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给一封老头,扎了三、四次针了,兴许是过了三、四天。
每天十六都在石壁前按照老头的意思比比划划,有他的陪伴倒也不太寂寞。
老头子的失心疯好像也发的少了一些,整日虽是只吃些水果充饥,倒也不觉得乏味。
被划烂的长裤也被改成了短裤,但在这世外桃源却也感觉不到有什么寒冷。
今日依旧还是站在石壁前摆造型,经过几日的锻炼,十六对造型上的把控越发的醇熟了。
只见老头子远远的坐在那边,手上不知道拿着什么,感觉略有些惆怅。
十六有些好奇,小心的凑了上去。
那是一张发了黄的纸,可能是经常翻看的原因,纸上已经有了一些破损。
上面的字迹也略有些模糊,但还是能依稀看出像是一首诗。
“这纸都快坏了,你为啥不把这诗刻在石壁上?”
十六猛的插话道。www.xiumb.com
老头子抬起头,呆呆的看着十六,若有所思,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笑意。
“滚!赶紧给我站回去,谁让你小子过来的?”
十六立马又乖乖站回到石壁前,摆起了造型,表情略带尴尬。
虽然老头子口中训斥着,但身上的行动却很诚实。
只见他走到石壁旁边,仔细端详了一会,找了一处平整的地方。
伸出一指,纵身一跃。
十六顿时傻在了原地,老头子那一跃,高度足足三丈有余,在他的眼里和飞天别无二样。
只见老头将指头深入石壁,顺着身体落下,挥舞着手臂,犹如雕龙画凤一般。
不肖一会,便将那首诗仅凭指力,就刻到了石壁上。
十六抬眼看过去,只觉得心中一紧。
“好......诗,好悲凉的诗。”
......
此情安度几人知,
今生叹,暮人迟。
终老吾辈犹忧叹,
夜入眠,爱不断。
寸断肝肠谁之过?
凄凄惨惨,再修前生恋。
只见老人脸上刚刚还略带有一丝笑意,但此刻却慢慢的消散了。
十六看着那首诗,却也觉得揪心的难受,不免心中又想起了那个人。
“婉儿,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所有的思绪,随着扬起的石壁掉落的粉末,飘散了出去。
“阿嚏。”邢婉儿骑在马上不禁打了个喷嚏。
“婉儿,天气凉了,听爹爹的话,还是多穿一些吧。”说着,邢烈便从包袱里取来一件斗篷,披在了邢婉儿的肩上。
“我就说你们女孩子家家的,身子太弱了。”
坐在车上的石斑插话道。
“没事还爱骑个快马,你不伤风谁伤风。这要是朱老头还在......”
一旁的黄三撇了他一眼,慢慢的抬起了脚。
石斑连忙轻轻抚摸上去,又缓缓的将黄三的脚放了下去,满脸堆笑。
“我不说话,我闭嘴。”
邢婉儿探过头,看着邢烈“爹,咱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大都?”
邢烈抬头望了望前方,又用手指了指。
“那里便是正华门了。”
一听这话,众人都向远处眺望着。
邢烈骑着马,思绪却又是飘回了三年前。
想当年身为金刀营统领,何等的威风。
但却因为是阿木尔的下属,不得不听命于他。
趁着魁拔拓这位护驾将军不在大都,领着众人就是在这正华门造了反。
可笑的是,最后反而被阿木尔诬陷,当了他的替死鬼。
若不是在发配的途中遇到村民造反,可能自己早就已经死在边关的牢狱之中了。
可现在却又以诏安的名义回到大都,真的是世事难料。
看着眼前的正华门,简直恍如隔世一般。
五龙岗一行人,拉着几车行李,浩浩荡荡来到城门下。
看到城门口两侧如此的两座石兽,顿时坐不住了。
“好气派啊,不愧是大都啊。”
“老四,少说话,别丢人啊。”黄三又在一旁调侃道。
石斑一脸坏笑。“三哥,你也是第一次来吧?”
“谁说的?老子当年还是飞贼的时候,可没少来!”
黄三没好气的回应道。
石斑用手指了指城门两旁的石兽。
“那你跟我说说,这俩玩意儿,叫个啥名字?”
“跟你说你也不知道。”
“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么。”
“我告诉你,你那脑子记得住么?”
“我现在可不比从前了,脑子好使了!”
......
就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嬉闹了起来,一旁人也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可两人的争吵却引来了几个守城的兵将。
其中一个手拿长枪指了指黄三,“你们是哪里来的?这里是你们吵架的地方吗?”
莫一问连忙上前行礼道。
“几位官爷,不好意思,我这两位兄弟初来乍到的,还请大人包涵。”
见眼前几个人,衣着却并不像官家,而且各自身形怪异。
尤其是那个石斑,简直像堵墙一般,心中略有忐忑,就没有再说什么。
“那是什么?”另一个卫兵,上来便指了指后面的‘小石头’。
石斑站到那人身边,低头看着他说道。“那是我的宠物。”
卫兵抬起头看着石斑,心中害怕却依然强撑着气势,大声呵斥道。
“畜生都要关在笼子里。不然不能放行。还要交税!”
石斑刚要发火,一旁的黄三马上过来拽走了他,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见五龙岗众人对他们好似有些忌惮,卫兵也个个有了些底气。
带头的一个走了上来,指着莫一问道。
“进门要交人头税,每人五两银子。”
对于五龙岗众人来说,这钱虽说是不多,但是守卫的这副仗势欺人的鬼样子,却是让人很不舒服。
“进城收钱,你们是哪里的规矩?”
“我们就是这里的规矩,怎么的?”
话音刚落,更多的守门卫兵拥了上来。
估计也是这种事情干多了,都时刻准备着亮家伙。
正在两方人马僵持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哪里来的?敢如此放肆?”
只见后面的马车上轿帘掀开,白公公被一旁的小太监扶着,缓缓的从车上走了下来。
众守卫兵将一见是白公公,慌忙下跪行礼。
白公公不慌不忙的扫了一下拂尘,搭在手臂上。
“这些是陛下的贵宾,不日还要入宫参加陛下的登基大典,哪个不要命的敢拦?”
守卫兵将更是吓得跪在地上浑身颤抖,豆大的汗珠掉落在地上。
白公公礼貌的看着一旁的邢烈。
“邢大当家,你们初来乍到,未免再事端,我看我还是先行一步打点,你们随后跟来,我便在宫门外等候。”
邢烈马上抱拳躬身。
“有劳白公公了。”
白公公笑了笑,又缓缓的登上了马车,轿帘放下,车顺着大路直奔皇宫而去了。
五龙岗众人,随后便跟进了正华门。
刚进了大都城,里面的繁华景象,就瞬间把众人都惊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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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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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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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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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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