屏幕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说道:“你看,我扫的健康码和行程码都是绿码!”
“哦,原来是这样啊,”老大爷用一副近似于八卦的目光看着我,说道:“我还以为你不在这里租房子住了呢!”
“在啊,如果不租房子的话,会提前给房东打招呼的!”我不想跟这个老头子啰嗦,头也不回地朝自己的出租屋方向走去。
我想,这个老头子一定是在网上看见了关于我“强奸”了一个网红女主播,致使她怀孕,强迫她去医院做人流手术,被警察抓进了看守所这件事,但又不好直接向我问起,只好故意跟我兜圈子,借此刺探军情,然后把从我这里搜集到的八卦新闻,传播到这个小区里的每个角落。
我穿过小区,回自己出租屋的途中,正巧被小区里的一群大妈和大婶,还有两名年轻少妇撞见了。
估计这些人已经看过了网上的报道,李幼萍的网络直播,她们在见到我之后,就像是见到了当年鬼子进村那样——
大家先是一惊,然后就像是见到一个真正的“强奸犯”似的,躲得远远的,站在那里对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本想跑过去告诉她们,我是被那个女网红诬陷的,警察已经帮我找到证据,将我无罪释放了,可我说这些有用吗?她们会相信我吗?
我在她们心里,已经给我贴上了“强奸犯”的标签,打上了“强奸犯”的烙印,恐怕是永远抹不掉了。
或许,她们会跑回家告诫她们的儿媳妇和闺女,我这个“强奸犯”又回来了,让大家小心点,离我远一点,晚上最好别出门。
见到她们一双双睥睨的目光,一副副惊恐的眼神,我感到无地自容,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于是,我红着脸,低着头,小跑似的来到了我居住的那栋楼下,钻进楼道,蹬蹬蹬的上楼,来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门口。
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将房门打开,闪身进屋,关上房门。
一种熟悉的感觉迎面而来,尽管房间里已经布满了灰尘,但我还是感到万分亲切,这是我栖息的港湾。
在这里,我才能得到了暂时的安宁。
从今天开始,我要做一个全新的自己,我要将自己这些年来,失去的东西统统都夺回来,我要让那些爱过我的人得到幸福,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受到惩罚。
我要洗去我身上的汗水和污垢,冲刷掉我身上的晦气。
于是——
我将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服脱下来扔进垃圾桶,然后赤条条地走进卫生间,我打开热水器的喷洒,把水调的滚烫滚烫的,
整间卫生间里热气蒸腾。
我拼命地往身上涂着香皂和沐浴液,一遍遍的清洗自己的身子。
沐浴过后——
我走进卧室,无力的躺到横卧在卧室中央那张大床上。
我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用毛毯将自己的身子裹的严严实实的。
在看守所里经历了痛苦和折磨的我,似乎感觉到仍在风雨中摇荡,顿觉一阵倦意袭来,我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铃铃铃!
朦胧中,我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惊醒。Χiυmъ.cοΜ
我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肖岚”二字,我先是一惊,后是一喜,急忙按下接听键。
接起电话后,我并没有说话,而是想听听肖岚的声音。
“你……你是杨彬吗?”肖岚怯怯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是的,我就是杨彬!”我回答说。
“呜呜……”在确认是我的声音之后,肖岚一下便哭了起来。
一听见肖岚的哭泣声,我就感到一阵心疼,因为,我能感觉到,在我被警察抓进看守所里,在看守所关押期间,肖岚一直在担心我,牵挂我。
于是,我急切地问:“肖岚,你怎么啦?怎么哭了?”
肖岚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努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向我询问道:“你……你是什么时候从看守所里出来的?”
“我刚回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急切地问。
肖岚哽咽着说:“昨……昨天晚上,孙超被抓进看守所了,呜呜……”
敢情肖岚不是在担心我,而是担心孙超,我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因为,在我被警察抓进看守所之后,她从来没有来看守所探望过我,好像我这个人不是她的朋友,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似的。
而孙超被警察抓进看守所之后,她居然哭了,这足以证明孙超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我在她心目中,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想起他因为在一家按摩店里嫖娼,被抓进派出所,让我借5000元钱拿去交罚款,以及他再次从我那里借5000元,准备拿去给李幼萍堕胎这件事,我就感到有点来气。
“孙超是犯什么事被警察抓进看守所里的?”我试探性问。
“这件事说来话长,也难以启齿,”肖岚向我征询道:“我在电话里给你说不清楚,我们能见上一面,让我当面给你讲吗?”
“当然可以!”我被警察抓进看守所后,每时每刻都想着肖岚,现在她主动打电话过来,说要见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你现在哪里?”肖岚急切地问。
“我在家!”我如实回答说。
“那你在家等我,我马上过去!”不待我开口,肖岚就将电话挂断了。
就要和肖岚见面了,我感到无比激动。
放下电话后,我翻身起床,穿好衣服,走到卫生间,对着梳妆镜,用一把剃胡刀将自己的胡须刮干净,再用一把梳子将一头乱得像是鸡窝似的头发梳理成一个流行的发型。
不错!
虽然头发有点长,但特别有艺术范儿——
我想肖岚一定会喜欢这种发型。
整理完自己的仪容后,我拿着一把拖布,将整个房间拖干净后,这才走进客厅,拿着遥控板将电视打开,然后一屁股坐到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虽然我的眼睛落在电视屏幕上,可电视屏幕上显示的内容,我却一无所知,我的脑海里一次又一次的幻想着与肖岚即将重逢时的画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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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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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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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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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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