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茶壶”不停的在门口招呼着,他深知每一位客人的习惯和喜好,甚至是家庭背景更是了如指掌。
而柳妈妈则在楼上,将她的女儿们都依次送到每一个包房。
若是有新客人到访,两人则会在楼梯间相互支应,彼此更是心照不宣。
他俩一男一女,一下一上,配合简直完美。
怪不得这丽艳楼声名远播,却也是和这二人在此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
堂内酒肆喧嚣之声此起彼伏,台上舞姬妖娆美艳不可方物。
此时门口却进来一个身穿套头长衫的客人,“大茶壶”连忙上前招呼。
“这位官人想必是新来的吧,可有相熟的姑娘?”
楼内虽然灯光耀眼,却也只能看到那人下半张脸,几缕胡须。
那人并未说话,伸手将怀中一块金牌亮了出来。
“大茶壶”抬眼观瞧,上面依稀刻着的“大内”二字,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这丽艳楼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凡是带有金牌或是“大内”字样,便是宫中身居要职之人。
只是他们不想被其他人知道,所以才会对自己的外貌有所遮掩。
这类的客人,一般都会安排在三楼僻静的包房之中。
“大茶壶”对着那人恭敬的笑了笑,便忙领着上了三楼。
并吩咐上面,马上备好酒菜。
出来的时候还不忘记小心嘱咐一番,就连门外的守护也多加了些人。
柳妈妈见到这个情况,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便悉心挑选了几位姑娘。
走到门外,轻声叩响房门。
只听得里面唤她,才满脸堆笑着带着姑娘们进了门。
只见那位客人端坐在酒桌后面,衣服并未除去。
屋内灯光不如外面明亮,就更无法辨别来人的样貌了。
柳妈妈殷勤的站在对面,身后的姑娘们一字排开。
“这位官人,可有和心仪的姑娘?”
那人并不作答,只用手指了指面前的柳妈妈。
来丽艳楼的怪人不少,而且能到得了这三楼的,也必是皇亲国戚。
只是没想到,这次来了个口味这么重的。
柳妈妈上下打量起的坐在面前的这个人,打趣道。
“这位客官好兴致,难道是要我伺候不成?”
只见那人点了点头,却还是不说话。
想是柳妈妈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见面前的人依旧不做声。
她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将其他众人都打发了出去,独自来坐到那人身边。
“这位客官,我将其他人都打发走了,您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要跟我说?”
说着,便将自己的手,放在那人的腿上。
只见那人小心的向外张望了一下,又站起身来,到门口向外张望了一番。
柳妈妈见他这副样子,便笑着说道。
“看来官人确实是第一次来丽艳楼,我们这里三楼可不是谁都能上得来的,就连这守卫都是在二楼,更别说有人在门外偷听了。”
那人听到这话,便独自站到了门口处,身体对着柳妈妈。
而柳妈妈则一边坐在椅子上,一边不自觉地翘起了二郎腿看着那人。
那样子确实有几分可笑,看着看着柳妈妈不禁便笑出了声来。
“官人,还是过来坐吧,这里好酒好菜伺候着。”
只见那人慢慢的走到柳妈妈面前,停住了脚步,好似上下打量着。
不一会,便将自己头上的帽子向后一翻。
“小莲,你还记得我么?”
柳妈妈抬头看着此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收了起来。
那人银白头发,眉毛也是银白色的,虽是有些胡须,但一看就是贴上去的。
柳妈妈站起身来。
“这位官人,你认错人了。”
说完,便向门口走去。
那人一把抓住柳妈妈的手,灯光下映照出那人的脸。
竟然是白公公。
白公公抓着柳妈妈的手,见她想要出门,便抓的更紧了些。
柳妈妈觉得手腕一阵生疼,便用力的甩开了。
“官人,你可要放尊重些,这里可是丽艳楼,不是一般的青楼小馆。”
白公公围着柳妈妈转了一圈,而后又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不会认错的,你就是小莲,宫中一别差不多快二十年了。”
柳妈妈故作镇定道。
“公公你定是认错了人,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怎么可能和公公认识。”
“若不是认识,你怎么会知道我是公公。”白公公问道。
柳妈妈内心虽有些不安,但却也因为久经沙场,表面上却也看不出来什么。
“您身上带着腰牌,言谈举止轻柔,况且您的胡子也粘的不算牢靠,只要是人不傻,应该很容易辨认出来吧,不然我又怎么在这丽艳楼中立足呢?”xǐυmь.℃òm
白公公笑了笑。
“果然是牙尖嘴利,和当年的你还是一个样。”
柳妈妈一脸的不耐烦,继续往门口走去,白公公却又上前拦住。
“如果你不认识我,为什么要躲着我呢?”
柳妈妈看着面前的白公公,无奈的笑了笑。
“我不是因为认识公公您,而是我本身不喜欢公公,如果公公再多有阻拦,我可就叫人了。”
听到这话,白公公不禁大笑了起来。
“你刚才不是说过,这三楼不是谁都能上来的么,你又叫给谁听呢?”
说完,一个箭步走到柳妈妈面前,迅速的将她的衣领拨开。
那领子下面,显露出一条深深的旧疤。
柳妈妈慌忙抓住衣领,一句话也没说。
“这条旧疤,是当年你在宫中不小心弄伤的,难道你也忘记了?”
“当年你可是丽皇后身边最得宠的侍女,为何你从宫中无故消失?”
“为什么沦落到此?而这些年你又经历些什么?”
柳妈妈依旧没有理他,自顾自的继续走向门口。
“难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为什么不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只见柳妈妈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并未回身。
“白公公既然明白,又何必强人所难呢?我在这里很好,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说完便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白公公坐在那里向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
看来这柳妈妈的心里,肯定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这秘密,肯定和她当年的出宫有着莫大的关系。
只是却不知道让她如何开口。
难道和当年丽皇后有什么关系?
难道当年的宫中,真的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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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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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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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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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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