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拿了凉凉的钱之后,严豫便第一时间返回老家,他先将老母安置妥当,随后便打算去扬州找一找商机,谁知途中遇到剪径小贼,为了护住凉凉所给予的银两,严豫被打成重伤,幸好几个相识的同乡路过,才将其带回家中。wWW.ΧìǔΜЬ.CǒΜ
严母拿出家中所有积蓄为严豫请大夫治病,只是伤势过重,严豫最终仍是不治身亡。
临死之前,严豫心觉有愧于凉凉,不想因自己一条贱命让凉凉牵挂着,于是他便编造出自己的负心之事,他拜托自己的表弟等自己过世之后前往花满阁假传自己回家娶亲的消息,还猜到凉凉必然会亲自前来确定,于是拜托街坊四邻相以配合,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严豫终于含怨离去。
严豫下葬之后,表弟便以客人的身份前往花满阁,也果然遇到凉凉来打听严豫的消息,表弟依照约定,告诸了假的消息。
凉凉果然心有不甘,亲自跑去严豫的老家寻找,在严豫的家中见到了严豫年迈的严母。
严母装作是严家撇下的老家奴,对严豫又骂又恨,劝凉凉莫要再牵挂这个负心汉,还将严豫生前那套穿得最多的行头,以及凉凉赠送的玉佩都交给了凉凉,凉凉自此更加深信严豫负心之举。
只是原本严豫是想以仇恨让凉凉不受困于自己,谁知凉凉太过刚烈,却竟然以死相报,终于又是一出悲剧。
——
宋轶说完严豫的事情之后,整个花满阁鸦雀无声,她们早就将严豫是负心汉的事看得明明白白,但谁都不知道,原来这个负心汉如此情深义重。
宋轶好像自己也有一些感触,讲完这些之后,他拿上嫦嫦送他的箫,在众人尚沉浸在悲伤之中时离开了花满阁,随后他就在旁边找了一家茶楼,坐在楼上靠窗的位置,点上一壶茶,吹起了箫。
箫声悲凉、悠远,还有无不尽的哀伤。
茶楼下的行人驻足而望,其中有个人看清楚了宋轶的样貌,高声喊道:“宋先生!是你吗,宋先生?”
宋轶放下箫来,往楼下看了眼,只见一位衙役正在楼下仰望自己,就回答:“是你爸爸,怎么了?”
楼下的衙役大概没听清楚全句,只听到宋轶应声,就又喊道:“宋先生,叶大人让我问你,为什么他升堂那么久,你们还不过去?”
“噗!”
宋轶差点没笑出声,敢情叶远山也知道雷付回来他就会将案件解开,知道雷付回来之后早早就准备好升堂了,但谁知这起案件根本用不着这位知县大人出马。
“楼下的哥们,你回去告诉叶大人,案子已经结了,是自杀,不用升堂了!”
“什么?叶大人要自杀?不可能吧?”
“哥们!你耳朵不太好使啊!”
“耳屎?哦,宋先生稍等,我清一下耳屎!”
那衙役真的低头用手指掏起耳朵来,宋轶无奈。
这个时候,叶俊俊、黄文定几人也从花满阁出来,正好见到眼前一幕,黄文定就上去将案件对衙役一说,衙役先是一愣,随后很无奈地往县衙回去。
楼下几人抬头看了眼楼上的宋轶,叶俊俊最激动,指着宋轶说道:“宋小鞋!你不是说不跑吗?”
“我没跑啊。”宋轶无辜地回答。
叶俊俊撒腿就往茶楼里跑,狄元芳紧跟其后,而黄文定、张良、雷付三人则还是在楼下。
黄文定在下向宋轶深施一礼,大声说道:“老师,此案告一段落,学生先行回衙门处理善后之事,暂不能伺候老师了。”
“去吧。”宋轶应一声,再回头,叶俊俊和狄元芳已经走到了近前。
宋轶向黄文定三人挥手作别,回头迎上叶俊俊和狄元芳。
叶俊俊和狄元芳走到近前,叶俊俊倒是眼睛尖锐,看了眼宋轶手中的箫,冷哼一声:“这根箫是嫦嫦送你的吧?”
宋轶微愣,不由说:“佩服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叶俊俊冷冷地说道:“你怕是瞎,箫上刻着字呢!”
宋轶拿起箫仔细一看,果然在下方气口正对处刻着一个娟秀的“嫦”字。
宋轶苦笑一声,顾自摇头。
叶俊俊只是冷哼,一旁的狄元芳明显看不下去,急忙问宋轶:“表舅,你什么时候跟我大哥打一场?”
“是啊,还得跟我打一场!”叶俊俊生气地说,“这次我可盯着你,你休想再跑!”
“不跑不跑。”宋轶笑着说,“择日不如撞日,我也不想就这么欠下去,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回衙门,衙门里地方大,适合打架。”
“好!”叶俊俊应声,往楼梯口一指,“走吧!”
宋轶无奈地摇摇头,但还是顺从地跟着叶俊俊和狄元芳回到了县衙。
天长的县衙不小,在衙门内还设立有一个演武场以供平时衙役们的操练,但这群衙役都极为慵懒,平时几乎不在演武场出现,只是此时听说宋轶要和叶俊俊交手,都跑出来看热闹,甚至连平时从不喜欢凑热闹的王和也出现在了演武场旁边。
叶俊俊握着自己的剑,指着演武场旁边的武器架,对宋轶说:“你想用什么兵器尽管挑。”
宋轶朝武器架扫了两眼,这个演武场虽然被荒废,但武器架上的武器却一应俱全,什么刀枪剑戟,什么斧钺钩叉,什么鞭锏镐棍,可谓占据了十八般兵器。
论起武器,宋轶最擅长的就是射击,在警校时,他惟独射击这一门课能拿满分,在一线实战时也常常弹无虚发,在队里有神枪手的美誉,不过执勤的时候并非每次都需要用到枪,因此他其次擅长的,就是用到次数最多的警棍。
宋轶走到武器架前将这些兵器打量,这个时代并无手枪和警棍,所以宋轶就退而求其次,在鞭和锏这两样与警棍最为接近的武器中挑选,但不管怎么选,始终都觉得这两件兵器过于沉重,不适合他的正常发挥。
叶俊俊等这场比试早已等了多日,此时见宋轶犹豫不决,她就开始有些心急,催促道:“这有什么好犹豫的?赶紧选一个!”
宋轶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单手使用的鞭。
挑好武器,宋轶和叶俊俊便都各自站到演武场的两边,叶俊俊拔出剑来指着宋轶,说道:“宋小鞋,刀剑无眼,所以……你受死吧!”
话音落下,叶俊俊一剑就向宋轶刺去。
两人之间原本就有距离,叶俊俊一剑而来,宋轶看得清清楚楚,他也不动,等叶俊俊剑到了自己的攻击范围内,挥起铁鞭就砸在剑上,他完全没有收力,再加上铁鞭自身的重量,一击之下,竟然直接就将叶俊俊的剑砸脱了手。
众衙役一声叫好。
叶俊俊微愣,还没反应过来,宋轶早将铁鞭丢下,一个拳头打向叶俊俊的脸。
叶俊俊来不及反应,宋轶却并未真的将拳头落下,只是到面前时忽然停下,随后就抓住叶俊俊原本握剑的手,正准备再赏给叶俊俊一个过肩摔的时候,叶远山的声音忽然传来。
“宋轶!你又想压我女儿身上!”
“不会!”宋轶笑一声,叶俊俊照样被他摔过了肩,但这次并未落地,而是在半空时,宋轶就急忙双手将叶俊俊抱住,避免她摔在地上。
“好!”
众衙役又是一声叫好。
叶远山却气急败坏地喊道:“宋轶!你在干嘛?快放了我女儿!”
宋轶看了眼怀中可怜模样的叶俊俊,抬起头对叶远山说道:“遵命!”
话音落下,宋轶双手放开,叶俊俊一屁股摔在地上惨叫一声:“宋小鞋!你干嘛?”
“我没干嘛,就放你下来。”宋轶掩饰住自己的得意,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叶远山赶紧跑上前将叶俊俊扶起,叶俊俊恨恨地瞪了宋轶一眼,什么也没说,捡起剑噘着嘴灰溜溜退出演武场。
宋轶坏笑两声,一扫围观的众人,见到张良也在看热闹,他正好趁热打铁,捡起鞭来对着张良说:“张捕头,你也来跟我过两招?”
一听这话,狄元芳当即来了劲,对张良大喊:“大哥,快上去跟我表舅比试比试!不能输啊!”
张良显然不是特别乐意,但那群衙役看宋轶和叶俊俊的较量根本不过瘾,急忙催喊着:“张捕头,上啊!替小姐报仇啊!替小姐报仇!”
“替小姐报仇!”
一时之间,所有衙役竟然统一了口号,有人甚至还将张良从人群里推进了演武场,张良虽然有些不乐意,但还是将量天尺拔了出来。
见到张良终于要出手,叶俊俊和狄元芳都来了兴致。
场上,宋轶和张良依旧是各方对峙,张良倒握量天尺,对宋轶一个抱拳行礼:“宋先生,拳脚无眼,到时得罪之处,还望宋先生莫怪。”
“无妨。来吧。”
宋轶知道张良是个练家子,绝不是叶俊俊三脚猫的功夫能够相比,因此谨慎起来,将身微弓,手腕不断转动变换鞭的方向以防守张良的进攻,同时也让自己能够更快适应鞭的重量。
张良一眼便看出宋轶在适应兵器,当即脚下发力,朝宋轶迅速冲了上去,等冲到宋轶面前时,手中的量天尺却忽然一转,反而朝向了自己。
宋轶一直盯着张良的全身,多年的实战经验让他不为张良的动作所迷惑,在张良靠近时候,鞭照样朝着张良的左肩打了出去。
张良见鞭来,身体顺着宋轶的鞭往自己的右侧转身,与此同时,右手的量天尺抛到了左手,他左手握着量天尺,顺势往前,直接横向宋轶的脖颈。
量天尺就同无刃的剑,用法与剑也别无二样,而张良这招明显就是想要给宋轶一个面子,直接将量天尺对上宋轶的脖颈,一招致胜,让他知难而退。
可谁知宋轶反应极快,在见到张良身形变换的时候,他就已经将鞭松手,同时将身往下一蹲再用力直接将左肩顶在张良的腹部。
张良始料不及,被撞得结结实实,在他吃痛的时候才意识到宋轶绝非等闲,但这时候想要反击却来不及,宋轶早已经将双手抱住张良的腰部,趁自己起身之势,将张良整个人都给顶了起来,但没有丝毫犹豫,宋轶直接就又将他摔在地上。
张良刚一落地,宋轶当即一步上前,右脚踩住张良握着量天尺的左手,右脚抬起膝盖狠狠撞在张良腹部,张良又痛叫一声,左手量天尺掉落。
宋轶丝毫不犹豫,右手当即抓过量天尺,左手抓住张良抬上来的右手,自己的右手则顺势将量天尺横在了张良的脖子上。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几乎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张良甚至还来不及作出应对,就已经被宋轶完全控制。
演武场外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原本以为是因为叶俊俊的实力太差,因此才让宋轶一招制敌,谁知道就算换成了张良,宋轶同样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将他制伏,这一战,当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表舅!表舅!我表舅赢了!啊哈哈!”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狄元芳,他几乎欢呼着跑上去在宋轶身边嘘寒问暖,而后,其他众人才欢呼出来。
宋轶从张良身上下来,将他扶起后又将量天尺还给张良,张良羞得脸红耳赤,抱拳说道:“宋先生好本领,佩服,佩服。”
宋轶同样抱拳:“哪里哪里。”
“等等!”
欢呼声中忽然有人大喝一声,众人看去,王和慢慢走上了演武场。
宋轶刚刚得胜,但没有丝毫的得意,见王和过来,便问道:“王捕头莫非也想和我过两招?”
王和点头:“有好对手,当然要过两招。”
张良急忙凑到宋轶耳边,低声说:“宋先生,王捕头的身手十分了得,你若要比,千万小心。”
宋轶推开张良的脑袋,对王和说道:“可以。”
王和站立,抽出来自己的量天尺。
狄元芳和张良赶紧从演武场上退下,宋轶则是将鞭捡回来,演武场上,依旧两人对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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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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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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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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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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