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溪不解道:“义父这是为何?皇上只是召您去赴家宴,您怎么如此不安?”
晋亲王烦闷得很,严肃道:“你只需按我说的做,明白吗?”
怀溪极少被晋亲王训斥,见晋亲王如此认真立马住了声,点头道:“明白了义父。”
晋亲王有些后悔对怀溪动怒,却也顾不得解释这些,转身上轿入宫。
来到宫里,苏公公将晋亲王带到了皇上的寝殿外,道:“晋亲王,皇上已在此等候多时。您直接进去就是了,奴才先退下了。”
晋亲王推开门进入房间,皇上一人正在饮酒,见晋亲王进来,热情相迎道:“皇兄,弟弟等你好久了。”
晋亲王行礼后环顾四周,道:“只有皇上与臣二人?”
“既然说了是家宴,自然只有至亲,如今弟弟除了后宫那些未长大的儿女,在这世上只有皇兄一个亲人了。皇兄,快坐!来尝尝这葡萄酒,这可是外邦来的酒,鲜少能尝到。这酒不似我国的酒那般辛辣畅快,反而入口酸甜,偶尔尝尝也别有一番风味。”
晋亲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确实新鲜,谢皇上。”
皇上道:“皇兄何必跟弟弟如此见外。”
晋亲王拱手道:“虽是兄弟,也是君臣。君臣在先,臣不敢逾矩。”
皇上笑道:“好。皇兄既然执意如此,弟弟也不多劝。皇兄,你是明白人,你可知朕此番召你入宫,是为何意?”
“臣不敢私自揣度圣意。”
皇上微微一笑,给晋亲王夹了块菜,道:“皇兄,可曾听闻过及仙庄?”
晋亲王颌首,道:“略有耳闻。”
“只是耳闻吗?皇兄,秋如晦的名字你可听过?”
晋亲王抬眼一惊,未回答,见状皇上笑道:“秋如晦,及仙庄的秋庄主。为何是皇兄府里的贵客?皇兄,弟弟如何也不愿相信,皇兄会与及仙庄这种大逆不道的江湖组织有纠葛,弟弟猜,定是皇兄不知其中实情,被那狡猾的及仙庄欺瞒了。”
晋亲王立马起身下跪,却一言不发。皇上道:“皇兄,你都不愿为自己辩解一二吗?若是这勾结叛贼的罪行落实,你便是叛贼的同伙,可是要被凌迟处死的。”
晋亲王仍未抬头,道:“皇上,您召我来,必是心中已有了决断,又何须多此一问。要杀要剐,臣,任凭皇上处置。”
“如此,皇兄是承认了与及仙庄有勾结?”
“臣从未与及仙庄有勾结,但是秋如晦及仙庄的身份臣知晓未报,可他并非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他为何与朝廷对抗,一切皆有因果。皇上,或该自省。”
皇上已是有些恼火,道:“皇兄!朕仍唤你一声皇兄,朕没有直接封了亲王府,反而是召你入宫与你私谈。你应该知道,我顾念我们的兄弟情谊并不想治罪于你。若皇兄能与他划清界限及时悔过,朕还愿相信你。”
晋亲王叩头,道:“臣从未有过叛国谋反之心,除此之外,臣,任凭皇上处置。”
皇上冷笑一声道:“皇兄如今对我这个弟弟防范,倒是对他维护的紧。只是,朕已知晓了他藏匿之地,皇兄,既然你如此护他,那弟弟便让你看看,他如何死于我手。”
晋亲王猛然抬头,皇上道:“来人,传朕口谕到亲王府。朕近日总感孤寂,思念旧人,因此特请晋亲王在宫中久住,以慰朕思亲之苦。带皇兄去休息。”
晋亲王站起身来,一言不发跟着苏公公一道离开了皇上寝宫。
皇上拿起酒壶,走进寝殿内,转动床边的香炉,面前的书柜突然开始移动,露出一扇石门,皇上拽下腰间的玉佩,放在石门上的卡扣里,轻轻转动,那石门便打开了。
石门内是一个房间,屋内的物件置办的也齐全。榻上躺着一个男子,头发全白面容憔悴,气若游丝,躺在那也不见胸口呼吸起伏。脚上有一个铁链,长度只够在这个房间活动。
他听见石门开,缓缓坐起身子张望,瞧着皇上进来,他咳了几声又躺了下来。皇上将酒壶放在塌前的桌子上,道:“外邦来的新酒。”
那人闭上眼睛,并未回应。
皇上也不生气,转身离开,走到石门前,回头道:“高晋方才在外面,朕这么多年对他,已是仁至义尽从未亏待,可他却私通叛贼秋如晦与我作对,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他?”
那人猛的坐起来,瞪大了眼睛,道:“你说谁?”
皇上觉得惊讶,道:“何须如此?”
那人跑到石门前,仅仅几步路却耗尽了力气,还想往前走却被脚下的铁链拽了一个趔趄,他眼睛瞬间血红,道:“你刚刚说什么?”
皇上只觉得有趣,道:“你今日是怎么了,对我的话如此感兴趣?我说高晋勾结及仙庄庄主秋如晦,你可听清楚了?”
看着那人瞪着眼睛呆在原地,皇上转身离开,关了石门。
那人像疯癫了一般,哭一会笑一会,嘴里一直念叨着:“还活着,还活着。”
亲王府里的怀溪一直等到夜里未见亲王回来,开始着急,又想起临走时晋亲王的异常,更觉得心慌。没一会,苏公公就带着皇上的口谕来了。
果然如晋亲王所说,他没能回来。他不愿离开自己的义父,于是写了封信,派人去寻秋如晦。可那人没去多久,突然有人敲王府大门,怀溪前来看见一队将士,他指着身边的尸体,道:“此人从王府鬼鬼祟祟的溜出,应是个刺客,已被正法。”
怀溪傻了眼,怒道:“什么刺客?他明明...”话没说完,老管家赶过来,道:“谢谢这位将军了。”
那将军微微颌首,道:“奉圣上旨意,这近日城内盗匪横行不太安稳。为保护亲王府,末将等人会日夜守着亲王府,若有采买需要,尽管吩咐我们去办就是。”
老管家,掏出钱袋,满脸笑意的塞到那将领怀里道:“有劳诸位将军了。”
那将士颠了颠钱袋,笑道:“是末将分内之事。”wWW.ΧìǔΜЬ.CǒΜ
将士说完便离开了,怀溪十分不解,老管家拉着他进入屋内,道:“争执无用。听他所言,这王府已经被围了,你跟他作对没有好处。还不知王爷出了什么事,我们如今,还是要谨慎些的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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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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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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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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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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