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一个夫人房里的丫环在少爷房里待到半夜,让外人知道可怎么说。”
“那娘亲知道小青在我房中待到半夜做了什么吗?”
“娘知道,你俩补书来着,没有做什么不符合规矩的事情。”
“在这个府里有什么事情能瞒过娘亲,所以您惩罚小青,就是不相信儿子,对吗?”
“没有,没有,我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娘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不放心的是小青,她来府里时间不长,好多规矩不懂,正好让她学学规矩。”
“身份,地位,我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游子,只因命好生在楚家,所以身份高贵,地位不凡?小青识文断字,帮我整理你们都不稀罕的书稿,她就犯错误了?她犯的错误就是不应该同情我,不应该帮我!”大少爷忍不住声音大了起来。
“我是一个大活人,不是你们家的木偶。这个家里每个人都为着地位面子而活,你们有谁真正的关心过我?知道我想要什么吗?父亲一言不合就把我多年的心血撕毁,您呢,您只是在旁边冷冷的看着,儿子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您又知道多少?”
“我儿受苦了,这次回来就不要出去了,让你爹给你谋个一官半职的,咱安安稳稳的好吗?”
“不,我不要,您根本就不懂我!”大少爷气得两眼通红,拳头紧握。
大夫人怕把他气个没歹出来,只好说:“好好好,是娘的不是,你先不要生气。”
“我辛辛苦苦花了几年的时间才写出来的心血,爹爹一把就给撕毁,只有小青同情我,她了解我,小青答应帮我拼书稿的,你把她关了起来,还惩罚她。母亲是怕儿子死的不够快吗?”咳咳咳!大少爷说到这里剧烈的咳嗽起来。
“皓文,皓文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小橙,快把小青喊过来。”大夫人知道大少爷来这里的目的。
“夫人,小青在戒律室!”
“去,快点把她喊来!”
“是是,夫人我马上就去。”小橙看夫人发火了赶紧往戒律室跑去。
“小蓝,去请大夫!”
“娘,不用请大夫,儿子的身体儿子知道,我只是想我们一家人能和和睦睦的在一起过一个团圆节,你们就不要再逼儿子了。咳咳!”
大少爷的嘴角渗出点点血迹。大夫人赶紧搬来椅子让大少爷坐下,命丫环来给他倒茶。“儿呀,你这是怎么了,身体有病要看大夫啊!”
小青听闻大少爷在夫人院中,发了好大的脾气,一路小跑的跑到夫人院中,跪下说,“夫人,小青的戒律还没有抄满100遍。”
“小青,你说你家世代行医,你应该也会点吧!”大夫人现在最担心的是大少爷的身体。
青姑娘一愣,想起为了进府和楚大人一起编的故事,忙说:“嗯,略懂一二!”青姑娘在翟家的时候确实学过一点医术,不过都是最粗浅的知识。
“那你过来看看,大少爷的身子。”
“看大少爷身子?”
“看病,你想什么呢!”
“哦,好的,我给大少爷搭个脉看看,不过夫人,家父的医术我未学得皮毛,还是要请正经大夫来看才是!”小青知道自己的医术几斤几两。
“这个我知道,你先看看要不要紧。”大夫人也没指望青姑娘能治病,顺便试探一下她之前说的身世的真假。
青姑娘示意大少爷把左手放在桌上,自己跪着给大少爷搭脉。大少爷就把手放在大腿上,方便青姑娘搭脉,大夫人看他俩这样的姿势有点尴尬,让大少爷把手放在桌上,拿了几块帕子叠起来垫在手腕下,青姑娘站着给他把脉。
青姑娘轻搭了一会大少爷的脉,说,“大少爷这个病生在肺脏。大少爷是不是经常觉得胸闷难受,有时候会气喘不过来?”
她进大夫人院的时候,在门口就听到大少爷剧烈咳嗽的声音,进来看到大少爷的脸色灰白,嘴角有点点血迹,猜到大少爷可能是肺病,并且比较严重。但昨晚和大少爷一起待到深夜,只是闻得大少爷的呼吸有点重,并未发现其他异常,有些人天生就这样,所以青姑娘并未在意。这下犯病肯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可能是大夫人又训斥大少爷了。青姑娘忘了自己才受到大夫人的处罚,心里对大少爷的同情又加了几分。
大少爷点点头说,“小青,你还会医术?”
其实青姑娘并不会把脉,或者把不准脉她是通过自己的观察推测出来的。翟府有会把脉的嬷嬷,也会教姑娘们学,但是姑姑不要求她们学得多精,琴棋书画这些能拿得出手的技艺是强制要求的。毕竟翟府养姑娘的目的是为她们找到好人家,挣笔银子,不是让她们去就业的,那个年代也没有女的从商,女人做生意多会被欺负,做不成大事。青姑娘也和其她姑娘们一样,男人们喜欢女人会的技艺上苦下功夫,医术只是闲暇无事的时候学着玩儿的。
后来救下炎风,青姑娘还跟医嬷嬷讨教了不少医术,看了几本医书。准备在炎风身上做做试验,看自己医术怎么样,他人没待几天就跑了。自己临时恶补的医学知识一直无用武之地,也算是一件憾事。
今天这么多人在,大夫人在旁虎视眈眈的看着她,青姑娘不敢拿大少爷做试验。
“我其实不太会,只不过家父从医,指点过小青学得一二。早知道我们一家人会遭此大难,小青一定要更加刻苦的学习,把父亲的本领都学到手。”小青的应变能力还是蛮高的。
“小青,你快说说皓文的病怎么样啊?”
青姑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大夫人看小青这个表现,还以为儿子不行了,往后一仰,要不是小红小橙跟在身后,就摔倒在地了。小红小橙把大夫人扶到椅子上坐下。
青姑娘看大夫人这样更加紧张了,头磕在地上说,“小青医术不精,只能判断大少爷的病症是肺部引起,不能断定大少爷的病症轻重,还请夫人速请大夫来为大少爷诊治为佳!”
大夫人踢了小青一脚,“你不会,你早说啊!你差点把我吓死。”
大少爷看被大夫人踢的歪坐在地上的小青,跪在小青的旁边,“孩儿不孝,在外感染风寒数月,最近才好一点,想着回家来陪陪父母亲,过一个团圆节,孩儿就是死了也能瞑目。早知道这样,孩儿还是死在外面好了,回来让父母亲生气,还连累了同情我的青姑娘。母亲恕孩儿不孝。”大少爷磕了三个响头,爬起来,就往外走。
大夫人大呼小叫的让小红小橙拦住大少爷,说,“都依你,都依你,你只要在家,怎么做都行,小青今天就归你们院了,在你跟前伺候,行了吗?咱生病了要看大夫,听大夫怎么说,好吗!”大夫人真是怕了这个唯一的儿子。
听大夫人这么说,大少爷不再使劲往门外走,半推半就的被小红小橙拉了回来。
大夫人看儿子不再激烈的反抗,到门口喊到,“大夫请来了吗?还没来吗?人都死了吗,怎么办事的!”
门口的小厮说,“快了,快了,夫人!”
大夫人又对小红说,“你快点去朝廷,让大人速速回家,还请大人把宫里太医院的舅爷请回来,就说大少爷生了急病,要舅爷来家里给看看。”
“好的,夫人。”
“快点,坐家里最快的那辆马车去接人,快快!”大夫人催促道。
小红从来没有看到过大夫人如此失态过,急急忙忙的跑出门,在门口还摔了一跤,爬起来继续跑。
大夫人说了一句:“个个都是没用的东西!”
转过身来对大少爷和颜悦色的说:“皓文,你在外面受苦了。生病就回家来啊,有爹和娘在,肯定会给你治好的。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病了几个月,好了点才回来。我说你怎么那么瘦,又黑,这是生病了啊!”大夫人说着眼睛又红了。“都是娘不好,管你这管你那的,知道你不开心还是要管你。不过娘管你也管不住不是吗,你还不是想干嘛就干嘛吗?你看,你不听娘的话,在外面生病了。儿啊,你还小,父母亲的话还是要听一听的。”
大夫人心里一肚子委屈,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
大少爷也动容的说:“娘,是孩儿年轻不懂事,这病如果能治好,儿子一定在家多陪陪娘亲,治不好的话......”
大夫人赶紧捂着大少爷的嘴,“说什么胡话呢,肯定能治好的。你要相信娘,娘说能治好就能治好。”大夫人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小蓝背着一个大药箱气喘吁吁的冲进大夫人的院子。后面跟着了一个胡子都白了的老大夫。
小蓝把药箱放在桌上,又跑出去把跑不动的老大夫扶了进来。
大夫进门整了整被风吹歪了的帽子,对着弯腰大夫人行礼,“大夫人!”
“林大夫不用多礼,您老快帮我看看,我老儿刚才咳嗽,都吐血了!”大夫人怕林大夫看病不重视,夸大了说。
“咳嗽,吐血。”林大夫小声嘀咕,心中咯噔一下,这不会是肺痨吧?
林大夫坐直了身体,和大少爷保持适当的距离,给大少爷把脉,左手把完,换右手,右手把完又换左手,中间还详细询问了大少爷得病多长时间,什么地方什么原因患病的,吃过什么药,有没有请大夫看过。
几个月前大少爷去了南方的丛林地带,可能是当地湿气比较重,患了风寒。因为在荒郊野外,看大夫不方便,然后大少爷之前在野外探险的时候也经常会有个头疼脑热,生个小毛病什么的,仗着自己年轻都硬扛了过来,这次大少爷同样没有在意,断续他的探险活动,谁知道身体越来越差,有时候气都喘不过来,吃东西也吃不下去,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只好回到当地的一个小镇上找了一个便宜的破旅馆住下,麻烦店主找了郎中给他看病。琇書網
郎中说是风寒不打紧,开了几副药,吃下去也没什么效果。这天天在小旅店待着,要死不活的,把店主给急坏了,他给大少爷换了几个大夫,治疗的效果都不好,让他赶紧去外地大城市去看病。店主怕大少爷要是病死在他店里就太晦气了。
大少爷自己也感觉越来越不好了,开始想家,想娘亲,想爹爹,想楚府里优越的生活。拜托店主给他找辆马车,送他回家。店主一刻也没耽误,立马找来马车吩咐小二把大少爷抬上车,还准备的干粮和水,给他路上喝。当然做这些事情大少爷都付钱的,别人没有,出门在外的大少爷怎么能少银子傍身呢。
本来马车夫说要去京城那么远不愿意,大少爷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说:“等你到了京城再付五十两。”
小地方的马车夫都没见过银票,见过最大的钱是整锭的银子,看着银票半天,不接。还是店主见多识广,接过银票检查一番对马车夫说:“傻子,这个相当于这么大的银元宝十个。”还用手比划出五两银元宝的大小样子。
马车夫还是不接,小地方没有人愿意去外地,就是这个憨憨愿意去,但是他又不想跑太远。店主没办法,从店里屋拿出几个银元宝,给马车夫,“你把银票放我这,店里没有那么多银子,先给你这么多,等你回来我再补给你,你看成吗?”
马车夫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银元宝,口水都差点下来了,不过他好像听到那位贵客说送到地方还有十个这么大的元宝,立刻同意了。像他这种人一辈子可能都挣不到这么多钱了。有了这笔钱,媳妇就有着落了。
店主又把马车夫拉到一边,嘱咐一番,给他们收拾好东西就送他们开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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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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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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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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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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