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领着云琉齐齐飞身上至各大小宅院的屋顶之巅,一路施以轻功快速的朝着城门方向飞跃前行。
在岐州城门外,另两名暗卫早已经将他们的马儿从天谕客栈牵来此处并等候多时。
一见到二人安全出城,立刻牵着马儿迎上前来。
对他们,赫连玉和云琉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默不作声的牵上各自的马儿便不约而同的迅速翻身到马背上。
春天里的郊外一到了上半夜的时候,四处皆是一片蛙鸣虫叫之声此起披伏,入耳即令人直觉热闹非凡。
可是就在下一刻,随着先后数道清脆的马鞭破空而响,与此同时,又传来阵阵快速且又有节奏的嘚嘚、嘚嘚……的马蹄声,顷刻之间,周遭的蛙鸣和虫叫声顿时就消失得无隐无踪。
直到过了好一片刻,所有的来自于人为的以及马蹄之声都已经去了很远很远……之后所有的来自于自然界的那些个蛙鸣虫叫等噪杂声这才得以又重新出现。
就这样,在略显朦胧的官道上,数个男人骑着数匹马儿一路披星戴月,马不停蹄的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前进……
一直到第二天凌晨的寅时初,一干人等这才如期、顺利的赶回了京城,并偷偷摸摸儿的摸进了丞相府。
当丞相邓慵尚在睡梦中被老管家给唤醒的刹那间,下一瞬,在目光一触及到消失多日的皇帝此时此刻正已然矗立在了自己床前的当儿,邓慵简直难以置信到在第一时间里还直以为自己是在做着梦呢!
情不自禁下,邓慵便脱口问道:“这、这这这是老朽在做梦吗?”
说话间,邓慵缓缓的由躺变坐。
“老爷……”老管家下下意识就想要告诉自己的主子:你这不是在做梦呢。
“咳咳……”却不想皇帝在轻轻的咳嗽了两声之后还当即又冲着邓慵的老管家连连摆手示意其退下。
皇帝的示意,老管家自然得遵循,遂立刻退开。
这时,赫连玉便又朝着床沿边迈近一步,并含笑而道:“实在不好意思了,邓爱卿,由于时间紧迫,因此朕没能来得及在第一时间里先安派个人前来通知你一声。”
“呃?你……真的是陛下您吗?”邓慵微微有些犯愣,但到底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分他一个忍不住就坐在床上打了个激灵,紧接着,他连忙一把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并急慌慌的一边准备下床一边直道:“陛下——恕老臣愚钝,竟未能早早起床出门相迎,老臣有错——”
大概是由于心中有些许的过度慌张的原故,当邓慵两脚自床上放落下来的第一时间便下意识的伸着脚直寻找起自己鞋子来。
然而,他竟然连着有两次都直接踏到了地面上,那样子显得尤为滑稽又滑稽!
“哧——”难得瞅见一次老丞相因为自己的不请自来而受惊、惶恐成这副模样,一时之间,赫连玉竟都忍不住失笑出了声:“无妨,深夜造访,又未曾在事先安派人前来告知一声,此乃是朕唐突了,还望邓爱卿不要见怪才好。”
这当儿,正静静的守在一边儿候着的云琉也因为一时的控制不住而垂头抿着嘴偷偷直乐了一乐。
“陛下,老臣惶恐呀——”邓慵双手哆哆嗦嗦了好一会儿,情绪才稍有回旋,遂想起了皇帝不顾个人安危就擅自离开京城一事,脸立刻严肃起来:“陛下此次偷偷只身一人离京,老臣等人可是日日担心。”
赫连玉自知对方也是在关心自己,遂略显不好意思的开口安慰对方:“邓爱卿多虑了,朕又哪里会只身一人离京的,这不,身边还有小云子等一干亲信暗卫的吗,所以邓爱卿真的不必担心。”
稍作停歇了一瞬,不及对方搭话,赫连玉又继续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的道:“再说了,朕现在不是平平安安、好好儿的站在邓爱卿你的跟前了吗!”
“话虽这么说,可是陛下,若有再遇这种事情,你定要与我等臣子们商量一番。”邓慵边说边摇头,他是打心眼里不接受赫连玉的说词,遂仍是拉下脸郑重而诚肯的告诫皇帝道:“陛下切莫小瞧了那位爷,您可知若是那位爷一旦得知陛下私自离宫,他将必不会错失良机,以他一贯的狠辣作派定会派出自己手中的所有王牌高手以及江湖能人对陛下您展开夺命弑杀的……”Χiυmъ.cοΜ
“……”眼见着这位亦师亦友的老丞相有些不依不饶的欲冲自己唠叨开之际,赫连玉不得不颔首顺了邓慵,因为事实上他的内心也甚是理亏,遂连忙点头:“好吧好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朕以后自当谨记邓爱卿今日的诚恳告诫,以后但凡想要离宫,朕便立刻派人在第一时间里通知于你,你看……这样邓爱卿可还满意?”
一听赫连玉妥协了,邓慵这才舒展开了原本已经快要紧紧皱到一条线上的两眉:“嗯,如此,老臣便可放心了。”
场面转眼间稍显轻松下来。
就连已经并排站到了一块的丞相府的老管家和云琉都在下一时间里轻轻的吁了一口气,二人相视而望,连忙友好的互冲着对方淡笑点头。
接下来,赫连玉将自己和云琉这些天里在岐州城里所查获到了关于岐州刺史以及刺史小舅子阎三都人利用私盐买卖大肆的为奎王敛财一事统统的和邓慵讲诉了一遍。
当然,关于他和小太监在什么永华楼里偷听墙角等不耻行径赫连玉自是将之全部忽略掉,只是他并不知晓,他在与邓慵肃然的聊着正事的当儿,堂下的云琉却早已是心神俱飞到了九天云外去也。
一想起这数日以来皇帝恩公对自己的几番“调戏”,云琉的内心便极为复杂,不知道为什么,打心眼里有那么一点兴奋,更有那么一点开心,与此同时,还有那么一点儿的不耻!
云琉暗自的想着想着……突然就觉得自己似乎很有些头痛:自己这是怎么啦?为何竟会出现这么多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种种奇怪的感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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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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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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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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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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