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樟落坦然受了:“7岁那年,我小姨生孩子,我小姨夫,我妈妈和我,三个人陪产。生的时候,小姨疼得大骂我小姨夫,还把小姨夫手掌也咬破了。再后来我们去探视,他们一家人却有说有笑地逗孩子。读研二时,一个闺蜜生产,男的是潜〇艇〇兵,我一个人陪,整晚她一直在咒骂她男人,男人出任务回来之后,她又和那男的如胶似漆。”
“她们两人的经历告诉我,如果有一个女人愿意给你生孩子,那绝对是了不起的真爱。”钱樟落接着道:“我是看在她那份可以称为伟大的爱的面子上,跟你可没有关系。”
“何况……”钱樟落做出一副讨厌的样子,看着他:“某些人渣男的罪名已经坐实,依我看啊,这辈子都休想脱掉渣男这顶金箍花帽。”
说完,她轻吼一声:“滚远一点,我要睡觉了。看见你就烦。”
谢中节默不作声,乖乖地退出房间,临走时,抓起床上的一块毛毯抱在小腹前,下楼躺到客厅沙发上。
能说什么呢,人家愿意冒巨大的风险,瞒下何页的事,就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何页出门后,绕了一圈,找家夜宵店吃了点东西,然后打车回到了酒店。照钱樟落提供的信息,她的身份没有暴露,正常回到酒店,反而是安全的。何况,她的护照和随身行李都还在酒店房间里呢。琇書蛧
调查人员之所以没有怀疑到她,是因为她用了化名何蓬的护照登记入住。那是真实的护照。
早上9点,江北国际机场,国际航班安检口。一位长发飘逸,身形婀娜,太阳镜推到额头上年轻女郎加入了排队,身后是自动跟随行李箱。
排队的人不多,很快就要轮到她。只见她随手把挡住拉链的橙黄色丝巾撩到一边,拉开LV包,拿出了登机牌和护照。
可能感应到了什么,年轻女郎回头,目光在人群中搜寻起来。没多久,就在一顶鸭舌帽下找到一双炽热的眼睛。看到那双眼睛,女郎脸上荡起了幸福的笑容,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滑落。
“你的丝巾用太久了,都褪色了,也不知道换一条新的。”人群中,手扶机场专用手推车,头戴鸭舌帽的男子喃喃自语。说完,戴上浅紫色太阳镜,转身出了机场。
五年了,我的女人还是那么珠圆玉润,皮肤细腻,比多少大二大三的女孩子还显年轻。
迎面看到几位去往到达层,举牌接人的女大学生,鸭舌帽男子自豪地想到。
后半夜下了一场大雨,上午雨势渐小。在距离民宿一公里多的一个水果批发市场门口,谢中节下车,花20块钱买了一把伞。一次性的那种。
刚撑开,原本还有点密集的雨点,就变得稀稀疏疏。
有的行人嫌麻烦,都收起了雨伞。谢中节仍然单手撑伞,起码伞撑在头上,也是一种掩护。
前方一辆三轮车从市场内驶出,经过凹陷的双排水沟时,颠簸了一下,一筐水果眼看就要掉下。
谢中节刚好经过,顺手扶了一下,接着把它推回原位。
“谢谢啊。”另外一侧扶着水果筐的女孩道。
微笑着点点头,正要走开。
“诶,怎么是你?”女孩惊奇地喊了一声:“解总,你……你这是……”
女孩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很快又松开。
骑车的人也跳下三轮车,挡在他面前:“解总,你怎么会在这儿?”
骑车的是位少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之前拉他衣角的女孩要年轻一点,看上去二十三四岁。
“嗯?”谢中节有点懵,眼神询问。
“怎么,想装作不认识?”少妇打扮的那位双手抱前,冷哼了一声。
谢中节耸了耸肩,示意“我真不认识你们啊”。
看她二人,不像那些暗中追寻自己的实力啊。否则,也太会演了。
关键,没必要啊,如果真是敌人,认出了自己,哪会这么多废话,早直接动手了。
“至于吗?你欠我们两个的工资,加起来也就两万多块钱,不想承认,是想赖账?”少妇脸现不屑。
明白了。把自己当作解岩叟了。
可问题是,咋就那么巧呢,在这种地方都会碰到认识的人。
“我……那个,你们……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先问清名字,方便交流。
“哟!看来你这是要赖到底了。”少妇有点怒了,双手叉腰:“本来没想催你太紧的,既然你想赖,那今天不还钱你就别想走。”
雨基本上停了。周围开始聚拢了不少围观的吃瓜群众。
“原来是老赖啊。欠钱不还,这还真不能惯。”
“就是。前年我大姨二婚的继子找我借了三万,说好半年还的,到现在一分钱没还,还天天去打麻将,你说气不气人?”
吃瓜群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年轻女孩拉了拉少妇衣袖,可能是想让她给“解岩叟”留点面子。
少妇不理她,继续大声说道:“你看看,我们姐妹容易吗?下雨天都要来干活。你两个多月没给我们发工资,我们上个月才回来的,够对得起你了。你倒好,装作不认识,你这样赖账你良心不会痛吗你?”
“嚯……”围观人群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估计又是一个创业失败的西衣鸥……”
“唉……都不容易,上个月我大侄子也做垮了一家公司,欠了一屁股债,我大哥把房子卖了替他还债。早就劝他没事别去创什么业,不听,哼……”
这一次,人群中的议论声,倒是以同情居多。可能大家都深有感触。
创业不易。
“解总,你的声音,怎么……变了?”趁大家都交头接耳议论,年轻女孩轻声问道。
谢中节灵机一动。
“我……我前段时间不是出车祸,又生了一场大病吗?有点失忆了。失忆……额,嗓子也坏了。”
说完微微一笑。年轻女孩恍然大悟的样子。
转向少妇,谢中节道:“我没有想赖账。只是你刚才一直没让我说话,没听我解释。”
少妇略有愧色。随即又理直气壮:“那你什么时候还钱?你也看到了,我们也不容易。”
“你放心,我一定尽快。这样,你微信叫什么名字?我先给你转一点。还有你,微信叫什么?”
谢中节拿出手机,点开已经登录的解岩叟的微信。
他微信里本来有2000块钱,钱樟落今天一早转给他备用的。可一早打滴滴专车去了机场,一来一回,只有剩下1700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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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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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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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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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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