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刚刚董事长办公室通知,何页已经将她名下4.84%的股份转让给了谢中节。”
“什么?”王百命一惊,剪刀不小心划到左手食指,伤口不大,但鲜红的血还是冒了出来。
苏答急忙走到侧面的书柜,拉开一个抽屉,拿出自家生产的创可贴和棉棒,先是棉棒压住伤口止血。然后,在牙齿的帮助下,三下五除二撕开创可贴,给王百命的食指贴上。
弄好之后,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整个过程,王百命竟然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百命有个习惯,思考的时候喜欢用剪刀剪各种东西,有时候剪纸,有时候剪叶子,有时候剪花草。
有一次,苏答还看到他剪橘子皮。
“老板,还有一个事,何银屏……可能已经死了。”苏答边说边退到王百命的办公桌对面坐下。
“你说什么?她怎么死的?谁干的?”王百命右手还拿着剪刀,但明显手有些发抖。
何银屏的背景,他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毕竟,他背后组织也不是吃素的。
但何银屏出事,难道是有关部门察觉到了什么?
他不得不担心,这么多年,虽然一直小心翼翼,但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鬼。
是时候考虑退路了。
“昨天晚上,渝州的丽晶酒店楼下发生命案,最先赶到现场的人当中,有我们的线人。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调查,就被其他部门接手。他只看到现场有多人伤亡,其中包括一位老外和一位中年女子。据他描述的中年女子相貌,与何银屏很像。”
苏答说完,王百命陷入沉默。下意识地找东西要剪,苏答急忙抓起桌上的空白A4纸给他递过去。
A4纸是他交代女秘书常备,放在办公桌角落上的。
“事情有点邪门。这母女二人给律师的委托书,都是经过公证的全权委托,凡是有关大罗药业集团和金仙百货的一切权利,包括但不限于股份的处置,律师都可以遵照委托人的意志全权处理。”
王百命依旧是默默地剪,桌上,大班椅上,大腿上,全是剪碎的白纸。
苏答盯着他的剪刀,接着又道:“我担心,何银屏刚转让给何页的10.36%股权,也会一并转到谢中节名下。”
“哦,怎么得出的这个推论?”王百命呆了2秒,才开口问道。
“何页是昨天跟公司请的长假,董事长批了。今天早上,何银屏的律师来宣布,她的股份转让给何页。何页的律师是下午才来,却只提到4.84%的股份。我怀疑何页早有准备,但事先并不知道何银屏会转给她。不然为什么偏偏是4.84%?”苏答分析道。
王百命微微点头,却没有说话。
“好消息是谢中节不在,所以法律程序没有走完。要不然,会有更多人盯着我们的行动。”苏答自己接话。
现在,所有股东和董事会成员都已接到何页律师转达的消息,谢中节即将受让何页名下所有的股份,并进入董事会。
此时,谢中节出现任何意外,所有股东和董事都将成为被调查的嫌疑人。
过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口:“要是当初没有特别约定,我们完全可以狙击她们母女二人的股份转让,现在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了。”
“这事说来怪我。”王百命道:“当初,是我提议,罗在、何银屏我们三人的股份,可以自由转让,其他任一原股东不享有优先权。几年前,何页成为股东,并进入董事会的时候,约定对象增加了她,还写进了章程里。”
王百命没有直说,但苏答已经明白,肯定是百慕大那家公司故意留下的一个Bug,目的恐怕是为了预防将来王百命不听话的时候,方便扶持新的代理人。
本来是只提出王百命的股份可以自由转让,但其他二人要求权利对等,因此,形成了如今股权的多足鼎立格局。
“老板,你放心,只要我杀了那家伙,就可以让何页的转让失效。然后,我们再分别拜访何页和她的律师,她一个弱女子,到时候她的股份还不是你说怎么转就怎么转。”
苏答安慰王百命道。这话也同时是一种表态,表明他仍然是王百命的人。
王百命听罢,剪纸的动作略有停顿。
要是在以前,苏答说这话他肯定不会多想。但自从背后的大老板突然提拔了苏答之后,他开始有所警觉。
苏答什么时候跟大老板搭上关系的,直到现在他都不清楚。要知道,就算是他自己,也基本上没有跟大老板直接沟通的机会。
当然,他不会主动去问。可看样子,苏答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他感觉苏答正在失控,并且渐渐露出更大的野心。
“对了,你不去前线坐镇吗?你放心,外出的理由我会安排好。”王百命不动声色地问。
“用不着亲自去,和子弹蚁在一起,效率更高。子弹蚁军团已经分析出,谢中节很可能会走水路,我已经布好口袋等他。”苏答已经将他的黑客小队命名为子弹蚁军团。
子弹蚁是一种战斗力很强的蚂蚁,喜欢捕食体型比自己大得多的昆虫和蛙类。
——割——割——
看着钱樟落脸上荡起的笑意,蔡三儿心里一阵阵刺痛。
曾经,少女时代的她在他面前也有过这样会心的微笑。可惜,成年后的钱樟落,哪怕两人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对他的示好也总是不假颜色。
蔡三儿自问不是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也没有公开的花心大萝卜经历。相反,他一直以学霸面目出现,年纪轻轻就拿到世界名校的金融学硕士,毕业后更是直接进入高盛集团。
钱家势大,主要人物大多集中在科技和文化领域,军界也有一定影响力。可自从钱樟落的那位长辈过世之后,钱家在政界并无领军人物。
在商界,也只有钱樟落的父亲一枝独秀。
按说,蔡钱两家结合,是最有利于共同发展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成年后的钱樟落就是不正眼看他。整个钱家,似乎也不太热衷联姻。反正就那种网传的佛系态度,可有可无。琇書蛧
唯一一个支持他的,还是蔡家嫁过去的三婶。
但越是这样,越激起他的好胜之心,因此,多年来一直不曾放弃追求钱樟落。
当然,他在国内国外的各种风流韵事,都隐藏得很好。
掌声过后,不等解岩叟回到座位,他就借口有事,先行开溜了。
离席后的他,怒吼着打了好几个电话。他下定决心,明天无论如何,也要把解岩叟的脸面踩在脚下,狠狠地羞辱一番,再让他知难而退。
他不信,以堂堂京师九大家族前五位的蔡家势力,还治不了解岩叟那样一个小角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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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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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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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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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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