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雷付摇头说道,“不知宋先生可知你昏迷之时,古塔村尚有一伙人前来闹事?”
宋轶点头,此事他的确知晓,但所知不过粗略,并未有十分的详细,此时听雷付说起,便问道:“莫非是事情还牵引出来更复杂之事?”
“兴许是,兴许也不是。”雷付抬头看了眼天,对宋轶说道,“宋先生,天色不早,我们实在还有公事要行,先告辞一步,详细之事,你可去找一下黄大人,黄大人自然会相告。”
看来是的确有公务在身,雷付并未多说明便着急要带人离开,但宋轶却不肯罢休,直接将雷付一把拦住,说道:“还有一事,你需给我说来!”
雷付可不是嫦嫦亦或狄青,并未将昨日青莲酒楼之事放在心上,因此面对宋轶时候也就并无任何情绪,此时宋轶说有事要说,他也当即问道:“是何事要说?”
宋轶知晓雷付不同于嫦嫦与狄青,无需那般客气亦或者以言语欺诈,便是直截了当地说道:“昨日嫦嫦与声声、温良玉一同出去,回来之后温良玉身受重伤,但我询问嫦嫦也好,问狄青也罢,皆不肯相告。老雷,你可知昨日带队巡逻之人是谁?容我亲自询问一声。”
听闻此话,雷付不由得苦笑一声,对宋轶说道:“不瞒宋先生,昨日正是我带队巡城,我也知晓嫦嫦姑娘所遇之事,不过嫦嫦姑娘安然无恙,故而此事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嫦嫦姑娘担心宋先生你知道之后动怒劳神,这才不肯相告,也让我与狄青答应不会告知给你。”
说到此处,雷付往自己身后扫眼,旋即抬手指着队伍当中的一人说道:“张小甲,昨日你也在场,你就对宋先生说一说昨日之事吧!”
这与宋轶早已十分熟悉的张小甲被点名之后,虽马上从队伍之中出列,但多少有些为难,挠着脑袋对雷付说道:“刀头,这……您昨晚也吩咐过我们要保守秘密,现在又让我告诉宋先生,不太好吧?”
雷付也不理会张小甲,直接便对宋轶说道:“宋先生,你看,张小甲知道此事。我们尚有公务在身,张小甲就交给你了。宋先生,告辞!弟兄们,走!”
此一声,那一众捕快当即跟着雷付小跑着离开县衙。
张小甲自然也是想跟着队伍一起溜走,只可惜宋轶在旁,直接将其一抓,扣留下来。
“说罢!”宋轶说道。
张小甲满是无奈,但到底还是将青莲酒楼之事相告宋轶,闻听到此事,也果如嫦嫦所料,宋轶顿时发起雷霆之怒,直接拽着张小甲,让其带着自己到那些人所在之地,张小甲不过小小捕快,再加之雷付已然将锅甩给了他,他也无法,只得带着宋轶去到县衙牢房。
青莲酒楼中的八个地痞被带到县衙所判罪名是公然袭击巡街捕快,当时狄青确实恰是在巡逻,表面上看也的确毫无破绽,也因狄青是宋轶徒弟、黄文定师弟,故而叶远山在判决之时特地加重罪行,直接将这些人丢入牢中。
二人行到县衙大牢,狱卒牢头见是宋轶前来,并未加以阻拦,开了门伺候在旁带着二人进去,而一进到大牢,宋轶顿时皱起眉头,询问狱卒:“这是怎么回事?大牢为何如此多的犯人?”
原来宋轶在进入牢房之后,却发现这天长县衙的牢里几乎已经满满当当,每一间牢房都关着至少七八人。
牢房之地,到底晦气,但宋轶也来过几次,其中便包括了白湖庄园一案时候为救一群无辜孩子而来,可当时所见,牢房之中并未有如此满当,再加之天长县本就唯有那么多穷凶极恶之人,并不止于累累犯案而抓人蹲监,此时见状,宋轶自然是十分诧异,未等牢头回答,他便又着急地猜测道:“莫非是我们去扬州这些日子,县里闹了许多大案?”
“让宋先生见笑了。”那牢头说道,“我们天长本就小地方,没那么多大案可犯,更何况如今有宋先生坐镇,谁敢那么不长眼?这些人啊,倒也不是犯了大事,都是些小事。您瞧,那边牢里的,是三天前在街上打架被送进来的;这边牢里的,是五天前敲诈勒索被送进来的;还有这里,这个牢里是今日一大早被黄大人亲自送进来的,说是从古塔村送来的,也是敲诈勒索,罪名都不重,但人就是偏偏很多。”
闻听此话,宋轶顿时皱起眉头,急忙询问:“你是说,原本这大牢中并未有如此多的犯人,而是近期忽然多出来的人?”
“正是!”牢头摇头说道,“以前呐,这牢里人不多,我们几个弟兄倒也算舒坦,不过最近牢里多了这么些人,我们的工作也就越来越多。”
这般反常现象,宋轶自然察觉到了问题,不过此时并不知晓问题根源在何,且还要为昨日嫦嫦之事找到事主好好教训一顿,便先对牢头说道:“你稍后将这些犯人入狱时间与所犯罪责整理一下交到县衙,就交给阿黄好了。”
牢头当即回道:“原本宋先生吩咐,小的理应遵从,不过既然是要交给黄大人……其实黄大人手上应当是有这些犯人卷宗,宋先生何不直接看卷宗,更能了解详情。”
宋轶微愣,一想也对,便是点点头,让牢头带着自己去找昨晚被送进牢里的那一群地痞。
牢头十分顺从,带着宋轶与张小甲到一间尚未关满人的牢房前,一指里面,说道:“这一间牢房一共关着十人,两个闹事的乞丐,与昨日雷刀头送来的八个地痞。宋先生是要提审还是……”
“牢门打开。”宋轶说道,“我要亲自进去与他们谈谈。”
牢头不敢多问,当即取出钥匙将牢门打开。
牢头带着宋轶与张小甲抵达之前,牢门之内十人皆是瘫软睡在地上,等二人一谈话,又将牢房门打开,铁链碰撞之声便是将他们吵醒,这些人迷迷糊糊抬起头来看门外,其中二人方是一抬头,便是一怔,急忙一个翻身,将脑袋埋在身下。xiumb.com
宋轶此时正好是低头进入牢门之内,虽然察觉有所动静,但并未将二人举动看在眼里,而他人进入牢房之后便是一转身将牢房门给关上,顺势又将铁链一绑,这才又转过身面对这牢房内十人,冷冷地道:“来吧,我们算一算,昨日你们调戏我女人的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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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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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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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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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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