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性格端正,又好面子,向温太太鞠躬时半点儿没有敷衍了事的意思,而是一丝不苟,这倒正合了温太太心意,令她心中的恚怒稍解。
“怎么是你过来,你娘呢?”
姚若筠本来想与温献容说话,听到温太太发问,连忙解释道:
“我娘正在忙着准备法场,一时脱不开身,所以让我亲自来迎接您。”
温太太的眉梢轻轻皱了皱,随即又松了开来,笑眯眯的道:
“你娘也是读书人家出身,柳先生如今也是名闻天下的大儒,怎么你娘还偏信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
姚若筠愣了愣,没有出声。
温献容听了这话,心中大急,又撞了母亲一下。
这一下撞得有些重,温太太转头瞪了女儿一眼,却也回过神来,自己是在管姚家的闲事。
柳氏可非姚守宁,她与自己平辈,无论行事、说话,还轮不到她来置喙指点的。
之所以温太太心中不快,无非是认为自己儿子乃人中龙凤,姚守宁原本配他就有高攀之嫌,如今还声名不佳,自然令她心中生气,连带着对柳氏也有些不满了。ŴŴŴ.23sk.com
好在姚若筠性情敦厚,并没有多想,怔愣片刻后就答道:
“事关表妹性命,我娘也只是想尽力而为。”
温太太就点头:
“说的也是。”她话音一落,又若隐似无的道:
“不过若筠,你表妹毕竟也是女子,年岁又与你相当,你还没有成亲,男女大防应该要守的。”
“娘!”温献容听到这里,终于忍无可忍,提高音量喊了一句。
“你这孩子。”温太太露出笑容,眼神却有些凌厉:
“我也只是提醒若筠,偏你护得紧。”
姚若筠心中一凛。
他在某一方面继承了柳氏的粗枝大叶,压根儿没听出来温太太话中意有所指。
此时听到温太太如此一说,他不免既是心虚,又感忐忑,猜测着:莫非温太太听了表妹之前的胡言乱语,所以才好心出言提醒?
想到这里,他有些羞愧不安,点头道:
“您提醒得对。将来我定会谨言慎行,注意分寸。”
温太太满意的点头,温献容却叹了口气,嘴唇动了动,无声的道:“傻子。”
话虽是这样说,她心中却有些心疼姚若筠,又埋怨母亲无端发这通脾气。
姚若筠敦厚,看不出来温太太的心中想法,她却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借着教训姚若筠,在指桑骂槐的发脾气。
温太太又说了几句,姚若筠一一答应,她心中舒服了,才笑着说自己的来意:
“今日是守宁的生辰,我们是过来看看她,也看看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她发作完后,心中邪火一去,倒生出了些善心,终于想起眼前的人是自己未来的女婿,关切的道:
“你表妹好些了吗?听说她之前受妖邪冲撞,至今昏迷不醒。”
“还没有好。”姚若筠摇了摇头,毫无心机的将当日将军府中发生的事说给了温太太听。
温太太听到世子确实死而复生,却表白的是苏妙真,而非与姚守宁有所瓜葛,心中不免松了口气。
只是又听姚若筠说后来姚守宁因长公主喜欢而挽留,晚了一会回府,便道:
“公主与我们之间是不同的人,守宁又何必去强攀亲近呢?只会让人背地里说三道四,知道的,明白她少年心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攀龙附凤,对她名声有损。”
温太太说姚若筠时,他可以虚心接受,并再三保证。
可此时她说到姚守宁时,姚若筠终于听出了不对劲儿,脸色一下变了。
见此情景,温献容心中暗自叫糟,正欲开口说话,姚若筠却道:
“只要行得正、坐得端,心中没有鬼,又何惧他人闲言碎语?”
他这几句已经算得上顶撞,只是碍于温太太长辈的身份,而有所克制。
不过就算如此,温太太的表情已经不好看了,姚若筠却接着道:
“守宁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家都清楚,外人不清楚内情,便指指点点说闲话的,不过是庸人而已,又何必在意?”
他有些不高兴:“长公主为人爽朗,与我外祖父也有同门之谊,她喜欢守宁,才留她说话。”
“若是因为闲人的指点便疏远长辈,岂不是如了外人的意,伤了自己人的心?”
“……”温太太勃然大怒,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
“娘!”温献容扯了扯她衣袖,大声唤了一句。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吹锣打鼓的声响,有个女人的尖利笑声传来,大声的喊着:
“喜事、喜事!”
声音像是从外头的街道传来,且听着像是有好些人,越离越近。
正在说话的几人俱都一愣,温太太大口呼吸,暂时忍下心中的气,却烦闷异常,恨不能立即告辞。
温献容见气氛僵持,不由向姚若筠使了个眼色,趁着母亲去往外看,拉了姚若筠,低声的道:
“对不起,我娘她不是有意这样说的。”
姚若筠收回注意力,看她一脸忐忑,不由道:
“我知道,我不会怪长辈,只是不愿搭理这些背地里说三道四的闲人。”
他正欲宽慰温献容的时候,那外头的队伍越走越近,女人声音远远传来:
“姚太太在吗?可给您道喜来了!”
“姚太太?”
温献容听闻这话,不由吃了一惊:
“原来是你家的客人。”
姚若筠满脸疑惑,良才打开大门,几人探头出去望,就见一队约七八人的队伍抬了不少东西,正浩浩荡荡往这边而来。
这些人中有人吹着唢呐,有人抬着礼箱,敲着铜钵,阵仗不小,身后跟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
兴许是姚家大门紧闭的缘故,外头还围散着一些不死心的,想要拜见柳并舟的学子,所以这些人便转往后门而来,一路甚至吸引了一部分学子注意力,围了一大堆,一股脑的往后巷涌来,瞬间堵了个严严实实。
为首的一人是个身材矮小却又十分丰腴的婆子,约六十来岁,化了浓妆,穿了砖红袄子,下身配墨绿色长裙,如今十二月底,天气冷得屋檐的雾水都要结冰了,她却像是一路疾走后热得出了汗,拿出一方红色帕子,在手上扇个不停。
见到姚家后门敞开,那婆子大喜,连忙举着拿帕子的手招了数下:www.xiumb.com
“还不快些过来,我们是要拜见姚太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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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真的很卡文,状态也不好,进度不快非我所愿,我只能尽力而为~~~
网文没有办法让我停下来细细的思考,每天双更的保持让我没有充足的时间来调整改正。
所以这段时间剧情进度慢也实在很对不起大家,在这里给大家道歉哈~!
我也会尽快调整心态,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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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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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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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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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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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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