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那孽徒从中断绝来往书信,伪造你娘字迹,谎报平安。
两年后,他再次勾结外人,伪造证据,并以你的性命来威胁你娘,让她亲口承认你并非你爹的亲生骨肉!”
说到这,慕鸿天背过身去,怔怔地望着漫天乌云。
“后来呢!”
慕云庭声泪俱下,浑身发颤。
“你娘为了保你,忍气吞声,好在当时我竭力保住了你娘的性命。
也就在当日,我暗中做了手脚,隐去了你的心灯,并未彻底灭去。”
“我娘在哪里?”
慕云庭大口喘息,心中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庞。
“我暗中将你娘送到了浮清庙中,那儿有我的老友。
将她安置下来后,我便离去,赶赴边疆寻你爹。可是……”
说到这,慕鸿天停了下来,一声叹息。
“可是什么?难道……”
慕云庭有所猜测,心中涌起无尽悲意。
“一年前,我匆匆经过,浮清庙……被盗匪洗劫,我那几个老友,都死了。你娘她,也不知去向。”
“不知去向……”
慕云庭踉跄退了几步,眼神呆滞,口中喃喃。
“这年,我一直在寻她,可也仅仅寻到些蛛丝马迹。你娘她应该还活着……”
“应该……”
慕云庭终于还是看到了一丝希望,可又不敢有太多期待。
对于眼前的老人,他不自觉地选择相信。
举族老小皆淋着雨,不敢出声。
慕雁空更是面色惨白,老祖所说一点不假,有些事他更是参与其中。
如今事情败露,他成了老祖口中的“孽障”,知道自己无力回天,终究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那我爹和祖父呢?”
“当年有一拨人属于秘密征调,皆未用真名,我先后赶赴了南方战场,东部边疆,以及北部交战地区,调查多年,终是无法确定两人行踪。
后来我也有所猜测,你爹和你祖父,兴许在三个地方都曾有过踪迹。
有人说两人早已战死,有人说两人反戈投敌,有人说……”
慕鸿天说着种种猜测,但始终无法确定下来。
慕云庭痛哭挣扎,强迫自己记住那些蛛丝马迹。
想到那些不愿为真的可能,他险些栽倒,到最后更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混着倾盆大雨,染红了破旧的布衣。
“雁松,雁霜何在?”
老人将慕云庭扶稳,冲着族人大吼。
慕雁松、慕雁霜,两人与族长慕雁空同辈,是老祖留下的亲信。琇書蛧
“五……五年前,遭遇林……林家暗算,不幸……战……战死。”
有人支支吾吾回答。
“哈哈哈,哈哈……天要亡我慕家!”
慕鸿天惨笑连连,五年前他便有所猜测,与族中断了联系。
而今看来,两人哪是遭遇袭杀,分明是族中孽障勾结外族,排除异己!
且这八年间,他时不时会遭遇不明杀手,想必也是族中孽障所为。
“想我慕家自古以来便是武道世族,以德治家,崇尚武德,而今却是朋比为奸,骨肉相残!我愧对列祖列宗!
庭儿,今日我便传你族长之位。此后,由我陪着你,整顿家风,重振我慕家威严!”
慕鸿天决然说道。
一时间,族人无不变色,但却没人敢反驳。
方才听了当年旧事的真相,心中也都无比震惊,情绪复杂。
“老祖!雁空自知犯了大错,甘愿受罚,只求老祖不要将我逐出家门!”
族长慕雁空跪着走来,扯住慕鸿天的衣摆,哭着求饶。
“一切按族规处置!”
慕鸿天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任慕雁空哀求。
慕云庭讶异,未曾想老祖竟有此意,急忙推脱,道:“老祖!云庭愚钝,族长之位……”
话未说完,便被慕鸿天打断:“庭儿,勿要推脱,你且先接下这族长令牌。”
说着,老祖翻掌,隔空将慕雁空腰间的令牌取来,放到慕云庭手中。
他语重心长道:“在不在位暂且不说,老祖只希望,无论将来发生何事,待家族面临困境,你能站出来,作为一族之长,带着族人奋起反抗!保我慕家香火不断!”
“这……”
尽管慕云庭再三推脱,可终究拗不过老祖,暂且收下了令牌。
“老祖,我想去寻我父母!”
最终,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父母、祖父生死未卜,尽管希望渺茫,他也要去尝试!
慕鸿天点头,并未阻止。
男儿志在远方,当只身踏前路,岂没少年狂!
……
夜幕被乌云笼罩,瓢泼大雨久久未停,肆虐着凋零的古树。
慕家,一处居所古朴大气,灯火摇曳,屋内简单放着一张木桌,两把椅子。
一老一少,两人秉烛夜谈。
“老祖,我想明日便动身。可我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丫头,这些年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头。”
“方才我见那丫头被你送到了一处小村落中,那儿的人老祖也曾打过交道,淳朴善良,想必会收留她。”
“此行前路未知,我不想带着她去冒险,若如老祖所说,再好不过了。”
慕云庭稍稍安下心来。
“放心,我会常去照料。”
……
两人有说不完的话,慕云庭说着这些年的经历,即便轻描淡写,也让老祖气得发颤!
“你方才说十四岁便梦到了那处仙境?”
慕云庭点头,详细说明了经过,希望老祖知道些什么。
而此时,体内师父的烙印早已消散。
“虽说武修十四岁以药浴熬炼,可二次觉醒一些奇异神通。
且这些年我奔波在外,也确实听过不少奇闻异事。
但像你这样的,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慕鸿天眯眼蹙眉,满面皱纹,露出疑惑之色,似在努力回想。
“我曾跨越南方战场,去到异国,那儿流传着些许民间传说,似乎与梦境有关。
只是当时匆匆路过,未曾深入了解,此次寻父之余,可以去看看,说不定能有所发现。”
说着,他取出一串手链,再三坚持,终是塞到了慕云庭手中。
慕云庭知道,这是一串空间手链,可纳物。
此去路途遥远,手链中有许多老祖收集的天材地宝,也算是一种保障。
……
大雨渐停,乌云散去,东方天际泛起了鱼肚白。
慕云庭向老祖郑重施礼,便匆匆离去。
他回头望向那承载了他十六载岁月的家,心中感慨。
“今日一去,回首不知是何年。”
“老祖,保重!”
他毅然转身,面朝东方。
“爹、娘、祖父,等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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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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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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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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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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