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后,那少年才慢慢走进,然后局促地坐在沙发上,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秦羽提来药箱坐在对面沙发上,然后撸起袖子上药。少年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于是主动开口说道:“额...你自己一个人住吗?你父母呢?”秦羽闻言,手微微颤了一下,手里夹着酒精棉球的镊子一下子撞在了伤口上,疼得那叫一个欢快。秦羽咬了咬牙,没有回答他,准备继续上药。
只是因为伤的是右手,所以左手上药时难免有些不便。那少年实在看不过去了,于是起身坐到秦羽旁边,拿过棉签给她擦药。然后扯下一段纱布仔细地缠好。男生轻柔的动作让秦羽微微有些脸红。
“喂,不痛么?”男生绑好纱布后突然对上秦羽的双眸,“痛,其实是可以说出来的。”
秦羽皱眉轻巧地避开了他的视线,起身端了杯温水给他,语气淡漠:“首先,谢谢你送我回来并且帮我包扎,其次,我现在已安全到家,伤口也已经处理好了,那么喝完这杯水,你想坐下来休息一会或是走人,随你。”
那个少年看着水晶灯下倔强疏离的秦羽,心中突然做出一个决定。
“你叫什么名字?”
“啊?”秦羽显然对那男生的突然提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m.χIùmЬ.CǒM
“我叫项阮桀,我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说完,还一本正经地伸出手,耐心地等她握上来。
秦羽有些发懵,可心中长久以来的冷漠疏离几乎让她下一秒就要竖起尖刺防备起来。
但是,现在的她并不是什么秦氏天才继承人,不是那个没有自由,没有朋友的傀儡。
所以......
秦羽爽快地握上项阮桀的手,并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项阮桀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嘴角轻挑、恬淡幽静的少年,仿佛他头顶那盏流光四溢的水晶吊灯的闪亮光华都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我叫秦羽。”秦羽出声唤回了项阮桀的心神。
“啊?哦,哦!好,那么,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喽!”项阮桀有些激动地说,眼睛里的光芒让秦羽有些无法直视。
秦羽微微点头,脸上虽一派平静,但心里却有着小小的雀跃——她,秦羽烟,终于有朋友了。
这时,屋外浓黑如墨的夜空被几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划破,紧接着便下起了瓢泼大雨,看形势似乎是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
项阮桀有些发愁地看着窗外的雨幕,唉声叹气的样子让秦羽心生怜惜。于是她踌躇了一会说道:“那个,要不你今晚先住我家,给你家人打个电话好了。”
听到秦羽这么说,项阮桀突然笑起来,刚才面上的愁绪也一扫而光,搞得秦羽有些疑惑,认为他是故意等着自己这样说才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项阮桀掏出手机迅速地给家人打了个电话,然后大摇大摆。春风得意地霸占了沙发和遥控器看起电视来,仿佛和在自己家里无异。秦羽无奈地瞥了他一眼然后上楼回房换了件衣服下来。
“哦对了,秦羽,你多大了?”专心看电视的项阮桀突然冒出来一句。让原本总是一人独处的秦羽微微吓了一跳。
“哦,16。”秦羽窝在沙发一角,漫不经心地回答。
项阮桀不再盯着电视,转过头来看着秦羽,眼睛亮得不可思议:“嘿,我和你同岁耶!你在哪个学校上高中?”秦羽低头想了想:“明天转学到圣米亚学院。”
这时项阮桀眼睛更亮了,他小跑到秦羽面前,然后一屁股坐在秦羽旁边,语调兴奋:“我就在圣米亚学院!我发现我们真是太有缘了!”说完,还要作势用一只胳膊搂住秦羽的脖子,秦羽不太习惯与老哥之外的男生太过亲近,于是迅速起身让项阮桀扑了个空。
秦羽头也不回地向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我先去洗澡了,楼上左面第二个是你的房间,如果没事就早点休息吧。”
项阮桀像是极想快速与秦羽亲近起来,在秦羽身后跃跃欲试:“要不,咱俩一起洗吧!顺便我能照顾一下你的胳膊。”
秦羽听后,脚步立马顿住,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微微苍白的脸颊有粉红色由浅转浓,半晌才紧张慌乱地开口:“呃...不,不用了。谢谢,我,我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洗,你如果着急,就先洗好了。”
项阮桀听后还是有些不死心,但最终还是败给了秦羽回过头一副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他想,他之所以会有这般和他往日不同的热情,是因为他觉得秦羽应该会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并且,他也很好奇在那张冰冷的面具后,会是一个怎样的灵魂在默默饮泣......
不过后来,他也便放弃了,因为他发现秦羽不是故意要与人保持距离,而是对谁都一副淡淡的漠不关心的样子,不过他知道,她的心却是比谁都柔软善良。
当然,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其实,项阮桀不知道的是,不是秦羽对人总是冷淡疏离的样子,而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样和别人相处。
因为她之前的岁月里,和别人的交流接触,实在是贫瘠得可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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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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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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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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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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