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瞟了一眼,道:“物以类聚,他们二人交好,那云公子估计与他一样。此事作罢了。就当我瞎了眼。”
宴会结束已是夜里,早已宵禁,皇上命人给晋亲王等人安排的宫殿休憩。
一回到屋内,云澄道:“如晦,你真是高啊,让那姑娘自己知难而退,只是你这名声日后可就不好听了。如晦兄,那你家里当真有十多名妾室啊?”
“权宜之计,你怎么也信。”
此番云澄和晋亲王皆明白了秋如晦的用意。
夜里秋如晦刚刚睡着,就被一声吱呀声吵醒,他望见一道白衣身影悄悄进了房间,来到自己床边。她的手向自己靠近,就快要触到身体时,秋如晦拿起枕边剑将其反压在身下,道:“谁派你来的?”
“秋公子,你弄疼我了。”
一声娇嗔传入秋如晦的耳朵,竟是个女子,秋如晦立马站起身点了灯,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吓一跳,此女竟然是左应怜。
秋如晦冷冷道:“竟然是贵妃娘娘,深夜来我屋内,可是要害死我啊?”
左应怜苦笑一声,眼里却是心酸伤感,柔声道:“你知道我是贵妃?我们只见过一面,你竟还记得我?我,好生感动。”
“你怕是想太多了,你想做什么?”
左应怜上前一步道:“秋公子,听说今日你来宫里,我很欢喜,我很想见你。可皇上没让我出席,我没能见到你。所以我只好偷偷的来。我听她们说你坏话,说你生性风流,三心二意,我才不信呢。我相信秋公子定是个洁身自好的君子。我知道,你只是不愿娶那个沈听南,是吗?”
秋如晦后退一步道:“与你何干?贵妃娘娘,你深夜出现在此,又胡言乱语,不怕被皇上知道吗?”
左应怜突然大笑起来,道:“发现又如何?无非杀了我,抄了我左家,又如何?我父亲左相求荣献女,不顾我死活,我也不会顾他们死活!只是秋公子,有些话,我如今不说,日后我怕再没机会了。”
“你想说什么?”
“秋公子,那日丞相府匆匆一见,我便心悦于你。听闻你与王英儿取消了婚约,我十分欣喜。我托我父亲四处寻你,可是还未等寻到你,就被送入了这深宫里当妃,与一众胭脂俗粉抢一个男人的欢心,十分恶心。”
“你因气愤派人刺杀王英儿与云澄。如今又抄了王英儿全家。不是靠那个男人的欢心吗?”
左应怜眼神一慌道:“你如何知道这么多?”
“贵妃娘娘,我劝你,早点回你的宫里去。我并非慈善之人,杀你不过踩死一只蚂蚁,不动手只是不想多生事端罢了。快走吧,我当你从未来过。”
“秋公子,我清白已毁,后半生注定死在这深宫。你如今是我唯一的念想了。”左应怜泪眼婆娑的哭诉。
秋如晦见不得女人哭,听着十分心烦,转过身去道:“赶紧滚吧。”
左应怜却上前一步紧紧从身后抱住秋如晦,秋如晦正要拔剑,左应怜哀求道:“求你。别推开我,我自知我们再无可能,我不奢望,只是如今我无一人可以信任依靠。就一会儿,就当作一场梦,让我做一会梦,求你。”
秋如晦犹豫了几秒,还是推开了,道:“别逼我把你扔出去。”
“你不会的,秋公子。不对,秋庄主。”
秋如晦剑已出鞘,剑韧紧靠着左应怜的脖颈,道:“你知道的挺多啊?”
左应怜微微一笑,道:“你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发现吗?就是你手里的剑呀。”看着秋如晦疑惑,她伸手将剑轻轻推开,继而道:“这把剑是一位隐士高人的剑,而这个高人,是我的师父,所以这剑我自然相熟。他曾书信于我,告知自己的佩剑因打赌输给了一位公子,而那公子是及仙庄之人。
可这剑并非凡品,它只认自己认定的主。那位公子并未能驾驭的了,后来,我派去刺杀云澄和王英儿的人都死了,且皆死于此剑,而及仙庄内能驾驭此剑的,我认为,非秋公子莫属。而我也是今日看见此剑才知道。”
秋如晦收起剑道:“你倒是聪明。既然你师父有赐剑之恩,我便饶你一命,日后,只要你不伤害云澄,我也不会与你作对。”
“你为何如此关心云澄?站在你面前的姑娘你不怜惜,为何去担心一个大男人,莫非真如坊间传闻,秋公子和云公子有断袖之癖?”
秋如晦怒道:“你别以为我说不杀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
“我并无他意,也不是诋毁。若真如此,我倒觉得甚好。我得不到,别的女人也别想得到,输给一个男人我便也认了。”
秋如晦收起剑,却不再多言,语气轻柔了几分,道:“快回去吧。”说完秋如晦躺上了床。
左应怜不再纠缠,转身离开,没走两步却突然停下,回头道:“日后你若要杀了高翼,我可以助你。”
左应怜等了几分钟不见秋如晦回应,见秋如晦也不动弹,以为他是睡着了。泪水忍不住从眼眶跳出,轻声道:“我们既然不能相守,做个朋友如何?”
左应怜苦笑摇头,自己真是疯了,转身前脚刚迈出门框,却听到一声“好”,她猛然回头,看见秋如晦侧过身去。
她得到了他的回应,就如同漂泊的内心终于有枝可依,她微微一笑,轻轻关上房门离去。
躺在床上的秋如晦却无心睡眠,他辗转反侧,脑海总是浮现左应怜所说的“断袖之癖”,他自视自己并无什么怪癖和不良嗜好,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几个字觉得很是害怕。琇書網
他不断回想这几个月来和云澄的相处,举手投足之处,真的不妥吗?他并未有过亲密好友,不懂这单纯的友人又是如何相处。可他对云澄的感觉,到底属于什么呢?
就这样苦思一夜,鸡鸣声起,秋如晦才昏昏沉沉的睡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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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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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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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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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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