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子先行而至,带头的大汉一柄朴刀对着凳子一刀狠狠劈下,凳子尚未落地,宋轶已经飞身而起,将带头大汉一脚踢飞,随后量天尺起起落落、左右格挡劈挑,抽空之余,左手还又顺便抓来几件拎得动的物件,照着来人顺手处狠狠砸下,他一半在打架,另一半分明在拆家。
宋轶的招式于这些人而言,是奇诡、古怪,但又的确十分有效,这十来个壮汉招架不及,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宋轶打翻了一轮,第二轮再开始时,虽有防备,却也因为先前被打倒的前例而有所忌惮。
客场作战的宋轶毫无顾忌,他随便揪住一个人就是一顿痛打,要是有人靠近,他就踹开此刻手底之人,将靠近者拉来,照着脸面鼻子及身体其他柔软又不会伤及性命处直接用量天尺抽拍,如此三番两次,再有人单独被抓时,竟然就无人敢上去解围,而那人也就只能被宋轶踩在脚下疯狂输出。
这直击软肋,又迅猛又奇特又恬不知耻的打法,直接就将原本气势汹汹的十来壮汉打得满地找牙,连连倒在地上翻滚呻吟,宋轶可还不罢休,见无人可打,直接跑到台上,抱起一架古琴就要往地上砸,正这时候,忽然听见天香院门外有人一声大喊:“住手!”
宋轶很听话,就是在停下手的时候,古琴自己摔到了地上,磕坏了琴头,崩了七根弦。
破琴铮铮之时,门外高喊之人便率着二三十人涌入天香院,前头之人衣着华贵、气势非凡,他人刚进入门里,天香院内的姑娘们就纷纷从捕快身边逃往到这些人身后,老鸨子苏妈妈便急忙跑上前去哭声连连:“哎呦!齐爷!您要是再不来,奴家恐怕就要没命见您喽!”
这齐爷打眼一扫旁边站立虎视眈眈却还是按兵不动的捕快们,及被宋轶打倒在地翻滚呻吟的十来壮汉,将苏妈妈推到一旁,几步走到台前,抱拳对宋轶说道:“在下齐玉山,正是天香院的老板,不知这位英雄高姓大名,我们天香院又如何得罪了英雄?”
宋轶冷哼:“好说!爷爷姓宋命轶字你爸,一言不合就打架!”
齐玉山眉头一皱,问道:“你就是宋轶?”
宋轶拉过来一张凳子,毫不客气地坐下:“正是你爸爸!”
齐玉山向宋轶抱了抱拳,说道:“久闻宋先生大名,但你我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宋先生又为何率人到我天香院里滋事?即便诸位都是官府中人,但也太不将王法放在眼中吧?”
“齐老板别误会。”雷付急忙说道,“眼下我们不过是下了差,尚未来得及脱去这身衣服的普通百姓,宋先生请我们来也并非为壮声势,只不过喝酒罢了,就算方才你们放狗咬人,也全只是宋先生一人在消遣娱乐罢了,我们可都老老实实在旁看戏,根本不曾动手。”
齐玉山看向身旁的苏妈妈,苏妈妈脸上无比尴尬,却还是老实地点点头,以证雷付所言不假。
得证其事,齐玉山暗暗咬牙切齿,指着此时已经从地上爬起,勉强站在一旁的十来壮汉怒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给我滚!”
那十来壮汉急忙捡着兵器逃回后院,齐玉山这才又对宋轶说道:“宋先生,方才手下多有冒犯,还望恕罪,只不过我这些手下人从来不会故意挑事。”
“那你是说我故意找事喽?”宋轶反问一句。
齐玉山并不回答。
宋轶冷笑,说道:“那你就当我今天是来故意找事的。不过找事就要有找事的样子,弟兄们,帮把手!”
“得嘞!”
一声应和,除了王和,其他一众捕快在张良与雷付的带领下,当即将身前桌子掀翻,又更举着量天尺,踩过凌乱的地面,逼向齐玉山所带来的二三十人打手,那些打手也本就手持棍棒,见势不怯,几步顶上,双方人马当即对峙,只要一声令下,便能大战一场。
即便捕快自称白衣,但终究都是官府势力,今日出手虽是今日之事,但无论输赢,今日以后终究有挑三拣四寻你晦气之时,齐玉山深知此中利害,当即呵斥手下:“住手!都给我退下!”
二三十人打手面面相觑,却不敢违背齐玉山命令,终于还是往后退了几步,但他们一退,今日没得便宜还受过气的张良却不干了,直接主动往前走了几步,吼道:“来啊!不是看着挺能打吗?来啊!”
宋轶对张良表现十分满意,他今日带着这些衙门捕快前来,确有仗势欺人之嫌,但以道义来说,也的确只是叫了朋友前来助阵打架而已。
此事若是在宋轶原本所生活的时代自然不会发生,但他现在身处北宋,又无官职,少许多自我约束与忌惮之心,再加上即是为自己维护“版权”,又是帮心爱之人嫦嫦的娘家人讨公道,更让他无所畏惧,甚至想再打个痛痛快快。www.xiumb.com
可齐玉山当真能忍,他无视张良挑衅,对宋轶又抱一拳,说道:“齐某人是生意人,凡事求以和为贵,方才只说或许多有得罪,但宋先生此来我天香院,闹得如此田地,是否应当给在下一个解释?”
宋轶冷笑,反问道:“你们天香院不禁我同意就在唱我的词,齐老板,你这是否也要给我一个解释?”
齐玉山蹙眉,转头向苏妈妈问道:“苏娘,可有此事?”
苏妈妈支支吾吾正想着该如何回答,她身后文悦忽然开口道:“他说词是他所写便可确信?我还说是前几日路过我们天香院的一位书生所作,这口说无凭之事,哪里就能轻易信得?”
此话不说倒好,一语出来,宋轶顿时火冒三丈,他登时一跃而起,指着文悦说道:“口说无凭是吗?不能轻信是吗?老子作了四首词,县尉黄文定亲手帮老子在纸上写下三首,捕头张良、刀头雷付皆能在旁作证,你们呢?你们的笔墨呢?拿出来啊!你说是你们天香院路过的一位书生所作,你倒是把那位书生的名字说来,再把他样貌讲来!老子给你去把人找出来当面对质!同是穿越的,你以为老子低调点、和气点,老子就好惹了?老子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把那书生样子说具体,老子挖你双眼!你要是拿不出书生给你们写词的证据,老子割你舌头!我宋良辰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这一通话,吓得文悦一阵哆嗦,若不是有人扶着,腿软得几乎就要摔倒在地上。
齐玉山多少见过世面,他不找宋轶硬性评理,而是再一次问苏妈妈:“宋先生所言,可有此事?”
苏妈妈胆颤地看了看宋轶,叹了口气,回头对齐玉山说道:“确、确如宋先生所言……”
宋轶冷哼一声,对齐玉山道:“来吧齐老板,是不是该给个解释了?”
齐玉山一咬牙,回头指着文悦说道:“把这贱人拖下去!”
“是!”
有两个打手当即抓了文悦就往后院拖,文悦吓得脸色惨白,连连高呼求饶,但没有任何一人为她说半句求情的话,而拖入后院不多久,便当即听见阵阵惨绝人寰的叫声。
宋轶此时毫无同情,只是冷冷盯着齐玉山,齐玉山把苏妈妈叫到身边低语几句之后,这才终于又走到宋轶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一大礼,缓缓说道:“是我齐某人管教不严,还请宋先生多多包涵,为表歉意,齐某人已命苏娘去取近几日天香阁内所盈之利,当毫无保留,全赠与宋先生。”
“呵!近几日?”宋轶冷笑,“这么说,之前我的那首《雨霖铃》,你们唱了之后,是不打算给钱了?”
齐玉山笑一声,将如怡叫来,询问了从何时开始唱《雨霖铃》,一听距今已有十余日,顿时脸色发青,几乎气得说不出话来。
宋轶可是开心,又坐回凳子,翘着二郎腿说道:“齐老板,您看这又该怎么说?”
前后十余日,几乎半个月的盈利,若是将此一并赔给宋轶,齐玉山虽不至于支付不起,但未免太受欺负,但此时他又不想与众捕快为难,因此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宋轶此来,寻衅滋事是一条,索要赔款是第二条,但除此之外,倒真不是准备竖起一个大敌,毕竟他知凡事该以和为贵,气若是消了,就得想办法将问题根除,再看齐玉山多少也算有些豪气,也表现出愿意赔偿之心,便不打算就此敲诈,于是主动说道:“半个月内全部的盈利也就算了,但我要抽一半,不能再少!”
齐玉山看出来宋轶已经让步,也算给了自己面子,便点头答应:“宋先生所提并不过分,合情合理,一半就一半。”
说完,便让人去通知苏妈妈,将给宋轶的赔款重新定额。
人尚未离开,宋轶便招招手,对齐玉山说道:“不过,齐老板,我这还有一笔账要让齐老板帮我算算。”
齐玉山皱起眉头,却还是说道:“宋先生但说无妨。”
宋轶冷哼,说道:“你的人去了花满阁砸了我的场子打了我的人,这笔账,你怎么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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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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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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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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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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