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如今狄常两家交情,这些礼物已然不菲,但宋轶却并不满意,他更希望的是,当自己所提贺礼送到常家时候,常家那些人从此再不敢轻看狄家。
既然宋轶不满意,嫦嫦自然陪同一起继续物色,这走街串巷之间,便走到了云望楼前。
宋轶见云望楼而心生喜悦,正转头望向嫦嫦,却见嫦嫦正以同样眼神看着自己,二人相视而笑,却想到了同一点上。
云望楼中珍奇不少,亦显尊贵,虽价格不菲,但若有识货之人,定一眼能看出这一份礼物的珍贵。
如是所想,二人携手,进入云望楼中。
见有客来,楚逸如常笑靥相迎,宋轶虽不过第二次登门,但盛名在外,楚逸自然不会忘记,而嫦嫦更是云望楼常客,楚逸见到二人时候便更热情几分,连连迎入楼中,转身之间,便将糕点茶水备上,其后站立一旁,笑问宋轶:“宋公子今日有空,又带着嫦嫦姑娘来看哪些首饰?若原有相中,楚逸这就去拿来,若无相中,大可自己随意瞧瞧,或不嫌楚逸啰嗦,楚逸也可为二位推荐介绍。”
嫦嫦在此轻车熟路,微笑着对楚逸说道:“楚逸姑娘,今日并非是为我买什么物件,而是阿眠家中有一位亲戚要成婚,故而特地来这里挑选一份礼物。”
楚逸一扫宋轶小心放在桌上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捂嘴轻轻一笑,说道:“楚逸原先还以为,是嫦嫦姑娘要与宋公子成婚了,原来是来为他人择礼的啊?”
知楚逸是在开玩笑,宋轶也佯装生气地说道:“听楚逸姑娘的意思,怕是以为我与嫦嫦成婚日子还远吧?那你可错了!再不要几日,等我择了几日,就要与嫦嫦成婚了!”
这话虽有几分开玩笑的意味,但出口时候,宋轶却说得有些认真,旁听的嫦嫦与楚逸二人皆是微微一怔,二人看着宋轶,楚逸急忙说道:“宋公子,嫦嫦姑娘就在这里,你可不能随意玩笑。”
“如何是玩笑之语?”宋轶转看向嫦嫦,嫦嫦却有茫然之状。
宋轶嫣然而笑,他伸手抓住嫦嫦的荑柔,四目相对,深情款款。
“其实今日我去找你,除让你帮我挑选赠送别人的新婚贺礼之外,还想与你说,赎身的银两不日便能筹齐,除此之外,还能够我们成婚之用。”
顷刻之间,嫦嫦脸色绯红,她颔首咬唇,一时之间只羞得没有面目,哪里还有可言之说。
见心爱之人害羞,宋轶揉揉她的小手,遂又望向楚逸,说道:“所以楚逸姑娘,既然此番来到贵店,除去别人的新婚贺礼之外,你可一定得为我们推荐一套上好的饰品,价钱不是问题,但我与嫦嫦今生唯有一次,一定要最好看、最瞩目的!”
楚逸人也尚未反应过来,等宋轶说完,徐徐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对宋轶说道:“宋公子既然如此说,楚逸自然不会令宋公子失望。啊,对了,自己婚事所用,自然不得马虎,不如楚逸先取几件合适的贺礼,宋公子挑了别人的贺礼,再慢慢定自己的,如何?”
宋轶连连点头:“既然如此,还请有劳楚逸姑娘!”
楚逸也高兴点头,转身便向柜台而去,取了一副托盘之后,又在楼上楼下走了一遍,随后便将摆着三份礼物的托盘摆放在宋轶与嫦嫦面前。
数在最前是一双玉牌,玉牌正面皆是刻着花好月圆、双鹊报喜之象,相得益彰、富贵喜庆,而在玉牌四沿,则是云望楼自己特有的祥云标记。
楚逸将这一双玉牌拿起,对宋轶说道:“这双玉牌名叫‘花好月圆’,又称‘鸳鸯合’,为我们云望楼中特地为夫妻、爱人之间设计。”
宋轶原听“花好月圆”,倒并不觉得奇怪,但又闻“鸳鸯合”,不由得疑惑,此双玉牌所刻并无鸳鸯,这名字又是从何而来?
见宋轶神情,楚逸却轻轻一笑,将这双玉牌往后一翻,把玉牌背面展示给宋轶观瞧,而这双玉牌背后,却居然当真一左一右各有一双戏水鸳鸯,只不过这边鸳鸯雄者为阳为凸、雌者为阴为凹,而另一边鸳鸯则是雌者为阳为凸、雄者为阴为凹,此凹凸之间,模样相似,更为神奇之处,当楚逸将两块玉牌背面相靠之时,居然合二为一、天衣无缝!
“妙啊!”宋轶惊喜一声,心中连连称赞,这创意与工艺,与自己时代那些为情侣所准备的特殊信物相比也不遑多让。
欣喜之余,宋轶开口询问:“那这价格……”
楚逸一笑:“一百五十两。”
宋轶倒吸一口凉气,转看向第二件物品。
那倒是一枚一眼看去普普通通的白玉手镯,但若细瞧,却能发现其实精雕细琢,更令人惊叹之事为其云纹居然暗藏在玉镯本身内部,奇妙之处,让宋轶也倍觉匪夷所思。
不过好事成双,这成婚之喜,无论如何送出好礼也当成双成对,单独一枚玉镯,未免有些不合时宜。
又在此疑惑之际,楚逸笑着以将这枚玉镯拿在手上,不见其如何一碰,双手分开之际,这一副玉镯居然一分为二,变成一对!
宋轶只觉神奇,而听楚逸笑着说道:“这是‘子母玉环’,只稍小用巧劲便可将其一分为二,并非用以赠送夫妻,而是送给女方,预祝女旺夫家、早生贵子。”
“有点意思!”宋轶好玩之心起来,接过楚逸手中子母玉环把玩,顺口问道,“那价格呢?”wWW.ΧìǔΜЬ.CǒΜ
“比鸳鸯合便宜。”楚逸回答,“一百二十两银。”
宋轶忽然觉得手中玉镯有些烫手,急忙送还回去,再是一指最后一个物件。
那倒也是一眼看去十分寻常的一对玉簪,细长、翠绿,一对青鸾各依一朵祥云翔在其上。这对凤簪看似一模一样,实则细节姿态之上相辅相成,其雕琢手法可谓巧夺天工,如是鬼斧神工。
眼见着这一对的确似乎再无特殊的玉簪,宋轶还是小心翼翼地问楚逸:“楚逸姑娘,这对玉簪,没别的特殊之处了吧?”
楚逸笑着点头:“这对簪子名叫‘鸾翔凤集’,精美巧妙之处在于材质与制作工艺,确实再无其他小机关。”
如此一说,宋轶这才松了口气,微微点头,尚未安定之时,便听楚逸继续说道:“鸾翔凤集的价格是一百五十两。”
宋轶眨巴两下眼睛,不由得看向嫦嫦。
从宋轶说不日便能将嫦嫦赎身且要将其迎娶回家时起,嫦嫦便一直羞在一旁,方才楚逸拿了三份礼物上来时,她也面红耳赤颔首不敢张望,此时宋轶望去,她小脸面露羞涩,依旧不敢抬头,宋轶无奈,左顾右盼之下,开口问了一声:“楚逸姑娘,能打折吗?”
楚逸微微一笑,只是轻轻摇头。
宋轶无奈,左右挑选比较,终究还是选择了最开始的那一对鸳鸯合玉牌,等楚逸将其包起来之后,终于也要轮到为那位羞涩的花魁嫦嫦姑娘挑选出嫁时候的装扮行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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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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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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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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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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