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帮的弟子大都皆是了然这少女的少夫人称谓,林中人人心情异样,均都缄口不作声。红袍光头的王和尚吐了吐舌,也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胡说八道了。
逍遥子叹道:“鞭梢乱拂暗伤情,踪迹难寻露草青。犹是玉轮曾撵处,一泓秋水涨浮萍。”这是唐人韩偓的一首【重游曲江】词,这老人触景生情有感而发,吟罢,怅然拂袖,转身离去。xiumb.com
其他人互相瞧了瞧,随后都跟着悄悄出林去了。半途也不知谁喊了一声:“咦,冷青哪里去啦?”
马上就有人小声的制止那人的大呼小叫,大家默默散开寻找,刚才都注意观看两个女子精彩的拼斗,谁也没有发现冷青是什么时候不见了。
再看铁青衣对于身遭的一切似乎充耳不闻,只是泥雕木塑一样的黯然独立。秋风萧瑟,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间堆积了大块大块的乌云,一朵朵乌云遮蔽了阳光,天地间变得阴霾一片,不一会儿,淅淅沥沥的飘起了雨丝。
田馨儿寻到一棵芭蕉树,蹲在叶子下避雨。女郎的娇靥上始终都挂着会心的微笑,看得出存粹是发自内心的一股子喜悦,她也不去招唤铁青衣,就静静的蹲着看那一袭白袍在细雨里呆呆的淋着。
秋风不停的吹,雨点打在芭蕉的叶子上,雨,渐渐地大了起来。这时,两个衣衫破烂的汉子打着两柄清凉伞快步的穿林而来,走到田馨儿身前,是丐帮的两名弟子,躬身道:“田姑娘,冷青失踪了,要不要通知铁少侠?”
田馨儿看着大雨里挺立的傲岸身影,皱眉道:“你们先下去吧,还是我去知会他一声比较好。”两个汉子留下清凉伞,躬身退出。
田馨儿想了想,只拿起一柄伞,款步走到铁青衣身边撑开。青年不言不动,目不斜视。女郎亦不出声打扰,两人立在雨中,听那秋雨淅沥,像是人无声的饮泣。田馨儿心想:“无论多大的雨,恐怕它都不能洗去这白袍人儿的悲伤啦?”
也不知过了多久,铁青身形似乎动了动,女郎乘机轻声问道:“冷青又失踪了,你不去找找?”
青年恍如未闻,田馨儿叹了口气:“晓得你心里不好受,不过冷青是你兄弟,你不是说过在你的眼里,你的兄弟尊贵的很么?唉……你既烦心,那由我替你去寻找冷兄弟吧。”把伞塞进铁青衣手里,猫腰冲进雨里。
她脚步故意放慢,侧耳凝听身后动静。果然不出所料,还没等她进入树林,后面想起铁青衣的脚步声。女郎敛眉含笑,脚步又慢了些。
直到一柄清凉伞遮在头顶,女郎如释重负,偷眼瞧去,青年紧绷着一张脸,棱角分明,英俊非凡。女郎小心地伸出两根手指,钩住一袭白袍的衣角,乖顺的像一只猫。
众人都分头去寻找冷青,途中一个也都没能碰上。两个人在林中转了一圈,几个丐帮的弟子才匆匆的奔进来,田馨儿探问究竟,才知事情始末。
原来在树林外守卫冷青的十几个弟子刚刚隐匿好身形,却见花衣斑斓的高渔不知从哪里一溜烟的奔将过来,一把抱起冷青。
众弟子都认得他,也知晓这矮胖的老头和铁青衣等人的关系不一般,是以谁也没有在意,反而因他突然到来,冷青的安全问题又多了一层保障而欣喜。
冷青却大惊,只“啊”地叫了一声,却面色古怪的再也发不出任何声息,只一双眼睛骨碌乱转的显得十分惧怕。这时,两女争战甫起,大伙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便也无人再关注冷青和高渔两个人。
南宫鹤率人里里外外,包括庄院里都彻彻底底的巡查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二人踪迹,起初以为两人也许先行回到了血剑门总舵或魁元楼去了。哪知众人回转后发现,不仅高渔和冷青两人不在,连段无邪也不见踪影。
田馨儿奇怪道:“高渔为什么要领走冷青?这可怪啦。”
铁青衣淡淡的说道:“或许在这段时间里,冷兄弟经历了不少事情,仓促相遇,我也没有时间和他详谈,这样无端猜测也是摸不准头绪。不过既然他是和高渔在一起,想来也不会有甚危险。”
他语音平淡,田馨儿听不出悲喜。女郎的心里忽然升起几分不妙的预感,是的,明面上她还可以勾着青年的衣襟,而青年也很自然的举起清凉伞为她遮风挡雨,但女郎却感觉冥冥中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鸿沟,若即若离的把她这颗火热的心隔绝在了青年的心门之外。
忐忑不安的女郎试探着去握青年的手,几个丐帮弟子识趣的走开。青年沉默了一下,手腕轻轻翻转,五指自田馨儿玉手中滑了出去。
田馨儿微叹,闭上眼,泪水盈眶,徐徐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不该生气?”铁青衣冷冷反问道:“人活一世,别总是处心积虑的想着去算计别人,算来算去,最后只会算到自己的头上来。总想害别人,最后只会被人疏远,被人唾弃。”
田馨儿娇容惨变,颤声道:“你……你一直这样认为我?”铁青衣星目凝望着飘飘洒洒的雨丝,俊美的脸上一片漠然神色。
田馨儿面色凄苦,这女郎无论是笑是哭是恼是嗔,都掩饰不住一股子超凡脱俗的美,无一处不显绝色妖娆,停顿了片刻,轻声道:“小白袍,你怎么看待我,那都是你片面的眼光。对于我来说,此生相逢,你就是我所有的欢喜。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被千万人疏远唾弃,那又怎地?”
铁青衣身躯微微一震,没有言语。满腔温情的女郎柔弱无骨的小手又伸了过来,悄悄的握住了青年宽大的手掌,轻柔摩挲。铁青衣暗叹一声,面色漠然依旧,手却没有再滑出去。
天已晚,雨已停,风静云开,两人都不知说些什么话,索性保持沉默。
这时,弥漫的雾气中忽然亮起两盏灯笼。灯笼都是用雪白的珍珠罗纱外罩,持灯人就是从庄院里出来,步履轻捷,转忽间,来到两人面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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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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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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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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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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