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喜道:“云先生和云水散人两位大家,愿意在我们这小乡村多留一日,自是我们的荣幸!我这就去给我家的孩子说,明日来听您讲学!云先生!我们就不打扰您各位与楚姑娘叙旧了!告辞!”
众人离开后,云水散人调侃道:“唉,穆清,与你在一处,遮的我全无颜色啊!”
云先生还未回,楚幸开口,道:“穆清兄,各位随我进去说话,别站在这了。”
云水散人听见了楚幸的声音,立马收起了调侃的表情,低下头,跟在云先生后面进了屋。
楚幸问道:“穆清兄,这位可是澄儿?”
“你还记得。”
楚幸捂着嘴笑道:“自然记得,小时候也是抱过的,如今一晃竟已是成年。倒是近年江湖上许多澄儿的传闻,倒让我这个做姑姑的十分好奇呢。”
云澄摸摸后脑勺,道:“楚幸姑姑,您就别取笑我了。”
云水散人坐在一旁,仍是低头不语,听着那三人寒暄聊天,他紧张的揪手指头。
楚幸端来茶水,递给各位,最后递给云水散人时,微微怔了一下,道:“云水散人,这名号听着确实潇洒悠然...”
云水散人猛地抬头,慌慌张张的接过茶水,支支吾吾的答不上话来。
见此楚幸也不愿为难,坐回自己的位子上,但是情绪明显有些低了下来。
云先生在桌下轻轻用脚踹了一下云澄,可云澄没有反应,云先生又使了点劲,云澄还是没有反应,云先生正想大力踹下,楚幸实在憋不住笑道:“穆清兄,你有话不妨直说,为何踩我啊?”
云先生尴尬的打哈哈,赶忙收回脚。
云澄看在眼里,立马领会了云先生的意思,开口道:“楚幸姑姑,如今您一个人生活吗?怎么不见姑父呢?”
此话一出,云水散人肩膀都僵了起来,身体微微倾向一旁,想要逃避又想听听她如今的生活过的如何。
楚幸微微愣住,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云水散人,云水散人极不自然,甚至不敢看着楚幸的眼睛。
楚幸呼出一口气道:“哪有什么姑父啊。我虽是个女子无甚志向,却最是崇尚自由。我所嫁之人,必是我所爱,所愿之人。只是...这茫茫人海人如潮浪,我还未等到此人...”
楚幸望向云水散人,与云水散人惊愕的眼神相撞,云水散人立马低下头来。
云先生道:“对不起,楚幸,怪我们!这些年也没来寻你,让你孤身一人。我一直以为你与家人在一处,却不想你竟自己住在这儿...”
“不怕您笑话,当年与家中起了些争执,无奈之下便离开了...”
云水散人得知楚幸一人,心里百般滋味不知何解,酝酿了半天,道:“当年你不是要成婚了,为何没成?”
这话一出口,云水散人恨不得将自己的嘴拿在地上摩擦,连云先生也是恨铁不成钢的望着云水散人。
楚幸也未有不妥,淡淡答道:“不过都是家里的意思,我不愿随波逐流,更不愿日后活在那四方宅院里。拒婚无用后,也是因此,我离了家。”wWW.ΧìǔΜЬ.CǒΜ
云水散人傻愣愣的望着楚幸,又道:“我不知道...我以为你已...所以...我...我...”
“都过去了...”
楚幸这四个字将云水散人拉回现实。
云水散人突然表现的十分豁达,端起茶杯,道:“对,对,已经过去了,过去了。那个...楚幸啊,日后,我与穆清亦是你的兄长,无论你有什么事,我,我们都会帮你。”
云先生一怔,望着云水散人,心想这是傻了吗,说的些什么傻话?自己将他带来,也不是让他认妹妹的啊?!
云澄见楚幸也是愣住,立马缓解气氛,道:“姑姑,这地方我还没来过,您带我四处转转呗?”
“嗯...好。那我先带澄儿出去转转,顺便买些东西回来。”
云先生点点头,云水散人也是堆着满脸的笑意点点头。
楚幸走后,云先生照着云水散人的脑袋就是一掌,怒道:“你放些什么屁?”
云水散人呲着牙抱着脑袋道:“啊!云穆清!你干嘛!!很疼啊!”
“我问你,你刚刚说些什么话?你们俩人如今都是孤身一人,又苦等彼此数年,为何如今见了面却不说破,还要说些阴阳怪气的废话?”
云水散人揉着头,道:“我已经说过我会随你入朝,一如朝堂深似海,哪日被人抹了脖子也不知。而且,楚幸如今一人过的也不错,若我说破心意,岂不是让她为难?即便她答应,我又能伴她多久呢?我若不顾她,只顾自己说个畅快,岂不自私?”
“我不需要你陪我入朝,你若能顾好自己照顾好楚幸,于我,已是帮了一件大忙。”
“穆清,你怎得也如此莽撞。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我这个当事人都已经决意放下,你又何必如此?”
“云水!我真是搞不懂你!欺骗别人也就罢了,如今连自己的心都要骗?!竟放些狗屁!狗屁!!”言罢,云先生气冲冲的出了屋子。
云水散人坐在屋内,端着茶杯喊道:“你好歹也被人尊称一声先生,言语如此低俗怎么行啊!”
街上楚幸和云澄二人,在采买东西。
云澄先开口道:“姑姑...我看的出,您与云水伯伯...”
楚幸倒也不避讳,微微一笑道:“是年少时的情谊了。如今我也上了年纪,往事如尘埃落土,再去扬它也无甚用了。”
“可是云水伯伯从未放下过...”
楚幸停下脚步,转头疑惑的望着云澄。
云澄道:“有次醉酒,我听他讲过,当年你们几人分散,各自回了家。云水伯伯去寻过您,只是他瞧见的是当时的您已要成婚的消息...此后,他便孤身一人浪迹江湖,起名云水散人。”
“他...来寻过我?”
“是的。此次他与我爹准备一同入朝为官,而您的消息,也是近日我们才得到的。方才云水伯伯说的话定是故意的,他是不愿牵连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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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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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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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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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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