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一动不动,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凌夜没有放弃,又走近一步,“看到自己的兄弟为了女人插自己两刀,很不爽吧。看着可怜的小模样,啧啧……”
周围聚过来的凌夜的一帮手下纷纷配合的哄笑起来。
凌夜让人把秦羽从笼子里抬了出来,一直抬到高台上的大理石椅上。凌夜把手搭在秦羽的肩膀上,语气无不诱惑地说:“嘿,秦小哥,我知道你的实力非同一般,身手、头脑,那都是顶级配置,不过呢,你说说,就连你们项老大都要入赘青炎帮,所以你在我这,少说也要整个组长当当,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恩?”
秦羽闭着眼,面无表情。
台阶下的一群人见他们老大吃瘪,立马就不乐意了。他们冲着秦羽大声嚷嚷道:“喂!我们老大问你话呢,你他妈的连个屁都不放,什么意思啊你?!”“我们老大让你这个外帮人当组长就算是看得起你了,要不然你现在早扔獒窝里喂狗去了!”“就是!你小子别他妈给脸不要!”
他们在底下骂了一会,凌夜才适时地“嘘”了一声,瞪了底下那帮人一眼,嘴上假惺惺的骂道:“混账东西们!咱们青炎帮的待客之道我以前不都教过你们么,怎么,都他妈当饭吃啦?!”
说完,又换了张笑脸转过身来,准备继续劝诱秦羽,“我说秦小兄弟啊……”
凌夜还没说完,秦羽便开口打断了他,“滚,狗。”
凌夜虚伪的笑脸登时僵在了脸上,过了半晌,他才眯着眼睛沉声问:“你刚才,说的什么?”
秦羽微微抬起头,凌乱的发丝挡在额前,她直直地瞪着凌夜,一只眼睛透过发丝露出凌寒尖利的目光,她启唇,一字一顿,声音冰寒,“我刚才说:滚,狗。”
凌夜沉默地盯了秦羽数秒,然后突然一脚就将她踹下石椅!
秦羽手脚被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从数米高的台阶上滚落。当她仰面躺在高台之下时,只觉得天旋地转,而浑身五脏六腑都像碎了一般,疼得她无法自抑地抽搐。
“他妈的!还真当自己是根葱啊!”凌夜在高台上冲着底下的秦羽怒吼。
不久,他恼火且不甘的声音传入秦羽耳中:“边上的那几个,你们把他架到那个房间里去,捆结实了。”凌夜转脸朝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狗日的,真不知道胡蝶那丫头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秦羽意识已经很模糊了,而凌夜后半句话她没怎么听清就两眼一黑,彻底地晕了过去……
无边的黑暗将她包裹,在梦中,她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疼痛,只是这次心里的创口太深了,凛冽的疼痛让她不知所措。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开始做梦。
她梦到自己回到一年前夏日的一个傍晚。
夕阳缀在天边,粉金的云霞旖旎绮丽,她和项阮桀在打篮球,两人交战正酣,她做防守,项阮桀持球突围,微风拂过,黑色的短发在风中轻盈飞扬。
只是突然——“阿桀。”一个甜柔的嗓音在场边响起。
项阮桀听到后立马抱着球向那个站在场边的女孩小跑过去。
她站在他俩身后,两人说了一会话后就看到项阮桀转身朝她喊说,今天先到此为止,明天继续。然后手腕一翻就将手里的篮球抛给了她,接着两人转身相携离去。
那篮球上还有他的体温,秦羽环抱着篮球,手指搭在粗砺的篮球表面上轻轻摩挲。她看着少年挺拔干净的背影,又看着女生漆黑柔亮的长发垂至腰际。
风动,吹拂起如瀑的温柔。
恩,多么般配啊……
此情此景,就连秦羽自己都忍不住发出轻轻的感叹。
她转身将手中的篮球轻松投入网中,甩了甩汗湿的黑直短发,眼里涌出些许复杂……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偷留长头发的呢?秦羽从梦中醒来,渐渐回想出了答案。
睁眼,满室幽暗。
秦羽发现自己双手展开被绑在了一副十字架上。和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的姿势大致相同。
身体犹如被拆散之后又重新组装起来一般,她分不清是具体哪里在痛,只是清醒地察觉出这次真的是伤得很重。
由内而外,遍体鳞伤。
“十字架”被摆在了房间中央,而四周墙壁上安置着熊熊燃烧的火把,明灭的火光使这个房间犹如中世纪古堡暗室般恐怖神秘。
秦羽没心思去猜那些杂碎在打什么鬼主意,她现在又累又饿,脑袋发沉,眼冒金星,全身疼痛不堪,心里更是支离破碎。
她不知道项阮桀会有什么行动,她现在只是本能地去相信,她的光,不久便会从天而降。
她的信任犹如她的喜欢,专属于那个独一无二的人,已成习惯。
所以现在她唯一能够做的,便是撑住,等下去。
秦羽垂下头,慢慢阖上眼帘,寂静的黑暗中,她听到心里的自己在不断地默念:离开还是坦白,离开还是坦白……wWW.ΧìǔΜЬ.CǒΜ
每念一次,都像是炸药的倒计时一般。
是的,她要做出抉择了。
可现实终究残酷,在暗室里被缚在十字架上、垂首闭眼的女生,她一定不会想到,命运巨大而沉重的齿轮在此刻缓慢运转,带着措手不及,碾碎平静如一。
命定的劫数,才刚刚开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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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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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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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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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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