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酒店的车上,李霞挂了电话,开心地对林西说:“眼下就没有障碍了。”
“什么障碍?”
“你现在作品的热度很高,后面在聊的几个戏也都不错,现在就缺点儿话题炒一炒,”李霞说,“毕竟老百姓最关心的还是饮食男女的事情嘛。”
林西不解,问:“霞姐,你直说吧。”
李霞看着林西,满脸都是志在必得的笑容:“我跟恬静的经纪人聊好了,给你们俩炒一下绯闻,她这个话题女王啊最近缺话题了,我们正好一拍即合。你现在反正也分手了,就没什么顾虑了。”李霞看林西的表情不对劲儿,连忙补充道,“就是炒作啦,不是真的,把关注度炒起来就互不相干了,不用你真的跟她有什么。”
林西把脸转过去,看着窗外,没有说话。李霞看不到他的表情,急着追问了一下:“你自己怎么觉得的?”
林西目光放空,脑子里也是空白的,不知道该抓住哪个思绪去好好考虑,可所有的思绪都因为缺了对象而落空,最后,不了了之。好一会儿,他才轻轻地说:“随你吧。”李霞大喜过望,连忙给华俊发微信,沟通具体的操作计划。
李霞和华俊的效率非常高,开机第三天,偷拍林西和恬静在咖啡馆闲聊的照片就被放了出来。恬静本就是话题女王,多年来没有什么特别拿得出手的作品,靠着绯闻不停地上头条。关于她的恋情,民众总是不知疲倦地格外关注。这一次,跟超人气小生林西的绯闻,再度助她登上了话题榜。搭着恬静,林西的话题量也猛增。外界纷纷猜测两人已经进展到哪一步了,狗仔们也都纷纷行动起来,天天都有车子尾随着林西和恬静的座驾。
赵媛在八卦新闻上看到林西和恬静的绯闻,几天后,事态发展到有人拍到他们俩牵手的照片。赵媛看着那几张模模糊糊的牵手照,两个人都戴着帽子和口罩,根本认不出是谁,但林西的那个帽子,是赵媛给他买的。即使没有这个帽子,林西的样子她怎么会认不出来?
两人牵手的照片爆出来后,林西和恬静连续几天都霸占着新闻头条和热搜榜,因为两人都出演了《千山万水》,这部电影的关注量也猛增。到底有多少方参与了这次事件的策划,赵媛不清楚。她心里清楚这些事情都是假的,都是炒作,但眼睁睁看着,心里仍旧是痛。假戏真情,说不定就弄假成真。
分手后,林西打来过电话,两个人却一直沉默着。一个小时的电话,说的话不超过三句,他们固执地用电话来听对方的动静,可除了呼吸,再没有其他。没有明显症结,也不存在误会,连复合都不知道从何说起。赵媛轻轻地说:“算了吧。”然后挂断了电话。林西看着手机屏幕切回到主界面,呆呆地不知道该做什么。手机屏幕快暗下去的时候,他又把它点亮,反反复复,不知为何。
再之后,两人都没再联系。林西要忙拍戏拍广告,赵媛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她跟赵琳同处一间办公室却互不说话,让新来的员工只能默默地承受着低气压。赵媛的心情很糟糕,跟老板请了年假,一个人去旅行。她一个人去了一趟大理,在洱海边的客栈吹风看书,或者在古城里漫无目的地散步、去酒吧听歌手唱歌。原以为旅行回来心情会好转,却看见被炒得沸反盈天的林西和恬静的绯闻,所有整理好的心情再次崩毁。
赵琳从门外风风火火地走进来,看见旅行回来的赵媛坐在电脑前发呆,愣了零点几秒,然后毫不理会地坐到自己的工位上,在等待电脑开机的时间里手指在桌面上“笃笃笃”地敲着。
赵媛回不过来神,听到身后的赵琳在噼里啪啦,忙得天昏地暗,半天之后,身后逐渐安静了。一个身影停在自己的旁边,赵媛抬头,赵琳说:“走吧,聊聊呗。”
赵琳站在露台的花草前,背对着赵媛,姿态优雅地抽着一支烟。赵媛坐在她身后发着呆。赵琳的烟抽了一半,转过来,拉了一把椅子在赵媛面前坐下,说:“怎么样,后悔吗?”
“后悔什么?”
赵琳故意嘲讽地说:“那么帮他,把他捧红了,人就跑了。”
赵媛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即使他有朝一日真的抛弃我,我还是会那么做的,重来多少次都是一样的。我和他,只是感觉不对了。”
赵琳冷笑了一下,说:“都这样,两口子一贫如洗的时候恩恩爱爱,共同打拼;等男人发迹了,把一心一意为他拼命的女人甩开,这种例子比比皆是,电视剧都拍得不想再拍了。”
“林西不是那样的人。”赵媛口气笃信地说,“他肯定不是的。”
“你不是他,你怎么会知道?”赵琳笑了笑,说,“娱乐圈就是一个名利场,即使他本性善良,但这么多诱惑摆在眼前,他也是会变的。可能很多事不是他自己主动去做的,但他坚持不做的话,也没有人拿枪逼着他。”
赵媛抬起眼睛看着赵琳,赵琳悠悠地吐出一口烟,说:“看开点儿吧,你们现在确实需要时间来适应这么突然的变化,你要适应他,他也要适应你,毕竟你们都不是原来的你们了。”
赵媛依然沉默。
“你苦恼也没用,这需要一个过程。”
赵琳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站起来走了两步,回头对赵媛说:“七年都等过来了,是你的,最后一定还是你的。”说完径直往公司走,赵媛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她的名字,赵琳闻声停了下来,赵媛轻轻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赵琳笑了笑,背对着赵媛随意地挥了挥手,然后拉开门进去了。
赵媛一个人坐在露台上,旁边的湖里不时会有鱼跃出水面。这里靠山近水,风景怡人。赵媛第一次来的时候非常兴奋,觉得能在这里办公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后来因为太潮湿,总会长湿疹;每逢雨季来临,还会涨水,寸步难行;公司的待遇和前景不行,总想辞职,烦恼了很久,但现在做得挺开心的。没有永恒的喜欢和厌恶,再难的时候也还是坚持下来了,那时候并没有期望前面会有曙光,可走着走着,却走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
其实从来就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突然的变化,让两个人都有一些不知所措了。
Stefanie的演唱会如期而至,赵媛看着粉红色的演唱会门票,下不了决心要不要去。她人在杭州,演唱会远在厦门。厦门,有海边的篝火回忆。赵琳看她盯着门票发呆,推开她,在她的电脑上“啪啪啪”地操作了一番。赵媛看着赵琳果断地在网上买了机票,订了酒店,一气呵成。完事后直接走开,坐在她自己的位置上说:“会犹豫要不要去,就是想去。既然想去,那就去呗。”逻辑听起来真是毫无破绽。
演唱会当天厦门下起了雨,赵媛站在酒店的窗户前看着雨丝细密地打在玻璃上,起先是一道一道的水痕,到后来玻璃上布满了涓涓的流水。天公不作美,演唱会可能是开不了了。她暗自感慨,时机大概不对,如果一个人去看,还不如不看。到了五点钟的时候,雨逐渐收住了气势,慢慢地停了。玻璃上残留的水珠不时凝聚着滑下来。赵媛看了看远方天空,乌云逐渐散开,竟然透出了夕阳红澄澄的光芒。她坐在化妆镜前,拧开那支大红色的口红,涂抹上一点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因为这抹红色而变得妖艳又充满距离感,她停住了手里的动作。良久,拿纸巾擦掉了嘴唇上的颜色。她只化了淡淡的妆,穿上外套出门。
体育场已经是人声鼎沸,大家好似都是成群结队来的,在巨幅海报前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拍大合照。所有人都特别开心,她也应该开心的,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来听她的演唱会,能在现场听她唱那些曾经伴着自己入眠的情歌。赵媛在人群中走着,试着让自己被身边的人感染,却始终难以开怀。旁边有人叫卖着荧光棒,她看了看,最后决定买一支。来看演唱会,怎么能没有荧光棒呢。她蹲下来挑了一支,然后,又拿起来一支,把钱递给了摊主。
因为下过雨,场地里的椅子上都是水。她掏出纸巾把那些水擦干净。旁边是一对小情侣,男孩儿让女孩儿拿着两个人的包,然后细心地把两张椅子上的水迹都擦掉,女孩儿站在旁边微笑着看着男孩儿。赵媛愣愣地看着他们,忍不住微笑。女孩儿开心地说:“好激动啊,马上就能看见她了!”男孩儿没说话,从女孩儿手里接过包,然后把荧光棒递给她。赵媛擦完自己的椅子,接着擦身边那张椅子上的水。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但如果他来了,不能让他坐湿的椅子。附近的位置逐渐都坐上了人,她的旁边仍然是空着的。因为位置绝佳,有人问赵媛旁边是否有人,赵媛笑了笑,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这张椅子上有没有人。
他应该不会来了吧。那通无果而终的电话之后,他们再没有联系。他重新像以前一样,只在电视上让她看见,现实中却不知道他在哪里。她依然会像从前一样,守着娱乐新闻,等着他的消息,他又拍了什么广告,又接了什么电影,又闹了什么绯闻。杭州最繁华的商场里挂上了他的巨幅海报,他背着一只国际大牌的包,笑得一脸阳光灿烂。她路过时,会停在那下面看很久。现在比从前更容易看见他了,却比从前更没机会见到他了。赵媛很少因为这件事情哭,只是再看一些伤感的爱情电影,会哭得比以前更厉害。
天色越来越暗了,演唱会的灯已经开了,照得天空都发亮。很多人都点亮了手里的荧光棒和灯牌,在翘首企盼着偶像的来临。不一会儿,音响开始放演唱会的前奏,震撼的音效让全场逐渐沸腾起来。
赵媛感觉身边有人坐了下来,她没有转过头去看,一直固执地望着舞台。
灯光全部亮了,两边的LED屏幕开始播放演唱会前的概念片,煽情的句子誓要将所有人带回到有Stefanie的回忆之中。
“这首超级好听!”赵媛把另一个耳塞塞进林西的耳朵里,然后轻轻地跟着哼,“是不是很好听?”
林西笑着点点头。
两个人看着远方的夕阳,听着随身听里传来的歌声。那时候他就在她身边,跟此时此刻一样的距离,他们之间靠一根耳机线连通着心情。那时候的他们,除了蒋玫带来的烦恼,日子过得非常快乐,单纯得像一杯矿泉水。
舞台上的灯光全部暗了,只留下舞台中间白纱处的一束蓝色光。缓慢悠扬的调子逐渐响起,如同一场幻梦,是她那首成名曲的前奏。Stefanie清亮有力的声音响起来,全场雷动。在白纱中,她伴着自己的歌声缓缓升起,若隐若现,宛若仙子。
赵媛哭了。
林西一直看着赵媛,她执拗地不肯转过头看一眼,默默地流着眼泪。他的心好痛。因为天气的关系,他的航班差一点儿取消。他固执地等在机场,一遍一遍地询问什么时候可以起飞。直到演唱会开始前一个小时他才在厦门落地,打了一辆车飞也似的往体育场赶。他一定要赶到,他知道赵媛一定在那里,他不可以让她一个人听Stefanie的演唱会。他要陪她,无论此刻他们还是不是恋人关系。
跑进场馆,他远远地看见她一个人坐在那儿。身边的人都是成双成对,都在热烈地聊着笑着,唯独她,孤孤单单地坐在那里,不发一言,举着一支孤独的荧光棒。他的心猛地一揪,痛得要窒息。
Stefanie大部分的歌都是情歌,一系列的快歌过后,她穿上美美的礼服,坐在月亮形状的吊椅上,开始演唱那些耳熟能详的经典情歌。每一首都是万人大合唱,场上场下歌声辉映。
高中的时候,每个班都会开联欢晚会,林西跑到赵媛和李白的班上玩儿。三个人坐在一块儿开心地大笑。当时正是Stefanie最红的时候,每个班都有一半的人喜欢她,联欢晚会还特意开辟了Stefanie时间,半个小时里唱的都是她的歌。赵媛五音不全,林西唱歌也不好,倒是李白上台去凑了一个热闹。其实不一定要谁去唱,她的每一首歌都是大合唱。李白在台上学巨星挥手,林西和赵媛靠着对方,也跟着他边唱边摇动。晚会结束,他们三个人还边唱边在路上追追打打,一路上都是他们的笑声。月色摇曳,美得那么醉人。
赵媛跟着大合唱轻轻哼着,那些熟悉的旋律和歌词,在多少个夜晚伴着她入睡,在多少个日子伴着她苦读,多少美好的回忆里都有这些歌。她哼得自己泪流满面。林西看着默默落泪的她,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赵媛的手抖了一下,然后被他暖暖地握住了。她终于转过头去看他,林西笑着,含在眼眶里的泪水落了下来。
他们看着对方,都哭了。
演唱会结束,人群兴奋地散去了,赵媛和林西走在林荫道上,一路的沉默。林西搜肠刮肚地想找个话题,却只是从右边斜视赵媛,片刻,说:“你今天没怎么化妆。”
赵媛愣了下,笑了笑:“太麻烦了。”
“你这样,更好看。”
赵媛不知如何回应,便没有说话。路边的车子川流不息,小吃的味道飘散在整条小路上,有一群刚下晚自习的高中生笑着闹着跑了过去。赵媛和林西的目光追随着他们逐渐跑远。
林西笑了笑:“我们那时候也这样。”
赵媛说:“是啊,转眼高中毕业都八年了。”
“这些年,你回去过吗?”
赵媛点点头:“念大学的时候,每年过年都会搞同学聚会,还会去学校拍合照。后来工作了,聚的就少了。”
“嗯。”林西说,“我们班也聚过两次,挺开心的。”
赵媛叹了口气,像释怀了什么似的:“以前还是挺开心的,一无所有,就剩下开心了。”
林西看着赵媛的侧脸,赵媛感觉到他的目光,但不敢去看。
“我们,”林西说,“重新开始吧。”
赵媛笑了一下,没回答。
林西走上前抱住赵媛,紧紧地抱着,说:“赵媛,我们之间没有误会,没有仇恨,也没有怪罪,我们只是跟以前不一样了,但为什么一定要分开?”
赵媛喃喃地说:“我们跟以前真的不同了,我变了。林西,你也变了。”
“可我们应该去适应变化,而不该逃避对方,不是吗?”
“林西,给我们一点儿时间吧,我爱你,所以才要暂时离开你。”赵媛轻轻挣开林西的拥抱,独自向前走去。林西在她身后,看着她踽踽独行、越走越远的背影,在沿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独。他想,也许,她说的是对的。他只能站在原地,目送着她远去。
试着分开旅行,用来找回彼此。
赵琳跟盛喆一起在一家影视圈的人都爱去的餐馆见导演许浒。许浒派头大,原本并不想见赵琳。他多数是跟有几十年交情的老友合作,对于赵琳这种在电影圈还算是小丫头的人物,总是觉得不太靠谱。他是固守老观念的那一派,总觉得年轻人心浮气躁,沉不下心弄出些好东西。可他偏偏听了传言,尝了盛喆的红烧肉,只得乖乖就范。这已经不是第一个拜倒在盛家红烧肉下的前辈了。
许浒本人十分儒雅客气,虽然不怎么了解赵琳这个人,对年轻人又怀抱偏见,但待人接物依旧是笑脸相迎。赵琳此次找他,是为了《幽灵旅店》,她希望能够由许浒来执导这部电影,凭借他的号召力,可以拉来一大票明星加盟。能够把他约出来,事情就成了一大半。
许浒爱美食,更爱酒如命,能够让他喝得尽兴,喝得他当即吟诗作对,胜算就更大了。盛喆想尽办法弄来几瓶难得一见的好酒,许浒初初一见,已是眼前一亮。原本想让他带回去叫几个酒友细细品味,许浒却忍耐不了,当即就开了一瓶,小酌一口,满脸享受。赵琳和盛喆相视一笑,人人都有弱点,他们想尽办法打听关于他的一切,才得知他最不肯委屈自己的嘴巴,又最是爱酒如命。如今看来果真奏效,几杯酒下肚,许浒的话明显多了起来。
盛喆酒量甚佳,赵琳出去找服务员加了几个下酒菜。路过隔壁包间,从门缝里无意瞥见欧洋正坐在里面,似乎在发脾气。自从吸毒事件爆出后,他被关了一阵子,放出来后演艺事业全面崩塌,连带着一些有他的作品都纷纷下架,他已经是全行业尽力回避的人。他从前如坐云端,享受着万千宠爱,却不知自爱,又是闹出一堆真真假假的绯闻,又是吸毒,最近听说他因为酗酒打人闹事又被关进去了一阵子。赵琳正打算走开,那个包间的门霍地拉开,赵琳唯恐他看见自己,连忙别过脸去。有一个男生从眼前走过去,回了一下头,赵琳觉得他挺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直到回到自己的包厢才想起来,那个人好像是徐霖。盛喆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问她怎么了。赵琳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许浒举起杯子,笑道,“来来,喝了这杯酒,什么烦恼都没有。”
赵琳立即巧笑嫣然地拿起盛喆的杯子,迎了上去,风情万种地一饮而尽,把杯子倒转过来,一滴都没滴下来。
“想不到赵琳小小年纪,也是海量。”许浒笑得合不拢嘴,“跟你们俩喝酒,带劲儿,再来!”
“许导,别急着喝,我刚去点了四样小菜,喝酒怎么少得了它们。”
许浒露出考验的笑意:“那我倒想知道是哪四道菜。”
赵琳笑着说:“那必须是油焖花生米、大煮干丝、哈尔滨红肠、茴香拌黄豆四小样啊。”
许浒乐得直拍手掌,连声叫好。盛喆和赵琳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这顿饭,许浒非常满意。
坐在隔壁的欧洋和徐霖听到隔壁叫好的声音,停了一下,欧洋继续骂道:“好个屁,老子现在彻底不好了。现在要啥没啥,那些人以前跟狗一样巴着我,求着我,现在都把老子当瘟神一样躲着,约这个在外地,约那个在国外,都什么东西!”
徐霖给他满上酒杯,说:“哥,这都怪那个林西,您这一出事,他忙不迭就把您的市场全部给占了,让哥您连杀回去的路都没了。”
提到林西,欧洋气得把端到嘴边的酒杯往墙上扔,“啪”地四分五裂。欧洋怒骂:“他林西算个什么东西,以前给老子做配角的时候,他还什么都不是呢。他走的什么狗屎运。”
徐霖笑了笑:“哥,说不定您出的那事,就是他给您抖出去的呢。”
欧洋眼睛瞬间瞪大,猛地看着徐霖说:“你说的是真的?”
“我跟他一起拍过戏,听他提过一嘴,但没多说,恐怕是心里有鬼吧。”
欧洋气得眼冒金星,想想不光是吸毒这事蹊跷,当时跟林西一起拍《青春期》,华倩倩的老公秦淮突然杀到剧组,难保不是有人告密了。要不是自己躲到日本去养伤,他林西哪有那么多的戏可以演。
“哥您看啊,您出事后,您之前的广告全部被林西抢了,《齐天大圣》也被他拍了,他还到处散播是您的继任者,这不都明摆着冲着您来的嘛!”
欧洋虽然醉眼惺忪,但还是看得清徐霖一脸认真的表情。事情的确是如此,经徐霖这么一分析,他不得不信。他愤怒地握紧了拳头,猛地砸在桌面上,关节处顿时被砸出了鲜血。
“林!西!”
他恶狠狠地从牙齿之间挤出这两个字。看着他眼睛里熊熊燃烧的怒火,徐霖心里忍不住偷笑。他一直都在恨林西,自己早已经准备好出演《盛夏时光3》,结果林西横刀夺去他的角色,让他沦为一个毫无存在感的配角,即使使出浑身解数让江导给他加戏,终究也没有抢到任何光彩。林西越是红,他越是恨得牙痒痒,无奈上次爆料的事情被林西的团队操作好了,连给他的海报泼墨汁都没有产生意料中的效果。同样是演员,演过同一个角色,林西不红了可以重新红起来,他徐霖却一直毫无声响,同人不同命。
他看着欧洋怒火冲天的样子,发自内心地开心。他从来不指望欧洋能给他提供多好的资源,但欧洋这种失去了一切又毫无翻身机会的人,最有可能失去理智去对付自己的仇敌。
徐霖假装是林西的粉丝,巴结上林西粉丝团的头儿,每天都在打听林西的行踪。这个头儿的戒心特别重,所有关于偶像的消息都是可以拿来卖钱的,她站在林西粉丝群的金字塔尖,下能够享受林西粉丝们贡献的福利,上能够联通林西的经纪团队打探到大多数林西的消息,甚至还多次跟林西有过亲密接触。所以她已经见惯了像徐霖这样谄媚的脸,没什么大不了的。
徐霖在她身上费了半天工夫,结果徒劳,反而是混在粉丝群里,无意中得知林西要去录制一档综艺节目,该节目希望能有粉丝去给林西助阵。他隐藏在其中,知道了时间地点,忙不迭地跑去告诉欧洋。酒醒后的欧洋不以为意。他的内心的确恨林西,但娱乐圈的事情他很清楚,怀恨在心,不如说服自己放掉。只是酒醉时没有防备,内心的东西才会闯出来驾驭理智。徐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欧洋面前团团转,说:“哥,您忘了林西怎么把您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吗?”
欧洋准备high药,懒洋洋地说:“各有各的命,我欧洋的运数就是这样了,认了,反正赚下来的钱也够我这辈子吃穿不愁了,以后做做生意吧,演戏也是怪累的。”徐霖在一边急得坐不住了,看着欧洋往自己的静脉里注射毒品,然后整个人都开始陷入一种神奇的安详状态。他慢慢地走近,发现欧洋没有察觉,便拿起另一支毒品,往欧洋的静脉里注射过去。他记得上一次欧洋多注射了一些,整个人都疯狂了。
林西上完节目,回到后台,手机“嘀嘀”地提醒今天是赵媛生日。其实不需要手机来告诉他,他一整天都记着这件事情。只不过手机提醒了,让想要去找她的念头更强了一些。可是,他还是有些犹豫。下一站要去成都,助理把他的行李箱带到了化妆间,录完节目就可以出发去机场。他脱下外套,想换一件寻常的衣服,打开行李箱,看见赵媛给他做的剪报册。
许珍珍导演给他看的时候,他内心震撼到无以言表。后来他接了戏要离开杭州,临走前让赵媛把剪报册给他,他放在身边,会很安心,就像赵媛给他做的一个平安符一样。这几年他像一只没有巢穴的鸟一样来来去去地到处飞,但无论把行李装进哪个行李箱里,这本剪报册都陪着他。
林西坐下来翻看着剪报册,从他初出茅庐到初露锋芒,巨细无遗地留在了这本剪报册上。他翻着翻着,眼泪就打在那些贴得整整齐齐的图片和报道上,他爱惜地用手去擦掉眼泪,然后合上剪报册。
他一定要去的,他知道,赵媛在等他。
林西下楼到地下车库取车,车子刚刚开上主道,一辆横冲过来的豪华跑车拦腰撞上林西的车子,他的车子被撞得翻飞出去,倒转过来。在视线破碎的前一秒,他看见原本放在抽屉里的相框摔到了面前,那上面,林西搂着赵媛笑得很开心。那是时隔七年,他们再度重逢时在横店拍的合照,他身上还穿着古装戏服,赵媛的衣着、妆容清淡得像个大学生,他们那时候什么都没有,却笑得没有遮掩,大大咧咧地咧着嘴巴。林西在闭上眼睛的前一刻,笑了。
他沉进了一片汪洋大海里,四肢无力,随着水的运动而悬浮。透过海水望见的阳光,在水里面轻微晃动。海洋的温暖,让他觉得无比安详。他以为自己化身成了一株水草,没有自我地随波荡漾。他没有呼吸,没有气泡涌上海面。游弋的鱼群,自由自在地在他身边穿行。
大海里,好安静,安静得像寂寥的宇宙。
远远地,他听见赵媛呼唤他的声音,她的声音好着急,好担心,由远而近,越来越清晰。她的声音击破海水而来,惊动了安静游弋的鱼群,它们慌张急速地四散开去。林西的四肢忽然获得了力量,像闭塞的血液瞬间贯通四肢百骸,他奋力向着那声音游去,沿着阳光的方向,“哗”地腾出海面。
睁开眼睛,他看见赵媛坐在旁边,看见他睁开眼,露出重获新生一般的笑容。她把手放在他的脸上,隔着一层又一层粗糙的纱布。赵媛视线里的他只露出嘴巴和他明亮如初的眼睛,脸上的其他部分全部被纱布层层地包裹起来,有些地方,渗出了猩红的血迹。
赵媛在生日晚宴上一直心神不宁,那种不安宁毫无缘由。她的心惴惴不安,几乎难以呼吸。赵琳开玩笑说她大姨妈提前来了,心慌气短。李白关切地问怎么了。她苦笑着拿起刀要切蛋糕,手机尖利地响了起来。她慌张地放下刀去拿手机,是警察打来的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林西正在急救,手术室的红色灯亮着,让人心惊肉跳。
好久好久,医生出来说:“病人没有生命危险,但脸部受了重伤,已经做了初步的处理,会留下疤痕。”听到他安全了,赵媛心里稍稍安稳。而李霞,一屁股跌在椅子上,脸上满是世界末日一样的表情。赵琳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心里嘲讽李霞,摇钱树没了,世界末日来了。李霞回过神,拿起包匆匆地跑了,没有留下任何话。赵媛看着她慌张远去的身影,没有任何表情。
手术完的林西被推进病房,赵媛才终于能够握着他的手。他是昏迷了,可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他好久没有睡得这么久了吧,闭着眼睛,很安详的样子。她在心里反复呼唤着林西的名字,但不想吵醒他。
林西醒来后,看着赵媛,虚弱地笑了,说:“生日快乐。”
赵媛的眼泪应声落下。她摩挲着林西的脸,苦涩地笑了。林西想要抬起手臂为她擦掉眼泪,却没有力气。他只能笑着说:“别哭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赵媛嗔怪道:“都怪你到处乱跑。”
林西温柔地看着赵媛,说:“不哭了啊,以后我再也不乱跑了。”可是他自己的眼角,缓缓流出了眼泪。
安静的病房里,他们紧紧握着彼此的手,再也不愿意分开。
欧洋吸毒后开车撞上林西,事态极其严重,他因涉嫌杀人被关进看守所。林西容貌被毁,接下来需要很长时间康复,并且要进行整容手术。赵媛无心工作,遗留下原本要做成超级网剧的《幽灵旅店》。她跟赵琳和解后,两人达成共识,先做网剧为后面的电影积累人气。但因为林西出事,这个已经启动了的项目暂时无人推进,何娆不免打起了这个项目的主意。
她勤快地往陈山办公室跑,糖衣炮弹打出去无数,希望陈山松口转移项目。
“老板您又不是不知道,赵媛心里只有林西,现在林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哪还有心情工作啊,这个项目已经做到这个程度了,时间很急啊。”何娆痛陈利害,“赵琳要顾着电影,根本没精力再管这个网络剧。老板,我可是为您分担啊。”
陈山憨厚地笑笑,说:“这事你得跟赵琳商量。”
“跟她?跟她怎么商量?她就算做不了也不可能让出来的。”何娆着急地说,“这事还得您来拿主意,您说分出去,她赵琳只能闭嘴。”
“赵琳她可从来不听我的。”
何娆上前摇着陈山的手,撒娇地说:“老板,现在除了我,谁还肯不怕得罪赵琳来接这个烂摊子,我这是为您着想啊。赵琳做不了也会死撑的,这样不是耽误事嘛。老板,我真的很喜欢这个项目,肯定不会比赵媛做得差的。”
陈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只说让何娆出一个项目方案,最终还是没有给何娆明确的答复。他打电话跟赵琳商量这事,赵琳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但她心里明白,陈山会出面劝说,想必心里是起了念头的。她必须断了何娆的后路,这个项目,就算是给狗也不可能给她何娆。
她打开电脑里一个准备已久的文件夹,近一年,她一直在搜集一些材料。何娆不是什么视钱财如粪土的人,她的胃口比谁都大,赵琳只是随便找了几个跟何娆合作过的导演和演员,三下两下就套出了一堆猫腻,特别是对何娆怨恨已久的女演员蓝芸芸,为了表示跟赵琳站在同一条战线,毫不犹豫地把何娆的事情说了个透。Χiυmъ.cοΜ
“赵总,还有一件事,”蓝芸芸神神秘秘地说,“何娆那婆婆,你知道吗?”
“知道。”
“她的心腹都给抓进去了,我看她肯定也干净不了。”
赵琳托盛喆打听了一下,确有此事。最近国家正大力整治贪污腐败,影视行业同样地震不断。赵琳心想,何娆作恶多端,真是气数已尽了。赵琳悉心准备,就等着何娆彻底惹恼自己的那一天。
第二天上班,何娆一直盯着看老板有没有来。一看到老板那肥胖的身影出现,她立即带上她花大价钱请人精心制作的项目企划书,兴高采烈地往老板办公室奔去。途中故意经过赵琳办公室,从她办公室敞开的门前得意地停了一秒。赵琳冷笑了一下,把早已经准备好的邮件发送出去。
邮件通过电子信号,瞬间传到了每个员工的企业邮箱当中。何娆刚一推门进到陈山的办公室,他们俩的手机同时响了,提醒有新的邮件。何娆不管不顾,走近陈山,却看见正低头看手机的陈山脸色越来越难看,平时憨厚的笑容如同阳光被乌云掩盖。她大感不祥,却不知道为何。
陈山口气平淡但明显强压着怒气说:“你先看看邮件。”
何娆连忙打开手机,查看邮件,看到第一张图表的时候就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封匿名的群发邮件,详细地整理了她还在赵琳手下时,狐假虎威假借赵琳之名吃回扣的证据;执掌四部后,几乎每一笔她吃的回扣都记录得清清楚楚,还有微信、QQ、短信的聊天截图,证据确凿,不可抵赖。何娆全部翻看下来,都不太记得自己已经吃了这么多笔。她声音颤抖地想要解释,可哆哆嗦嗦的,什么也解释不清。陈山平静地说:“其实,我也是过来人,很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一次闹得全公司都知道了,我不处理的话,公司就要乱了。”他顿了顿,说,“何娆,你辞职吧,你伯父那边我会去解释。”
何娆还想再说点儿什么,陈山摆摆手,让她出去了。何娆吓得都忘了要发飙和追查,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的办公室。许多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声音绵密,不绝于耳,她简直烦不胜烦,索性拿起包想要回家。刚出门就撞上从茶水间回来的赵琳,她立即明白是谁在捣鬼,怒斥赵琳:“是不是你?!”
赵琳轻蔑地笑了笑,说:“是我又怎样?不是我又怎么样?”
何娆瞪视赵琳,却被她冰冷的眼神吓得缩了回去。这种眼神就像噩梦一样,以前跟在她的身边,只要事情没做好,就可能被赵琳这样的眼神吓死。何娆再怎么蹦跶,赵琳始终是她的克星。她强撑不屑地跟赵琳擦身而过,赵琳在她身后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人在做,天在看。”何娆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跑出公司,连东西也不要了。
不久之后,何娆婆婆在朋友女儿的婚礼现场被中纪委突然带走协助调查,一时引起轩然大波,所有人都在试图跟他们家划清界限。何娆公公四处游说,没有人愿意出手相助。何娆眼看着这一家失势,果断跟老公提出离婚。何娆老公虽然性格软弱,但对这件事简直气炸。家里出了大事正在焦头烂额,何娆居然在这个时候要走人,已经够多平时称兄道弟、现在要跟他们划清界限的人了,连同床共枕的妻子也要如此。他们在家里激烈地扭打,砸了花瓶,砸了电视,何娆老公盛怒之下,将何娆推下楼梯。何娆摔下楼昏死过去,下身涌出鲜血。
何娆老公隐约想起之前她抱怨过大姨妈还没来的事情,慌张下楼,送何娆去医院。医生诊断不仅是流产,之后也将无法再怀孕。
保洁阿姨来医院看望赵媛,顺便打探何娆的病情。她飞快地跟何娆的护工攀上了交情,把她的事情打探得一清二楚,然后到林西病房跟赵媛边吃水果边八卦。何娆流产,她老公虽然没有跟她离婚,但把她送来医院后就再也没露面。何娆他爸妈连夜赶来杭州照顾她,何娆她爸嫌她丢人,让他更加抬不起头来,父女两个天天吵架,把病房搞得特别不太平。
赵媛感慨,善恶终有报。
林西笑她现在特别爱忧国忧民。他脸上的纱布摘下来了一点儿,不再像个木乃伊一样。有大半的脸需要接受整容治疗,医生说大部分能够治好,但会留下一些疤痕。他的腿部受了压迫,需要做一段时间的复健,会不会影响走路,现在还不确定。赵媛给他剥了一个橘子,说:“我不忧国不忧民,我就忧你。”
林西接过橘子,握住她递橘子的手,笑得一脸无害,就像当年那个帅气的高中男生。他说:“有你忧我,我很幸福。”
两个人在光线通透、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相望而笑。阳光晴好,窗外有大片的草地,许多病友在上面悠闲地散步,还有一些小孩子在嬉笑打闹。天气好的时候,一切伤痛都能得到缓解。
而我此刻能够拥有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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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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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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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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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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