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面对的不再是新奇,而是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遭受这种痛苦?
她不断地自问着,自问着,眼神逐渐出现憎恨。
虽然她又明白无可奈何,她又知道世事如此。
矛盾,痛苦,反复。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情绪无法控制,失望,绝望,憎恨,无奈。
好难受,或许,结束一切会比较轻松——
“你现在一定很痛苦吧,玛莲。”
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玛莲愣了一下,但是不想回答。
“就像被全世界背叛了一样,自己的人生价值一下子被全盘否定。
连为什么活着都变得不知道,每一次呼吸都是痛苦......
是这样吗,玛莲?”
男人的语气很温柔,说出的话直指她的内心,一时之间,吸引了她的心神注意。
“...你,为什么......”
“我也有过,糟糕的经历,而且...很长。”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的表情很复杂,像是在苦笑,又像是在讽笑着什么。
“六岁那年,是我噩梦的开端吧......
我天性中那种天真的善良世界观,在那天开始被毁得干干净净。
我被本来是很尊敬的老师冤枉,被朋友排斥,被同学欺负。
无论我怎么解释,甚至哀求,换来的都是不信任,鄙夷,和嘲笑。
我无法理解,明明他们是错的。
为什么他们那么自信和肯定,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我加以迫害?
恶心,真恶心...我开始得了严重的自闭症,见到人就恶心。
我的父母家人不知道这件事,因为...我见到谁都会恶心。
我不想告诉任何人,我伪装着,强行忍耐着。
每天只是说几句“是的”、“好”就足够让我反胃很久。
在一年后,我差不多已经不觉得恶心。
开始尝试说话,发现自己已经忘记怎么说话了。
但是,这时候,为了方便上学,我父母把我送到了亲戚家,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
......说真的,我一点都不怪父母,我明白他们只是普通人,他们是有限的。
只是,在那里的生活也成为了我噩梦的延续.....
我的亲戚,只是表面欢迎我,没过多久,我就开始被针对。
吃饭,上厕所,丢垃圾,睡觉,说话......没有一件事不被骂过。
我甚至能感觉到,有人乐在其中。
在那里的生活...我感觉像监狱一样。
最可悲的是,那时阻止我,同时也支持我的正对我的理解和善良。
我不想给父母添麻烦,所以我一直不说要离开。
哪怕我真的非常宁愿自己一个人住在家里,骑一个小时自行车上学。
我的坚持理解,这也成为他们的肆无忌惮的依仗。
显眼的区别对待已经是常事,冤枉,恶意辱骂也不见得少。
我每次都当成没听见,他们也当在说平常事一样说着。
有时候我受不了,反驳,他们就基本必定生气,发火,要赶我走。
好啊,快赶啊!快啊!!这样我就不算对不起父母了吧!!
可是总是大骂一顿就停止了,因为他们明白,这是我最后的坚持。
那时候,我变得有点神经质。
失眠...已经是家常便饭,睡觉的时候,只要有一点声响,就会立刻醒来。
我开始向外寻求希望......没用。
我本来是抱着无论是遇到什么糟糕的事,都要微笑面对的。
但是,呵,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才给我带来很多麻烦吧,他们都以为我很好欺负。
我和一个同学第一次周末出去玩,他的朋友第一次见面就对我冷嘲热讽。
我本想靠真诚友善打动对方,但是他的嘲讽越来越起劲。
半年后,我把他骂哭了。
而我那个同学,几年后已经是朋友,但是他之后也开始一直对我冷嘲热讽。
几年了,我一直叫他别这样,为什么要把我当敌人似的?
但是他没有改,最后,我没有骂他,绝交了。
小学时期,我遇到过很多以为我好欺负,想欺负我的人。
我也想过用真诚打动对方,但是都失败了。
基本上,最后都是说不过我,然后恼羞成怒要动手。
然后也打不过我,一直找我麻烦,最后被我打怕了才避着我。
最高峰的时期,一周要和好几个人打架,每周不知打了多少场。
我在很多同学的眼里都是怪人。
而老师们,基本都不喜欢我,也有恶意揣测我的。
但我...习惯了。
假期回到家里,原本以为是最后的港湾。
但是...那时我的兄弟姐妹并不是很喜欢我,还三姐经常打我,二哥则是冷嘲热讽。
呵,这无论是打架还是嘲讽,力度都比上学期间小多了,毛毛雨而已。
而我的母亲,还是那样一直叫我忍,叫我忍。
我的父亲,还是那样的不耐烦,对我什么都不知道,心血来潮就叫我要“出人头地”。
学校,家里,亲戚,朋友,家人......好像,世界上到处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我想离开,想默默逝去。
我每天都幻想着,路边突然出现个突出物,或者天空飞来个巨刺,直接带走我的生命...
不太好,这样会给别人添麻烦。
我希望,如果能先救一个人,然后逝去就好了!
这就是我当时最大的愿望。
我经常盯着马路边,注意有没有会发生的事故。
但是看了好几年,没有。
我一直调整着自己的心态的思想。
告诉自己不是有什么在针对我,世界的悲剧很多,这是正常的。
就像我心中怀着希望一样,总有一天,我会遇到希望的人。”
那个男人说到希望的时候,停止了,他已经说了很多话,随手找了点东西喝。
玛莲也想不到,这个神秘的徐腾大哥以前的内心这么绝望。
她忍不住用她沙哑的声音问之后的发展。
“...然后呢?”
“......童年过去后,我有了增加见识的工具,通过它见识到了——
这个世界确实还存在希望,存在希望的人,希望的思想组织。”
“...真想见识一下。”
“嗯,有机会的话。”
那个男人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能听完徐腾讲完这些又臭又长的话,玛莲现在的情绪已经较为稳定平静。
她有点恍然地想撑起身体,但是笨手笨脚。
徐腾见状,一脚踢开眼前的垃圾,想上前扶起玛莲。
但是玛莲倔强地摇摇头,要自己起。
情绪大起大落后,她现在很迷茫,眼神有点呆滞。
“......我现在,该呃啊——”
话还没说话,玛莲突然捂住胸口倒地,蜷缩着,痛苦地呻吟着。xǐυmь.℃òm
她苍白的脸变得惨白。
“玛莲!你怎么了!我不会治疗啊!
对了!灵灵!帮我!灵灵!”
(她这是心脏病呀!腾腾!放松身体,灵灵来控制!)
“好!”
感觉身体有股力量在操控他的身体,但是他没有反抗。
任由着这股力量,控制他扶起玛莲的身体。
轻轻抚开凌乱的头发,对着红唇吻了下去。
徐腾和玛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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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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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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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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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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