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刻,独孤辰给他的答案,却险些让他万念俱灰!xiumb.com
莫说独孤辰的解毒方法,他不能接受!
即便他可以接受,他的月儿,心性刚强,也绝对不会接受如此荒唐的解毒方法!
这也就意味着,如今在他手中所掌握的两种解毒方法,都要付出生与死的代价,全都不是完美的!
这个结果,于他和袁修月而言,绝对是最为残忍的!
许久之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离灏凌冷冷的睨了眼面前的独孤辰,苦笑着颓然转身。
脚下,仿佛灌了铅般,沉重万分,他咬牙抬步,转身向外走去。
方才走出两步,他便蓦地顿下脚步,声音冷若寒冰道:“独孤辰,你可还记得,在巍山断崖,本皇曾说过,你与月儿的救命之恩,本皇记下了,今日此事做抵!但日后她若有何不测,本皇绝对不会放过独孤江!”
语落,他抬步向外。
尚不等他走出数米,便见姬恒一脸惊慌的快步迎上前来:“皇上……皇后娘娘方才咳血咳得厉害,此刻已然陷入昏迷之中!”
闻言,离灏凌面色剧变,而寝室内的的独孤辰,则一个健步蹿出,不敢不顾的紧随离灏凌一路赶往夜溪宫……
寒冬腊月,初晨的风,冷冽如刀。
离灏凌迎着寒风一路疾行,一路上不时有宫人朝着他或是福身,或是恭身,但此刻的他,心系袁修月,根本不曾停下脚步,只如一阵风一般,自众人身前横扫而过!
他知道,独孤辰一直都跟在自己的身后。
但这一次,他并未阻止他,只任他跟着自己一路返回夜溪宫。
因为,方才独孤辰曾说过,他的血可以暂时缓解忘情蛊毒之痛!
是以,此刻他跟,他便容他跟。
他心中所想,只是袁修月可以活!
便再无其他!
一路疾行之后,离灏凌和独孤辰赶到寝殿之时,赫连棠和王太医皆以候在龙榻前,而龙榻上的袁修月,则因身体极度虚弱,再加上咳血的缘故,已然陷入深深的昏迷之中。
龙榻前,王太医早已重新割开袁修月手臂上尚未长好的伤口,与她往外放着毒血。
见状,离灏凌眉头紧皱,心头蓦地一紧!
低眉凝睇着袁修月苍白如纸的面庞,他面色微变,眸中洇出一抹盛怒之色!微转过身,他看向龙榻前的汀兰,厉声质问道:“方才朕离开时,皇后明明还好好的,此刻怎会如此?”
“皇上……”
双眸微红,汀兰声音轻颤:“娘娘方才睡着睡着,便忽然咳了起来……奴婢也不知怎会如此!”
闻言,离灏凌面色陡变,只霎那之间,他俊美的脸上,瞬间冷落冰霜。
那忘情之毒,不是要在想到心爱之人时才会毒发么?
此刻袁修月出在睡梦之中,难不成也能梦到他不成?!
从来,他都不希望袁修月忘记自己,但是此刻,看着她昏迷不醒的苍白容颜,凝着她唇角上的那抹殷红,他竟然希冀着,她真的可以失去记忆!
轻抬眸华,扫了眼他阴郁的神情,赫连棠凝眉看向袁修月手臂上那抹刺目的艳红,不禁低声叹道:“皇上,娘娘的身子,经昨日产子,已是急转直下,只怕再经不起什么折腾了!”
闻言,离灏凌垂于身侧的双手,蓦地紧握成拳。
因用力过猛,他的拳头之上青筋迸现。
见他如此,独孤辰紧皱了下眉,遂抬步上前,在王太医身边站定:“王太医是么?”
闻言,王太医抬眸看向独孤辰:“岳王殿下?”
“是!”
淡淡出声,独孤辰对王太医轻勾了勾唇,道:“将皇后娘娘的伤口包扎吧!”
听了他的话,王太医眉头微皱。
尚不等他出声相问,便见独孤辰抄手取过他手里的锋刀,而后手起刀落,将自己的中指割开一道伤口,继而垂直向下,任由自己殷红温热的鲜血,顺着指尖一滴滴落入袁修月干涩的唇瓣之中。
见他如此,离灏凌眸光闪动,却只是上前凝睇床榻上的袁修月,却并未阻止独孤辰的举动。
昏睡之中,袁修月直觉自己仿佛身处于另外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平静,宁和。
没有争斗,亦没有苦痛!
恍惚之间,她窥见前方云雾之中,一抹明黄之色渐渐浮现,紧接着她便在那云雾之中,明辨出离灏凌俊美无俦的容颜,而他怀中所抱,是他们的孩子……
“凌……”
心中思潮涌动,袁修月轻轻的,唤出离灏凌的名,雀跃之间,她快步上前,却蓦觉心中只忽然之间,便有一阵阵熟悉的钝痛袭上心头。
痛!
好痛!
那种痛,仿佛利刃划过心头,噬骨蚀心,让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之人,抱着自己的孩子站在不远处,而不能向前再迈一步!
药!
她要解药!
可以解去她心头之痛的解药!
不停的,如是嘶喊着,却总是无法发出一丝声响,袁修月焦急的捂着自己的心口,任由自己的身形缓缓滑落……直到,一股腥甜之气,忽然充斥她的感官,而那丝腥甜入口之时,她的心蓦然一动,好似不那么疼了……
“皇上,娘娘有反应了!”
惊喜的发现,袁修月竟然开始贪婪而急切的将唇间的腥甜血液抿入口中,汀兰不禁转头看向离灏凌,抬眸之间,瞥见他阴沉的俊脸,她心下亦是蓦地一沉!
有了独孤辰的血,袁修月的状况好转,原本紧皱的娥眉,也渐渐舒展。
但,好似食髓知味一般,她却一直不停的微张檀口,以至于到最后,直接将独孤辰的白皙的手指含入口中,想要更多的吸吮些可以缓解她心痛的良药!
只忽然之间,独孤辰便觉得袁修月的体内,似是有一个贪婪无比的嗜血小兽,在不停的,拼命的将他的血液从体内抽离!英挺的眉轻皱了皱,他脸色骤白,背脊也跟着紧绷着。
但即便如此,他却一直不曾将手抽回。
“够了!”
眼看着独孤辰的脸色越来越白,离灏凌轻喝出声,伸手攫住他的手臂,将他的手自袁修月口中抽离。
因他抽离的动作,而失去了贪婪吸吮的良药,袁修月紧闭着眼不满的嘤咛一声,却像个孩子一般抿了抿唇,继而安然入睡!
见他如此,离灏凌心弦微松。
抬眸看向身边的脸色雪白的独孤辰,他轻拧了拧了眉,对刚刚与袁修月包扎好的王太医吩咐道:“与岳王包扎伤口!”
“不用了!”
瞬间将手握起,独孤辰薄唇轻轻一勾,虽气息之中带着浓烈的酒味,却眸色清明,不见一丝迷醉之意:“离帝,本王想要再跟你谈谈!”
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离灏凌倾身为袁修月盖好锦被,而后转身向外:“偏殿说话!”
闻言,独孤辰眸色微闪,抬步便跟了上去。
——
偏殿内,火盆里的银炭,烧的通红。
坐在软塌上落座,离灏凌抬眸看向独孤辰:“你想与我说什么?”
在这一刻,他不再自称本皇,而是与独孤辰以我字自居。
听到离灏凌稍显缓和的话语,独孤辰抬眸迎上他深邃的眸,苦笑了笑,道:“如今她的身体虚弱到了极致,那忘情蛊毒,随时都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此刻知道心疼了?”
读懂独孤辰眼底那抹痛惜之色,离灏凌哂然冷笑道:“忘情蛊毒,出自你南岳宫廷,早前独孤江与她投毒之时,你人在哪里?”
闻言,独孤辰不见俊脸一黑!
微怔了怔,他轻叹口气,无奈凝眉:“她说过,死也要死在你身边,不会跟我走,而且……你也不会让她与我生孩子!”
闻言,离灏凌眸色微滞!
深沉的视线一直落在火盆之中,他沉默许久,方才双拳紧握道:“即便我肯,她也不会同意!”
离灏凌承认,在初时听到独孤辰说,让袁修月与她生子方才解毒时,他险些没被气疯了。
但是方才,看到她痛苦的模样,他却觉得,他的心好像在被什么东西,一点点从胸腔抽离一般……他不知忘情蛊毒发作时,是一种如何的痛,但方才他心中的那种痛,却是他从来不曾体会过的。
是以,经过方才,他现在心中所想的是……如若,她和独孤辰生下一子便可抵消那忘情蛊毒,那么……他即便心中在意,却一定不会去阻止。
但现在的问题是,她不会同意。
哪怕,他们再与她动用了迷情香,只怕事后,她也不会在世间苟活!
听离灏凌此言,独孤辰不禁又是一阵沉默!
说实话,他没有想到,离灏凌会肯让袁修月与他发生关系。
一个男人,且这个男人还是一朝君主。
若他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和另外一个男人有染。
这便也就意味着,他对那个女人的那份情,已然超脱了世俗!
他爱他,从来……都不比他少!
沉默片刻,他低眉苦笑,“你可知,这忘情蛊毒,实则还有另外一种解法!”
闻言,离灏凌的唇角,亦苦涩勾起:“以情人之血,渡忘情蛊毒!”
眉宇,于瞬间紧皱,独孤辰抬眸看向离灏凌:“你知道这个方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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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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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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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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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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