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大雪纷飞,伴随着细雨绵延。
玉龙国的龙泉宫里,刚刚由皇宫最东北一隅的偏远冷宫中归来,一直阴沉着面容沉默了老半天的年轻皇帝赫连玉,前脚刚一踏入御书房内就突然咆哮开来:“岂有此理,是可忍、孰、不、可、忍……”琇書網
此时此刻,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我就是要你后悔,要你难过,要天下人皆知道你只是个没有用的傀儡皇帝,你不仅无法掌握自己的皇权,并且你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大王八,一个喜好头戴绿帽子的大王八羔子,哈哈……”
一想着方才不久,李皇后当着那么些重臣和一些狱卒的面让自己难堪,而当着众臣们的面自己还不得不选择隐忍,隐忍再隐忍……
这一切皆拜那个人所赐,而他竟然还是自己的亲皇叔,明明曾不只一次亲眼撞见、目睹过自己的皇后和那人在后宫内偷偷幽会,甚至行苟且之事……可是至今自己仍然无法在众臣们面前一语挑破,更无法严惩奸夫!
虽说是可忍孰不可忍……可是以眼下的形势来看……自己还需得忍!因为单凭现在自己手中掌握的证据还有实力都不足以与他相抗衡。
“陛下息怒,当以龙体为重呀!”一直陪伴在赫连玉身边已然八载的小太监云琉一见龙颜大怒,连忙俯身趴跪在地面。
“息怒?事到如今,你让朕如何息怒?”素来脾气好的不能再好到多以儒雅亲和著称的玉龙国天子赫连玉,面容近乎扭曲的俯下身子瞪着云琉:“这是第一回吗?先是那吴贵人私通太医院的小大夫,怀下孽种欲瞒天过海、自行配药落胎,闹出个一尸两命!
今日……今日我皇室更是颜面尽失,竟然……竟然连朕最是信任的她都背叛了朕!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说着说着,赫连玉突然调转身子朝着自己的御案猛一扑将过去……
登时,御案上所有的物什均被他一股脑儿推落于地,还嫌不够解恨,接着又将那高高屹立于案桌侧旁的两溜汉白玉烛台纷纷踹倒。
幸好这是大白天,殿内尚未有掌灯,否则必将酿起一场大火,这满屋子内的各种陈设、以及地面那可都是由清一色木制材料打造的呀!
云琉脸色煞白的趴在原处瑟瑟发抖,心惊胆战的他整个人俨然一只乌龟似的躬着背脊、探着头表现得很有些怯怯的看着这一幕。
内心暗暗感慨道:正所谓兔子逼极了也咬人这话还真是有一定的道理,想这八年以来,自己可从不曾见到这位爷发如此大的怒。
看来这皇帝也着实没那么好当的!虽心怀家国天下大事,然……内忧外患简直如不死草一般的存在,令人实乃身心俱疲,又岂非一般人所能够驾驭的!
玉龙国的现状是朝廷内部奸臣毒瘤当道,尤属皇叔赫连奎,一直虎视眈眈觊觎着自己亲侄儿的龙位。
长期以来,他是一直大权在握,并不停的让自己的‘毒脉’发展壮大到已经纵横朝野上上下下。
与此同时,他还操控着后宫,至皇宫后宅里也同样暗流涌动,赫连玉虽贵为帝王,却从来不仅未能掌握整个家国,甚至还要被自己所宠爱的妃嫔们往头顶上一顶接着一顶的扣着绿帽子,当皇帝当到这份上,也难怪他会这般痛心疾首!
赫连玉心中比谁都更加清楚自己的这位皇叔的真正用意和目的,对方就是想要先在精神上打败他,令他崩溃,令他自己走到那条自我灭亡的道上去。
唉……简直乃举国之大不幸!
又过了一会儿,直到赫连玉将御书房内所有物什能砸掉的砸掉,能推倒的推倒,这然后,室内这才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云琉寻思着:这下皇帝应当发泄完了?得以消停了吧?
然……赫连玉突然转过身子几步再次跨到云琉跟前,瞪着恶狠狠的双眼直瞅视着他:“去,给朕弄几坛子陈年的黔人酒来。”
“呃?陛下……”云琉侍奉在赫连玉身边已长达八年之久,又岂能不清楚他那点小酒量?
那简直堪称一杯即倒!
“怎么?现在就连你这么个阉人也要当朕的话作耳边风了吗?”赫连玉的眸光愈来愈犀利……
越发越渗人:“朕命你在一个时辰之内将那黔人酒给找来,如若不然……朕、朕便立刻让人将你绑起来行五马分尸之刑。”
停了一停,赫连玉双眸陡然又是一闪:“哦不!应该给你行梳洗之刑,那样远要比五马分尸之刑更是来劲!
哈哈哈哈……对、对对对,就这么办,我看那些个欲要夺我江山的奸佞贼子与趋炎附势的墙头草们谁还敢一直小瞧于朕,这叫惩一儆百、以儆效尤……”
“……”呃?言简意骇的几句话吓得云琉顷刻间连滚带爬、跌跌撞撞逃也似的退出御书房。
寒风刺骨,风雪萧瑟,冰雨似帘。
可怜云琉领着另外一名更加年少的小太监五福一脚深一脚浅的在雨雪中直奔位于宫门右侧的禁卫军营房,并迅速传皇帝口谕,直命禁卫军统领速派快马和士卒出宫寻酒。
黔人酒,非本国酒,宫中更不轻易藏纳他国异族的酒,所以得派士兵快马加鞭出宫前往十里之外的一个酒坊内购置那黔人酒。
彼时,外面天寒地冻、北风呼啸,云琉和五福忐忑不安的与禁卫军统领肖重围坐在营房内的一个大火炉前。
“天下间竟有如此淫妇,陛下一向最是宠爱她李皇后,想那李家也算得几代忠臣,却一朝竟毁在了这一代儿女的手中,儿子私通敌国在先,已是死罪,居然……
就,就连……哎……”
这肖统领为人向来耿直中略带着一丝憨劲,一贯只懂忠心护主,但却不太通晓人情世故,说着说着,他更是气咻咻的替自己的皇帝主子又连连抱起了不平。
“……”
云琉和五福相视呐呐无言,这种事关乎着皇家颜面,任何人都不敢妄加提及。但是他非常的清楚这位统领大人的性子,遂决心就这么听听不搭话便算。
哪知这肖大人真的就是个一根筋,脑子不灵光正如他!到后来竟然讲得是滔滔不绝、唾沫横飞,架势大有越讲越来劲,根本没完没了似的。
对于这些个后宫家务事身为臣子的哪还能越讲越大张旗鼓起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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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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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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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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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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